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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頌》第四十五章:?太妃宮中
好在薄太妃知道了,說代王年輕不疼人,不肯雨露均沾,岑夫人的父親在朝中亦有權衡,勸著代王時常親近岑韓二位才是,所以雖不讓人理六宮,卻讓二人時常學著。

話雖如此,二人便是願意學著,陳王后還是獨攬了大權,二人之權也不過是形同虛設。

那李才人原不滿岑夫人無寵還居高位,況且自己還被薄太妃給阻了路,心中不快,又順道兒到了幽蘭,二話不說便進來撒了半日的氣,岑夫人只是好言待著,一轉背便叫小丫頭在台階上摸了油,李才人摔了個底朝天,紅著臉指著裏面岑夫人罵,灰溜溜的走了。

藍衣幾人聽了鬨堂一笑,菡萏再坐了一會兒也就回去了。

這日韓夫人突然來了,岑夫人猜測著不啻便是那天李氏的話傳開,叫韓夫人聽見了,韓夫人心氣兒比她高,那些話她聽著可受不住,心下惱怒著,拿著宮裏人撒氣也終是無用,還是冷靜沉下心思想了,才知要自己爭過這口氣來才算妥當周全。

她本不待見岑夫人,兩個人一見面就沒一句好話,岑夫人心知肚明,知她也是被逼急了,兩個人便也一拍即合了。

原來這李才人左右都挑唆了,心裏隻想著坐山觀虎鬥,卻不知這二人終究是經年的隱忍透了,在一處也便各自有了心思。

待韓夫人把那要交好結盟的話含含糊糊的說了,岑夫人不找他麻煩,反而笑的嬌軟,「李氏素日嬌縱慣了,姐姐還不知道她?我們姊妹二人平日裏雖鬥一兩句嘴,心思卻最是一樣不是?你今日有意,我也有心,李氏太過鋒芒畢露,早晚有人收拾,咱們沒法兒的,可不見得別人沒辦法。如今王后娘娘大權當道,有大王疼著,咱們能怎麼樣?現下爭不過的往後再爭,如今要緊的事兒還需得咱們將那權術分出來。」

話說的懇切,也道進了韓夫人的心。她忙附和,「往日我總以為你老同我作對,可不想你的心和我的心一樣,宮裏人都以為咱們一輩子也握不上權,那等鼠輩之人也敢來這兒撒野了。如今我同姐姐便是一條藤兒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也便俱損了……」

兩人說著,卻不知如何分得出權來,還是需得菡萏聰慧,附耳在側提上兩句,岑夫人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去永樂宮。」

薄太妃正憩在榻上休息,王宮人笑盈盈的說韓夫人和岑夫人求見,薄太妃的眸子才睜了,素日不相老好的兩個人這會子竟一道兒來了,可見是稀罕,因此請進,也不更衣便見。

兩個人齊入殿,行李問安後便立在一旁,薄太妃賜了座二人才坐下。因問二人來意,二人都不說,只是道來請安問候。薄太妃不虛聽這些,冷笑一聲,「你們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兩個人突然就好了,能有這樣蹊蹺的事兒,打量著我是傻子?」

韓夫人忙說不敢,兩人對望一眼才說,「太妃娘娘,臣妾入宮已久了,又居夫人之位,臣妾覺著自己著實當不起這個位置,臣妾心中有愧,太妃讓大王貶臣妾做個良人才人的吧!!」

薄太妃也是經年的人,從前漢宮往事歷歷在目,呂太后那樣陰狠,將戚夫人置於死地,她卻活下來,還做上太妃,可見不是簡單之人,二人心思再是縝密,在薄太妃眼中也不過是雕蟲小技。

瞧著韓夫人哭的可憐,薄太妃安撫著她,「平日裏你侍奉大王有功,這夫人一位你自然是當得起的……」

薄太妃臉上浮著笑,哭的再厲害也是裝出來的讓人心疼的,至於她心疼與否了,那便是另當別論,嘴上功夫還是要有的,韓夫人哭的厲害,她少不得去勸上一兩句,一是為的六宮安生,二是為的韓將軍那兒有個交代。

代王未必太偏愛陳王后了些,倒叫這兩個有頭有臉的孩子受了冷落,宮裏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那些酸話她可是聽過,聽說連那李才人也不把二人放在眼裏了。

雖是這麼說著,韓夫人卻哭的更厲害,竟然真的傷傷心心的哭了一場,伏在薄太妃身上哭的好生厲害,「臣妾服侍大王乃是應當之事,只是臣妾近來也不曾時常侍奉著大王,到底是臣妾無德,失了職守,還請太妃責罰。」

太妃透著笑意,手兒仍舊撫著她,「傻孩子,這哪裏是你不曾侍奉,你們的心思哀家都知道,世人打小兒都是這麼過來的,從前在漢宮裏的時候兒我過得比你們還要難,如今漢宮呂太后弄權,代王身邊竟然連個可靠的人都沒有,哀家也是憂心,幸而有你們在,只是這宮裏不比的外頭,得寵的也罷,不得寵的也好,誰能不受點兒委屈,丫頭,你們急著,苦盡甘來這話不是平白說的……」

