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阿茂治療傷口期間，這兩人大眼瞪小眼，阿沁在一旁正生氣，我在這裏她不好發作。

阿茂眼睛沒瞎，還是看出阿沁心情不好。

他硬著臉皮厚好心提醒道：「阿沁姑娘你後面的衣服破了……」

此話一落，阿沁像被抓了尾巴似的，渾身上下炸毛似的跳開，一下子羞愧起來，等想起說這話的人正是阿茂，她滿臉通紅地伸手指向阿茂，愣是看著他說不出狠話來。

也是，阿茂剛才救過她，衣服是拉她起來時被旁邊的樹枝或者什麼石頭劃破了，她身上穿的是普通的布料，通常在山裏會換上比較粗糙的衣服，以便採藥的時候不會被輕易劃破。

一時間沒想起，阿沁有些羞憤。

我看出阿沁並不是真的生氣，在給阿茂包紮的時候，阿茂無辜地望著我，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事」。

阿茂是看懂了我的嘴形，瞭然阿沁是一時生他的氣，並沒有真的生氣。

「姑娘你怎麼站在他那邊呀！」阿沁心裏覺得我偏心阿茂，有些委屈巴巴地蹲在地上看著我給阿茂包紮。

由於條件有限，我只能把身上裙擺裏面中間層位置的布料撕下來，然後給阿茂包紮傷口，好在布料乾淨，不然這傷口敷藥不包紮還是有感染的危險。

「阿茂沒做錯什麼事情。」我包紮好對著阿沁回了她手語的動作。

阿沁心裏難受，她知道阿茂不是壞人，只是她擔心的是我的安慰。

總而言之，她並沒有真的做錯。

我也沒有考慮到她真正的感受。

「娘子，阿茂救了我們，他知恩圖報，我也一樣，並不是不懂，現在我們采完葯回去，帶上阿茂會增加負擔，姑娘你不會不知道，還是知道了要這麼做。」阿沁實話實說，阿茂在一旁聽進去了，兩人開始默不作聲地等我回答。

我回答不上來，多一個人，只是多了一個吃飯的人，住的地方還能容納下多一個人，我選擇留下阿茂，其實很大程度是為了阿沁。

我怕有那麼一天會忽然去世，阿沁一個人活著沒有個照顧的人，恐怕隨我去也不是不可能。

從鬼門關走過的人，是不怕死亡。

我要經歷好幾次死亡的人，不斷經歷苦難，不能忘懷，還要帶著記憶過下一輩子，是不幸的。

如今阿茂真是讓我動了留他下來的念頭，我給他們做好了打算，唯獨我自己不知做什麼打算最穩妥。

當最後是阿沁先妥協了。

我沒有回答阿沁為什麼留下阿茂，往後日子裏阿茂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我給他一些祛疤痕的膏藥塗，再後來就是他不用過上居無定所的日子，從前他過得很苦，沒有想過會遇上好人。

阿茂說我是好人。

我笑著搖了搖頭，告訴他我不是好人。

阿茂不懂我的意思。

「我活著是為了我自己。」

這句話不知道有沒有很明白的傳遞給他，阿茂似懂非懂地看著我。

「有些事情並不是為了你們，我有私心，阿沁回來的話，別告訴她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