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橙也想跟過去看看情況，但看著曹敏下來，就沒去。

「臍橙兒，我打算下午，把我姐姐送殯葬館化灰，你能陪我去嗎？」曹敏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紅紅的。

齊橙看她這樣子，也知道她又哭了一場。

「先等等吧，我估計這會兒還走不了。」說著，齊橙指了指那位貴婦進的辦公室，「害你姐姐那家人的妹妹來了，估計警察一會兒，又要找你過去。」

畢竟，那個貴婦和曹敏她們從整個案件上來看都算是受害人家屬。

只不過，曹穎是第一受害人，而別墅房主人則是兇手，但又因為別墅主人是在曹穎化厲鬼後殺死的，別墅主人死這事，也隻歸特殊部門的人管理。警察局這邊，只能管曹穎是被誰殺害的。

還真如齊橙所說，女警察又出來找曹敏。她看著曹敏和齊橙在一起，就叫兩人都過去一下。主要就是協商兩個受害人賠償的事。

女警察都互相給對方做了做了介紹。

那貴婦人看起來挺不好相處的，但出乎意外的願意給曹敏一些賠償。

這事就花了半個小時就協商好了。主要是貴婦等自己的律師過來花了二十多分鐘。

簽好了協議，貴婦直接打款到曹敏帳戶裡，就走了。

張鳴又陪著齊橙和曹敏，一起去了殯葬館。

從殯葬館出來，曹敏一直沉默不說話，情緒十分低落。

齊橙也不知道要怎麼讓曹敏別這麼難過。她也沒看過曹敏這麼頹廢過。

平時曹敏都是大大咧咧，開開心心，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齊橙基本沒看到過曹敏有難過的時候。

唯一一次，也是因為曹敏聯繫不到自己姐姐，而急哭過。

等回了別墅，曹敏才開口，聲音沙啞：「臍橙兒，能帶我看看我姐出事的地方嗎？」

齊橙一愣，到底沒拒絕曹敏，帶著她去了地下室。

張鳴沒再跟著兩人，而是回了房間，給特殊部門的人打了電話。

「高陽道長，沒想到道長會主動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情道長不好出面的麽？」電話另一頭王碩，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嗯，昨天的視頻，你也都看了。死者還有一個妹妹，人就在別墅。」張鳴把曹敏說了出來。

「道長是對這個人有什麼安排嗎？」王碩也是個人精，話雖然只聽了一半，也大概曉得了張鳴的意圖。

「你那邊還收不收人？」張鳴目的明確。

「道長是想把人塞進來？」王碩語氣放慢了，「這恐怕有些困難。道長也知道，進特殊部門的都是入了這個圈子的。您說的人，怕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吧？不然，道長可以直接走流程收人家做徒弟。」

王碩雖然並不是很專業，但也知道這次厲鬼傷及無辜，可能會連累到親屬的運道。

如果，親屬能入道門行善積德，不僅可以化解自身受到的牽連，還能給過世的親人贊功德，讓親人投個好胎。

入特殊部門都是下策，直接以道門形式行善積德，才為上策。

只不過，王碩也知道龍虎山規矩嚴苛，沒有點道門基礎，收弟子完全看資質。

當然，現在講的資質，除了身體素質之外，就是人的品行學歷，以及悟性。

張鳴默了：「好，我知道了。」

說完，張鳴掛了電話。

「呵。」張鳴笑了，「算了，不該我操心的事。要操心，也應該是她操心。」

把這事放後頭，張鳴翻開軟體，訂機票。

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齊橙的事他也弄明白了，當然就得回去。

……

曹敏站在地下室儲藏室，那道被齊橙踹爛的牆面前。牆體內最下面位置的石磚，因為屍體腐爛而變得烏黑。

她沒有嫌棄這個地方藏過屍體，伸手摸著磚塊，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三年前，我姐姐說過，等她乾到年底，就不再這家做保姆了，她說她已經攢夠錢，再上大學的。」曹敏泣不成聲。

