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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頌》第三十五章:?雪兒
王柳月和一乾嬪妃在低下瞧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去勸,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牽扯進去。

領了一百遍宮規的杜子柔垂著腦袋回了宮,今天在賢德宮跪著,兩條腿兒都在發抖,又在花渡苑跪了那麼些時候,回來掀開衣裙一瞧,已是青一塊紫一塊。

青蓉心疼的拿葯來替她擦,「主子,日後長點心吧!!咱們是鬥不過她們的。」

不甘的看著青蓉,杜子柔忍不住藥膏的刺激,不禁嘶聲,「這事兒指定是王柳月搗的鬼。」

青蓉不禁嘆氣,勸道,「主子分明知道,那王柳月不曾對羋無涓有所戒心,主子您偏要去出這個頭兒,您這樣嫁禍羋無涓,奴婢都替您捏了一把冷汗。」

聽了這話,心裏擱不住氣惱,杜子柔氣不打一處來,一揚手就摔了藥瓶子,「你替誰說話呢!」

藥瓶子碎了一地,青蓉嚇得即刻跪地,「無涓息怒。」

這夜杜子柔思前想去怎麼也睡不著,想不明白今兒殿上夏明熙的那個笑是什麼意思,看上去她似乎什麼都知道,杜子柔到現在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的。

這天杜氏抄宮規抄到半夜,很是無趣,一早起來又去中宮定省,張嫣皇后雖小,卻是個脾性了不得的,她不過是去晚了一會子就被指著鼻子罵,愣是收斂著一點也沒敢還口。

回到宮裏瞧著書卷上的東西,是一點兒也懶得動筆,索性帶了青蓉出去逛園子,思索著反正給了一個月的時間,她慢慢些也來得及。

哪裏知道事事不順,杜氏剛到園子便瞧見莊氏和奶娘帶著小公主寒兒在園子裏蹣跚學步。

莊安巧穿著一身兒明橙色,極為顯眼,小公主則是穿著桃紅色,尚在牙牙學語中,還隻發著「娘「「爹「等含糊不清的音,卻叫莊安巧聽起來心中都極為高興的。

如今有了這個女兒,她倒是在自己宮中賢惠起來,也漸漸的拿起針線,還給劉寒綉了件家常服呢。

宮裏人也納悶著這些時日竟也不見莊氏出來道個「東家長西家短」的,都覺得新奇。王柳月卻覺著是好事兒,她也是有孩子的人,知道這娘的心思該往哪兒放。

杜氏遠遠的瞧著就覺得極為扎眼,怎麼瞧怎麼不爽,莊氏本沒有瞧見她,她偏是想到那天夜裏莊氏出來壞了自己的好事兒,才害得她今天想要翻身都沒有機會,心中更是氣了,竟然沒有察覺到小公主朝著自己腳步極其不穩的跑了過來,莊安巧在後面一個勁的追,小公主不停的跑。

只聽「哇」的一聲,小公主就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杜氏愣在了跟前兒,瞧著地上小小的人兒,伸出一隻手還沒有去拉她,莊氏就指著她罵道,「杜子柔!你想對我的寒兒做什麼!」

杜子柔還沒有把話聽得真切,莊安巧就幾步上前來抱起劉寒,在自己懷裏哄著,「寒兒不哭,母妃在,寒兒不要好怕。」

抱著劉寒哄了好一陣,劉寒才不哭了,莊氏這才想起杜子柔的存在,奶娘過來接過已經不哭的劉寒,又遞過去一個撥浪鼓,在手中不住的搖著,逗得劉寒嘻嘻的笑著,莊氏聽著心裏也高興,卻刺得杜氏撇了撇嘴,「原來是莊少使。」

她也不屑行禮,反倒拿起款兒來,「莊姐姐自個兒不看好公主,還想賴我不成?」

這莊氏本是安分有個兩三日,卻是消停的還沒半個月,被這麼一惹,心中怒火便起。

擱不住便要來罵,身邊侍女趕緊拉開了,寒兒突然哭了起來,莊氏才作罷,又連連去哄著寒兒。

杜氏本欲再說上些什麼,偏是這時候,李七子令人來請。杜氏亦不好再說上些什麼,隻得去了。

李七子在宮中閑茶閑坐,瞧上去怡然自得。杜子柔走到跟前去行了禮,瞧上去還算周全,李慧娘也揪不出她的毛病。依附李慧娘了這麼些時候,李慧娘是安好了,她卻是事兒多。她欲同那李慧娘理論,到底還是她理虧。

李慧娘吃茶看著她,「方才又同那莊氏又不睦了?」

杜子柔怯怯的說了,視死如歸,只等李慧娘發怒把她劈頭蓋臉的罵上一頓。可李慧娘卻什麼也沒說。

她隻覺得和李慧娘對視了許久,想過要逃離她的目光,卻怕李慧娘突然怒了。

「人生的路這樣長,你這樣就走膩了?」

李慧娘笑容冷冷,透著寒意,很是叫人捉摸不透。

杜子柔終是忍無可忍,「從前忍,現在也忍。臣妾不知道到底要忍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從前您要臣妾忍,要臣妾不同那王柳月計較,您讓臣妾費盡心思的去討王柳月的好,臣妾做了。可那王柳月如何?她王柳月有明良人撐腰,低下的人腰板也硬了,那夏氏和司徒氏可不曾把臣妾放在眼裏!」

