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未央頌》第二十七章:?坐山觀虎鬥
王柳月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淚,拉著明玉的手說道,「其實我也是知道的,那李氏自打上次皇上去了她宮中,她便好言認錯,又說上一通好話,這才讓皇上復了她的協理六宮之權,或是沒這權利,她也不敢這樣張揚了。」

這話字字如刀剜在明玉心口上,她不屑冷哼了一聲,「什麼協理六宮,如今還只是個協理之權,倒是是輪到她當家做主了?我就不信這個邪,從前有個甄書容在也罷,如今還要叫這粉頭踩在頭上?」

她領著蘇湘君及花渡苑的一乾宮人,並著王柳月和菡萏,直直的走進李七子的內殿,當頭便是,「李妹妹如今倒有這權利,本宮如何不知?如果本宮沒記錯,這六宮之事向來都是本宮在處理,妹妹如今行動就要做事兒,倒也不用來問過我的主意?」

李七子見是明玉,極是不願的起身作禮,「姐姐日益操勞,妹妹哪兒敢叨擾了姐姐,更何況這只是一個小宮女,再是牽扯到皇后娘娘的物件兒,臣妾也是打發人問過太后的,太后都令臣妾全權做主了,難道玉姐姐還要怪臣妾不成?」

明玉倒不知她是真請示了太后,還是說出來搪塞她的話,只見人順其自然落在於主位之上,芙蓉面上攜帶著不甚刻骨的笑,長眉一挑,眼神剜著李氏,「如果說,本宮非要管這事呢?」

李氏無言作答,皇帝令她聽從明玉的安排是真,如今明玉來了,她就是擺出太后來也是這個理兒。

「漪房!」王柳月忽的瞧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竇漪房,身上一片濕漉漉的,想來是被潑了冷水,她紅著眼匆忙的過去,卻見竇漪房渾身微微發抖,唇瓣蒼白不堪,心一下子揪痛了,「這天兒還這樣乍暖還寒,李慧娘,你便這樣對待一個無罪之人,便是有罪,沒得明良人的話,你倒擅做主張起來。」

李七子好歹還怕明玉三分,對王柳月她是恨極了,「那是她自己禁不住問,嚇得暈了過去,本宮好心讓她清醒清醒,怎麼到了你這兒就沒一句好話?」

明玉忙蘇湘君將竇漪房帶了下去,燒了去歲餘下的炭,籠了一盆火來烤著,又換了衣裳,菡萏則是守在王柳月身邊,明玉怕李氏逮誰咬誰,率先讓王柳月回去了。

她眸光打量了四周,目光落在一個人身上,「看來這才是禍根兒啊!!」

顧惠兒被明玉盯得渾身不自在,見明玉往前逼近了幾步,他又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踩翻了地上的盆子。

「從前伺候甄罪人的?」

「奴婢……奴婢知錯。」

顧惠兒怯怯的跪在地上發著抖,李氏看得癡迷,如今的明玉是愈發拿出氣魄來了。

「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她不緊不慢的開發了那顧惠兒,又瞅了一眼李氏,她知道皇上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宮人而處罰李氏,她亦不能太過生長。

她低下頭來,唇角微微揚起,「路還長,咱們走著瞧吧!!」

明玉頭也不回,擱下李氏一乾人,對那賴姑姑,她心下定是要收拾的。

有小宮娥來扶著明玉回宮,明玉只在那顧惠兒的哀嚎之聲中漸漸遠去。

待竇漪房醒來的時候,李氏已被降為長使。整個淑良樓幾乎都成了冷宮,李氏終究是步了甄書容的後塵,至於賴姑姑同是不足輕重的,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那是一個傾盆大雨天,狂風驟起,落葉凋零。

產房之外,六宮的人都候著。

垂花簷下時不時的落下幾顆雨水主子,打在竇漪房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主子…。」竇漪房想要開口,王柳月卻突然攥緊了她的衣袖,然後緩緩的鬆開。由著王柳月領到轉角處,人煙稀少之地,竇漪房才放心開了口,「主子,奴婢方才過去打聽,裏面的周姑姑說,莊氏怕是難了。」

一句話說的王柳月心頭一緊,眾人皆知的是,這胎太后娘娘很是看重,想那莊氏懷著身子的時候做了多少壞事兒,旁人都不敢說上些什麼,便是太后娘娘知道,看在她腹中之子的份上,忍讓了幾許。

倘或真的是難了,又免不了多少嘩然之事。

明玉自是過來看王柳月,「妹妹快些過去吧,眾人都在,咱們出來了只怕讓人疑心。」

剛回過去,眾人就看見從產房裏鑽出一個小醫女來,年長些的太醫問情況如何,眾人的耳朵可是恨不得湊上去聽。

只聽那丫頭應了一聲,「預備三七。」

旁人不知,竇漪房還不知麽?

