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反派總想攻略我》第19章 好戲
晉尤曲著長腿半靠坐在樹下,歪頭看著白池忙碌的身影,昏昏欲睡。白池在施法佈陣。
「姐姐在做甚?」他起了身懶洋洋地湊過來,聲音稠膩。
晉尤靠的極近,近到能聞到白池身上若有似無的木質香,但卻又沒有碰上白池,只是維持著這麼一個親密卻又不失分寸的距離,因此,白池也沒察覺出有什麼不對來。
「嗯……」她拍了拍手,拂去衣上灰塵,緩緩直起了身,笑容淺淡,「演上一場好戲。」
白池看著遠處,眯起了眼,輕聲道,「引蛇出洞。」
晉尤眸光旖旎,半挑著丹鳳眼,粘膩地目光從白池臉上一寸一寸劃過。
他面上忽然漾起了甜笑,黑色長靴輕輕碾碎了田埂上的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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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呸呸呸。」
雜草叢生的山路上,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小娘子挎著包袱從地上爬起來,呸呸幾聲吐掉嘴裏的沙土。
「這破山路,」她跺了跺腳,憤恨地罵道,「也忒難走了。」
小娘子揚著小小的尖下巴,睜著一雙睡眼惺忪的鳳眼,一頭烏鴉鴉的青絲散散的搭在肩頭,一眼瞧去真真是花容月貌。
只是身上的衣裳,卻有些奇怪,上身是男人家穿的短打粗布,下身卻是女人家的麻裙。
穿著也不齊整,像是從哪兒隨手扒拉來的似的。
走了一日了,小娘子早已憊懶,渾身上下都已經香汗淋漓,余關一轉,便瞧見了不遠處有一樹。
眼見著四下無人,小娘子眼珠子一咕嚕,輕輕一抖便化為了原形,只見一道白影三兩下便咻的竄到了目的地。
「還是這裏舒服。」小娘子喟嘆,狐狸身懶懶的臥在樹下,兩隻前爪悠閑地耷拉在一起,毛絨絨的蓬鬆大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甩來甩去。
散了些疲意,精神頭也好起來了,小娘子還有心思狐疑,怎麼這往日裏走幾個時辰便到了的山路,今日卻如此漫長。
「原來是隻狐狸精。」一道男聲突然響起。
「誰?是誰?」
小娘子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地一轉腦袋從地上跳起擺出防禦姿態,它弓著背,渾身毛髮都嚇的炸起,爪子已經蓄勢待發。
這狐狸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舉棋不定地左看右看,警惕道:「何人在此處?」
小娘子惱怒不已,決心捉到這人帶去給她姐姐補身子。
這狐狸左瞧右瞧的,就是不知道抬一下頭。
樹上人看著這狐狸的蠢樣子,忍不住發笑。
樹下打轉的白狐狸耳朵聳動,恰好捕捉到了這一絲細微的笑聲。
它猛的抬頭,不可置信地朝樹上望去。
這是一棵歪脖子古樹,樹大根深枝繁葉茂,小娘子就是相中了這點才在此處躲蔭的,而此時,那人就倚在樹榦上,手裏提著一把劍,好整以暇的看著它。
他穿著身藍色道袍,面如冠玉,散著頭墨色長發,眯著雙似笑非笑的丹鳳眼,波光流轉間,端的是風流倜儻。
小娘子竟色膽包天,不自覺看呆了去。
「是我在這兒,」那人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中帶血長劍,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似能一看看穿她心中所想,「你待如何?」
看著這臭道士意味深長的眼神,小狐狸心裏突的咯噔了一下,今日懸了。
「道長,您行行好放過奴家吧,」白狐狸想著以前見過的凡人舉止,抬起爪子仰頭作揖,「奴家只是走親戚罷了,可沒做什麼惡事啊。」
「哦?」道士冷眼瞧著那狐狸裝模作樣,似笑非笑,「當真?」
「奴家所言千真萬確啊。」
狐狸心裏惡狠狠的咒罵著臭道士,面上卻裝著一副可憐樣,就差沒舉著爪子對天發誓了。
「嗯……」道士懶懶坐起,沉思了會兒,「可我這一路走來,卻聽見不少傳言,甚是有趣。」
「什……什麼?」見這道士沒有要動手的跡象,狐狸大膽的接了問。她修行的這上百年,的確從未做下什麼殺人放火的惡事,要不然那些凡人早該請些假模假樣的臭道士來把她捉了去了。
因此在這一點上,她的確是毫不心虛的。
「聽聞這山腳下住著一對夫婦,某一日清晨,這戶人家的男主人因著如廁,起的比平日裏稍早了些,誰知道,竟意外瞧見了一樁怪事兒。」
男人意味不明的瞥了眼狐狸,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嘴角扯出了一抹奇怪的笑來。
「然後呢然後呢?什麼怪事兒?」奈何這狐狸聽的入了迷,隻傻傻地搖著尾巴急著追問後續。
說來好笑,狐狸年幼時曾在凡間的街頭上流浪,她最愛去的便是街尾的茶館。不是為吃,也不是為喝,而是為了個老頭子。那老頭子是個說書的,一尺驚堂木,大堂裡便坐滿了人,都等著他,講那些神鬼莫測的話本子。
而此刻這道士賣關子的手法,倒是和那說書人有些相像。
瞧著狐狸的蠢樣子,道士莫名一聲冷哼,也不裝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了,隻陰著張臉,「狐狸穿人衣,可不就是樁怪事兒嗎?」
「什…什麼?」狐狸愣了愣,陡然想起了自己乾的好事。
她此行的確是探親,來探望她住在這荒山裏頭的姐姐一家。
數日前,狐狸收到了姐姐託人傳的話,道是她誕下了一子,邀狐狸過往一聚。
這百年來,小娘子一直是以狐狸原形在東邊的破林子裏窩著修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修為不高,也無甚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