一掌拍在案上,茶器隨之發出泠泠的響聲,杜子柔心頭也跟著一陣,再抬頭看李慧娘時,怒火已經寫在了臉上,「自己沒這個本事怨得了別人?你以為王柳月就是吃素的?你以為她就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若是真有能耐,那莊氏可是一人獨行在這宮中了,連個莊安巧的奈何不了,你強出什麼頭!」

頭低的更低了,她怯怯的看著李慧娘不敢再言,只聽李慧娘一聲怒語,「滾下去!」

杜子柔隻好縮頭縮腦的回去,早起宮門前瞧見有一桶汙水,她喚了一個小宮娥倒了,如今已是傍晚,那桶水還是原封不動的擱在那兒。氣的杜子柔直讓人去找那小蹄子,找了半天才找來。

小宮娥規規矩矩的跪在她面前,杜子柔指著她鼻子罵道,「沒臉的小蹄子,早上我吩咐你做事兒,你聽見沒?」

「奴婢聽見了……」

杜氏心中更氣了,「聽見了你為何不倒?」

那小宮娥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滿臉的嬌縱模樣,「我讓別人倒了,別人沒倒,無涓倒尋起我的不是來了……」

聽這話,杜氏心中可是來氣,揚手就要打,「我只知道我讓你做事,可沒讓別人做事,你倒好,一眨眼的功夫把事賴給別人,自己乾淨!」

嚇得小宮娥不住的哭起來,嘴裏還辯著,「興許你支使人,就不許別人支使了,又不是得臉的主子,咱們裏面的哪一個不是家人子出來的,就你做了主子,我們都沒頭沒臉,也不見得陛下多照顧著咱們宮!」

一句話可是說到人痛處,杜子柔再禁不住了,一下子顏面掃地,怒火攻心,竟然一下子跌在地上,雙眼直往上翻,嚇得眾宮人急忙請太醫。

小宮娥跪在地上,見杜子柔這樣,嚇得雙腿發軟,眼睛都紅了,被人強拖了出去才算作罷。

第二天這事就傳開了,杜子柔一下子成了闔宮賞下的笑柄,得意的豈止是那莊氏。

漸漸的到了十月,天氣逐漸微涼了。王柳月的病又犯了,連日咳嗽個不停。

竇漪房在一旁侍疾,只是這次就沒往日好了。

王柳月非但只是咳嗽,漸漸的還添了別症,竟然咯出兩口血來,嚇得竇漪房也不知所措,長夜裏還偷摸著哭了幾回,菡萏更是哭死過去好多次了。

一時間長明軒中,悲音不斷。

明玉那邊也時常令請太醫瞧著,太醫來瞧過幾次,最終說是惡疾,唬得菡萏幾乎沒命。

起初劉盈還時常來,王柳月每每想見,都只有隔著簾子遙遙的望上一眼,就這來說,對王柳月就已經算是莫大的恩賜了。

再後來就連見上一面都是奢求了,李七子回稟了太后,說王柳月得了不治之症,會傳染人,太后便禁了皇帝去探望。

如今王柳月別說是見劉盈,就是連見皇子都難了。

越性連竇漪房和菡萏也不許在裏頭伺候了,菡萏抱著來傳話那人的腳,苦苦地哀求,那人煩了,也就一腳把她踢開,踹在心口上,著實疼了好些日子。

不到半月的功夫,整個長明軒已和冷宮無異。

竇漪房除了隔著門為王柳月解悶伺候著,還得照顧菡萏。菡萏這一病,也是連日高燒不斷,旁人說菡萏已染了王七子的病,要令人將菡萏趕出去。

竇漪房下死命的護著,一連拖了幾日,菡萏的病才漸漸有了轉機,那些人才算作罷。

那蘇湘君也來過幾次,明玉命她同王柳月送些東西,也不過是書卷一類的,傳遞起來但也容易。竇漪房暗中琢磨著裏頭是有什麼緣故,尋思著去問蘇湘君。

好不容易遇見,那蘇湘君卻似故意躲避一般,任憑竇漪房怎麼去追,蘇湘君就是躲她。

索性竇漪房便去問王柳月,王柳月含著淚看她,雖是心疼,卻依舊把心事掩埋,不肯相說。

賢德宮那邊早已有人告訴,呂太后心思縝密,李慧娘時刻探著口風,卻終究是沒有探出什麼來。

明玉按兵不動,只是時刻派人去賢德宮支會一聲,倒是弄得李慧娘著急。

杜子柔本不愚昧,知道這事十有八九同李慧娘脫不了乾係,那日才說起王柳月,王柳月就病了,哪裏有這麼巧的事兒。

可她不懂,李慧娘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正是杜子柔猶豫著要不要去尋李慧娘的時候兒,李慧娘倒是先派人來找她了。

她過去的時候李慧娘正在用膳,先令她到偏殿侯著,一侯便是大半個時辰,正想往正殿去瞧瞧的時候,李慧娘就領著一乾宮人過來,擁擁簇簇的到了主位,然後揚手一揮,那些人便俯著身子退下。

不急著和杜子柔說話,她先令人斟茶,又令人去把桌上的花瓶挪個位置,便是杜子柔焦頭爛額的期盼她說上兩句話,她也不曾理會。

杜子柔終究是耐不住了,「娘娘。」

剛要開口,卻又住口。想起那日之事不敢擅言。

李慧娘瞧出她的心思,這些日子的怒氣怨氣都聚集在了一處,隻待發作,當然這些都掩藏在她平靜如水外邊之下,杜子柔無從得知。

「你急什麼?大火燒到你眉頭了?從前也沒見你這麼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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