三七是止血的良藥,從剛才到現在,竇漪房就覺得莊氏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想來是痛楚過度,如今已是半條命掉在邊緣了。

「從前我生朗兒的時候都不曾覺得這麼痛,雖然也疼了四五個時辰,可到底是熬過來了。」王柳月不禁嘆道。

莊安巧雖說不安也不巧,后宮中捅出的簍子也自是不少,擱哪兒都是個惹禍精,其人本性也並不見得多壞。

至少,竇漪房是這麼認為的。

夏順常默不作聲的走到王柳月跟前,想來心裏也是覺不安,「姐姐,你看……」

王柳月遞了夏氏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做聲,夏氏沉了許久,眾人都紅著眼瞧著,只有低下這兩個人紅著眼看著。

醫女推著門出來,眾嬪妃見是個稍大些的又忙著出去問。

這邊呂太后扶著身側的姑姑過來,也同著眾人站在屋簷低下。明玉忙去勸,「太后,這兒風口大,您出來做甚?康姑姑還不扶著進去。」

呂雉一揚手,揮開了康姑姑,「是哀家自個兒要出來的,坐了那麼些時辰,透透氣。」

竇漪房躲在王柳月身後,不敢瞧呂雉,可呂雉偏瞧她,「這是誰?」

王柳月一怔,「太后娘娘,這是臣妾宮中的丫頭,叫竇漪房。」

竇漪房緊張得整顆心都快蹦出來了,生是怕人認出她來。

呂雉只是瞧了半會兒,便由康姑姑扶著過去了。

正是這個時候,突然產房裏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一道聲兒衝破了天際。呂太后突然興起,連忙往那邊去,這時也有女史出來報喜,「恭喜太后,恭喜皇上,莊無涓生了個小公主。」

公主--

那身邊兒已有人忙拿帕子掩著嘴巴笑,瞧著莊安巧得意了這麼些時候兒,怕是要蟾宮折桂的陣勢,如今卻隻得了個公主,還真是笑話。

周少使倒是見邊兒,平日裏也不曾怎麼流留心這個人,如今卻見她是頭一個趕著去賀喜的,「恭喜太后娘娘喜得公主。」

呂太后早該想到,這樣的天兒出生的孩子,必不是她想要的。

雖是公主,她也不曾說上些什麼,也不理會周氏,康姑姑扶著離開,「讓太醫院的好生照料著。」

那邊莊氏遠遠的聽見了這話,不覺眼圈兒都紅了,前頭王七子生朗皇子的時候兒,呂太后再不濟也好抱了抱,又賞賜了好些。

如今是個公主,呂太后全然不理。那莊氏還在裏面垂死,呂太后就已經由著人扶回去了。

劉盈還是過來抱了抱小公主,「這天兒清冷,也涼快,不妨就取名叫寒兒吧!!」

莊安巧身邊伺候的丫頭姑姑來了,都叩頭代自家主子謝過劉盈的恩惠。

一時公主被奶娘抱走餵奶,宮門口的人也都紛紛散去。

「姐姐,這夏氏神氣了這麼些時候,卻只是個公主,想來這日後啊,笑話兒可多著呢。」周少使還在方才被呂太后無視的那刻驚嚇之中沒有反應過來,卻聽見杜子柔已經過來跟她搭話。

強顏擠出笑來,「公主又怎麼樣,公主不也是皇上的女兒,太后不稀罕,剛才皇上可稀罕著呢。」

杜子柔溫和低頭笑了,瞧著從來都是溫爾的,言語卻不知叩在了哪個節骨眼上,「陛下是喜歡,卻也不得不顧忌太后的意思,姐姐,難道你沒有瞧見,太后不喜歡公主。」

周宜看出來了,若是太后喜歡,她也沒得自己上去跟前兒打臉了。

「可不要胡說,當心被人聽見,割了舌頭。」周少使還是強說著,不願被杜子柔道破心思。

杜子柔隔著明白裝糊塗,依然是不肯鬆口,「妹妹可沒有胡說,如今我這奉勸姐姐一句,莊氏這兒怕是漸漸要成當日的鏡花堂了。」

周宜聽了,心頭咯噔一聲,「杜無涓不要說這般無厘頭的話。」

只怕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周氏本是處處謹言慎行,就連杜子柔變著法兒的要套她的話,她也不曾放開口來,還只是小心翼翼的。

杜子柔也不是笨的,聲音放的很低,只有她二人能聽得見,「姐姐還別不信,這鏡花堂也當真是鏡中花。如今的恩寵,也必定是鏡花水月的事兒,姐姐,妹妹在這兒明人不說暗話,挑明了心思同您說,俗話說得好,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天兒燥得很,姐姐也當去找棵大樹好生涼快涼快了,時刻這麼勞累辛苦著,也終不是辦法。」

她說著,不動聲色的取下自己頭上的簪子,輕輕的別在周宜髮髻最顯眼的位置,煞是好看,「姐姐的容貌的確過人,只是沒有了這首飾的襯托,也未必顯得黯然。妹妹願做這支簪子。」

周氏才算是聽明白,她心下以明了杜子柔的意思,只是還不願道出,需得思忖上些時日,任憑杜子柔把簪子別在她髮髻,她也只是受著,「今兒天氣重,陰雨綿綿的很是催人眠,站了這麼些時候我也是累了,妹妹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遠遠兒的送走了杜子柔才打道回去。

這杜子柔原是要依在王柳月的身上,哪裏知道卻讓夏氏和司徒氏捷足先登,如今那夏氏在王柳月跟前兒可是得心應手,上頭又有明玉扶持著,恩寵只是不少。她心頭怎麼甘心?因暗想,如今這宮裏有兒子的也就李氏和王氏兩個人,李氏也協理六宮,雖說終究是在明玉的打壓之下,可也不算是爛泥巴扶不上牆,但凡有人幫襯,想來還是有所作為,到時候她杜子柔再當即一上,周宜也好,李慧娘也罷,左不過是她的墊腳石罷了。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