齊橙也紅了眼眶。

「臍橙兒，我姐姐的鬼魂還在嗎？」曹敏突然起身，抓住齊橙的胳膊，「我能不能再看看我姐姐？」

「昨晚發你的視頻，你應該看了，你姐姐被黑白無常帶去地府了。」齊橙有些為難。

雖然她也想讓兩姐妹再見一面，但是，她沒這個能力啊，有能力的是她的第二人格。

她也好猶豫，自己第二人格的事，要不要跟曹敏說。

齊橙猶豫片刻，又突然失去意識。

！！！第二人格聽到了我的心聲？

這回在齊仙迅速掌管身體，沒讓身體再摔在地上。

「我可以讓你們姐妹倆再見一面，但是你得在我身邊做十年助理，沒有什麼工資。」齊仙冷冷開口，眼睛裡也是一片漠然。

曹敏看著齊橙，愣了愣：「你……」

「嗯，我是齊仙。」多的，齊仙沒有解釋。

曹敏複雜地看著齊仙。

她也是跟齊橙住了四年，才知道，齊橙居然是多重人格。

為什麼她沒把齊仙認為是鬼附身，那是因為齊仙除了人冷淡了些，又沒像真正鬼附身那樣，臉色蒼白，手冰冷。

她這會兒，還拉著齊橙的胳膊呢，溫度完全正常。

不過，因為這個人是齊仙，曹敏還是尷尬地鬆開手：「那就麻煩你了。」

「嗯，不過現在這時候，不是好時候，得等午夜十二點。」齊仙倒沒介意曹敏的反應。

不過，她會出來，也是因為曹敏失去了姐姐。而她……

想到以往的事，齊仙眸子微微眯起。

「好了，我們先上去。這個地方待久了對你不好。」齊仙先一步出了儲藏室。

曹敏愣了會兒神，立即跟上。

看著兩人從地下室上來，張鳴皺了皺眉頭：「高坤師妹？」

齊仙聽到這稱呼，立即甩了眼刀子給張鳴：「佔我便宜？」

張鳴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沒，我說得是高坤道友，道友怕是聽錯了。」

曹敏抬頭看向張鳴，之前她沒注意張鳴，現在因為張鳴和齊仙兩人之間的互動，才關注到張鳴，且她的眼神不停在齊仙和張鳴之間移動。

「臍橙兒啊，這位是？」曹敏叫習慣了齊橙的外號，這會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脫口而出。

說完，曹敏立即捂嘴。

糟糕叫錯人了。

齊仙沒介意，給曹敏做了介紹：「這是龍虎山的高陽道長，前天晚上來的。」

張鳴看著齊仙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她語氣什麼時候這麼溫柔了。

「高陽道長好。」曹敏叫了人。

齊仙沒搭理張鳴奇奇怪怪的眼神，直接吩咐他：「晚上我準備去地府把曹穎帶回來一趟，你幫我處理後事。」

「！！！你說啥？你就那麼信任我能給你處理好？」張鳴被齊仙氣笑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闖地府，帶一個厲鬼回來，不怕地府記上她麽？

「怎麼？高陽道友對自己的能力，這麼沒自信啊？」齊仙冷笑回懟。

曹敏在一旁看著兩人一來一回，雖然兩人有點火氣沖沖的，但卻意外和諧。

她不由多想了N多個愛情故事。

「幫你處理後事可以，道友可不能隨便質疑我沒能力。」張鳴還是答應了齊仙的安排。

「呵，放心，你不是一個人。」齊仙看著張鳴氣鼓鼓的樣子，嗤笑。

說完，她沒給張鳴反應時間，就上樓了。

曹敏不太認識張鳴，也立即跟著齊仙上樓了。

「你這還不是變相說我能力不行！」張鳴反應過來，看著人已經上樓了，忍不住跑到樓梯口，向上喊。

「晚飯，你來做。」回應張鳴的，只有齊仙輕飄飄的話。

到了三樓房間，曹敏看著齊仙欲言又止，眼睛裡冒著燃燃八卦之火。

所以，繼那劉梅李子果之後，臍橙兒要脫單了嗎？

齊仙被曹敏粘膩的眼神，盯得有點不自在：「你什麼眼神？以為我和他有特殊關係？」

曹敏點點頭，一臉興奮，完全看不出因為知道姐姐已經離世的悲傷。

齊仙看著曹敏又恢復了之前的活力，也懶得做過多解釋，只是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曹敏聽到齊仙的回復，露出了姨媽笑：「嗯嗯，我懂我懂。」

「隨你怎麼想吧，我去打個電話。」齊仙掏出齊橙的老年機，撥了老爸的電話。

「喂，橙兒啊，打電話給爸爸什麼事啊。」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爸，是我。」齊仙又跟齊父說明了打電話緣由，「爸，大伯和小叔現在還在滬市對麽？」

「是啊，你找你大伯和小叔，有什麼事麽？」

「我今晚午時，準備去趟地府，想找大伯和小叔幫我護法。」齊仙直接說了目的。

「什麼？！這危險，你這要去，你身份還瞞得住上頭麽？」齊父驚了，捂著電話，不敢大聲，他現在還在工作單位。

「上頭還插不到地府的事。」齊仙斜看了眼窗外的天。

「這，這怎麼可能呢？」齊父大驚。

他只是退隱了十幾年，怎麼他就不知道這事呢？

「爸，這事你別摻和，你幫我把這事告訴大伯和小叔就行。」齊仙揉揉額頭。

「行，那你的事，怕是瞞不了你大伯和小叔了。」齊父低聲嘆了口氣。

閨女大了，有主意了，不需要他了。

「嗯，我知道。」

「行，你自己看著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