二人悉聽了薄太妃的話,不哭也不鬧的便出去了,荷心姑姑笑著送走了二人,太妃說上的這些話聽起來平淡,卻全是大道理。將這二人先穩住必然是有好處的,大王現在還年輕,許多事兒不經,這文武之事倒是不用太妃操心,可這政事與後,庭的牽連緊扣,劉恆似乎還差了點兒火候。太妃滿心為了他,付出多少青春年月,從前漢宮裏熬油似的熬了大半輩子,如今到了封地,一切也還安好,況且代國養精蓄銳許久,富甲一方,一切也漸漸有了起色。

薄太妃總是不經意著替他經營著後,庭的事兒,周美人可恨,卻可罪不至死,薄太妃沒有攔著自然也是有著些道理,他也該明白著只有王后才是他的正頭妻子,其他女人只是過眼雲煙罷了。

荷心姑姑見主子神色有些凝重,不禁問道,「太妃這是怎麼了?韓夫人和岑夫人惹您生氣了?奴婢瞧著他們兩個是問您討權利來了,您也不說說?」

日子久了,終究是難熬。薄太妃嘆了口氣,「荷心,你跟了我這麼久也明白,哀家辛苦遭罪了這些年為的是什麼?從前那半生也過去了,這宮裏的女人所求的無非就是這些?如今我的恆兒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他心氣兒高著呢,陳王后尚且不能獨寵一輩子,這兩個又算得了什麼?如今隻讓她們玩兒去,將來可就沒這機會了……」

聽明白了太妃的話,荷心輕輕的捏著薄太妃的肩,「太妃的主意奴婢放心,奴婢也不怕他們有多大的能耐,奴婢隻記掛著您,跟了您這麼些年,奴婢也看明白了一些事兒,代王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妻兒,您做長輩的,也可少操心些了……」

這輩子操的心可是還少了?薄太妃眯著眼睛笑容沉沉的,「我倒是想撒手不管了,只是我這一閉眼了,就想起從前在宮裏恆兒被欺負了到處找母妃,所以每每想到這兒,我就不敢貪睡,恨不得多長出十雙眼睛來替恆兒盯著,再有誰欺負我的恆兒,我兩下子收拾乾淨了,倒是我的造化了……」

太妃抬了抬手,荷心也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俯著身到太妃面前,太妃撐起半個身子來,荷心也附耳上去,只聽太妃說道,「漢宮裏來的那些丫頭你且盯著,別教那些不幹凈的人接近大王,咱們是揪緊了心,從前現在也罷,總歸是步步小心的好!!」

一步沒走穩,失了足,那可是成了千古恨。

荷心點頭,「您放心吧,奴婢謹慎著呢,萬全那邊也盯著的……」

寒冬出了臘月,天兒就不那麼涼嗖嗖的了。

這年開春,代王賞下各宮姬妾金銀棵子數百,令各宮人拿去玩兒,太妃見劉恆自己心中有定數,也不曾過問。

年下康氏一族討伐邊疆,守住疆土城池數十座,有功。太妃特意叫了劉恆去永樂宮吃茶,裏面除了荷心再也沒有旁人伺候,細說了些什麼宮裏別人也無從得知。

陳王后琢磨著時候前去請安,裏邊兒卻時時不然進去,冬雪飛揚著,倒讓站在廊下候著。不一會兒荷心姑姑出來了,陳王后忙迎了上去,「姑姑安好,本王后問姑姑一句話,那裏頭到底說的什麼事兒,我這會子且要進去請安,也不知去不去得。」

荷心姑姑引著陳王后站在了一邊,面上其樂融融的笑著,也沒有看出個究竟來,「我勸王后娘娘一句話,這會子太妃同大王說事兒呢,您晚些再來倒好?」

言語之間竟無一絲一毫的破綻,顰笑之中也讓人捉摸不到一絲痕跡,終歸是經年經事的老人,行事起來總是這樣不露風聲,陳王后又好說央求了荷心姑姑好一陣子,姑姑都只是笑著搖頭還勸著回去,不一會兒萬全也出來了,見了二人便說,「王后娘娘先請回宮候著吧,這會子大王陪著太妃下棋,還沒分出勝負來,也沒了見您的沒工夫,您這樣站久了,自個兒身子骨受累不說,倒教大王和太妃看輕浮了……」

陳王后無果折回了,好沒面子,可終究還是沒有惹出一身臊來。

這邊韓夫人正在岑夫人宮裏聽曲兒吃茶,笑聽了陳王后的事兒,只是說,「大雪裏站了那麼些時候兒也是難為她,也難怪她是王后呢,倘或換了別人,等上這麼些時候還指不定怎樣猴兒急跳腳的呢。」

戲枱子上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岑夫人端著半杯西湖龍井輕呷,茶香淡始覺甜,「看來這廝近來很是扎眼吶。韓姐姐,有的事兒一旦上了心可就是必輸無疑了,忍得一時之氣,海闊天空之外,也便是前途無量呢。」

一句話方點醒了人,她笑意難掩尷尬,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的戲子,不動聲色的拿話岔開,「永樂宮那邊兒的人還沒有回來?」

也不拘於計較,岑夫人也笑,「去了這麼些時候兒,也該回來了,一盤棋下了兩個時辰,便是殘局也該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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