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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艷倚天屠龍記》第六十八章 迷糊
「媽的!前面的小賊快給你周爺爺停下!還我錢袋子來!」一個鴨子般的叫聲傳來,驚起一片鳥雀。

張雲天看了一眼手裡的錢袋子,就他媽的四兩銀子,還不夠自己打賞小二的呢!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周顛今天也不知是倒了什麼霉了,堂堂武林一流高手居然被人偷了錢包?

周顛死死跟著偷自己錢包的小賊,看著前面總是離自己十來米的小偷,心裡不免吃驚,難道一個小偷的輕功會比自己好嗎?

張雲天將周顛帶進樹林,突然長笑一聲,速度猛然加快一倍,幾個跳躍便消失在了周顛面前。周顛一個疾縱,抓住從天上掉下來的錢袋,嘴裡喃喃道:「算你這毛賊識相,如果不是你用錢袋引開我的注意力,我一定抓住你擰斷你的脖子!咦?」周顛發現了說不得和韋一笑,驚呼一聲,飛快的向前跑去。

周顛蹲在說不得旁邊,問道:「怎麼了?怎麼了?你們坐在這裡幹什麼?」

說不得滿頭冷汗,全身禁不住顫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老顛……幫……忙……」

周顛連連點頭,「好……好。」說著坐到了說不得背後,雙手抵住了說不得的後背……

過了不久。

「噗!噗!噗!」說不得、韋一笑、周顛三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都劇烈的咳嗽起來。周顛翻著白眼道:「蝠王……你在搞什麼啊?」

韋一笑虛弱的說道:「多謝……兩位相救……」說完又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徑自昏了過去!

說不得道:「顛子!快,帶蝠王回總壇,讓楊左使救他!」周顛不滿道:「什麼狗屁楊左使,我們都治不好他就能治好了?」

明教教主楊頂天失蹤之後,明教教眾四分五裂,左右使、四大護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主為爭奪教主之位反目成仇。其中因光明右使范遙失蹤,所以光明左使楊逍暫代了教主之位。五散人、五行旗主自然是不服,五散人中的周顛最是不服楊逍,對於楊逍暫代了教主之位一事自然也是最不滿的。

「顛子!你就別發瘋了,現在是重要時刻,快走!」

「哦。」周顛撓了撓頭,雙手一扶地,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來,驚訝道:「蝠王的寒冰真氣太霸道了吧?我們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這……我們還這麼抵禦外敵呢?」

說不得怒道:「快點吧!再不走蝠王就要死在這裡了!」

「哦。」周顛應了一聲,同說不得一起將韋一笑架了起來,向光明頂上走去……

走到坐忘峰南峰時,忽聽得東面山峰上飄下錚錚錚的幾下琴聲,中間挾著一聲清嘯。周顛道:「冷麵先生和彭和尚尋過來啦。」提高聲音叫道:「冷麵先生,彭和尚,有人受了傷,還是你們滾過來罷!」那邊琴聲錚的一響,示意已經聽到。

彭和尚卻問:「誰……受……了……傷……啦……」聲音遠遠傳來,山谷鳴響。跟著又問:「到底是誰受了傷?說不得沒事罷?鐵冠兄呢?周顛,你怎麼說話中氣不足?」他問一句,人便躍近數丈,待得問完,已到了近處,驚道:「啊喲,是韋一笑受了傷。」周顛道:「你慌慌張張,老是先天下之急而急。冷麵兄,你來給想個法子。」最後那句話,卻是向冷麵先生冷謙說的。冷謙嗯了一聲,並不答話,他知彭和尚定要細問端詳,自己大可省些精神。果然彭和尚一連串問話連珠價迸將出來,周顛說話偏又顛三倒四,待得說完經過,說不得和鐵冠道人也已運氣完畢。彭和尚與冷謙運起內力,分別為韋一笑、周顛驅除寒毒。

待得韋周二人元氣略復。彭和尚道:「我從東北方來,得悉少林派掌門人空聞親率師弟空智、空性,以及諸代弟子百餘人,正趕來光明頂,參與圍攻我教。」

冷謙道:「正東,武當五俠!」他說話極是簡潔,便是殺了他頭也不肯多說半句廢話,他說這六個字,意思是說:「正東方有武當五俠來攻。」至於武當五俠是誰,反正大家都知是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殷梨亭和莫聲谷,張翠山因為謝遜和殷素素的關係自然不會來。

彭和尚道:「六派分進合擊,漸漸合圍。五行旗接了數仗,情勢很不利,眼前之計,咱們只有先上光明頂去。」周顛怒道:「放你媽的狗臭屁!楊逍那小子不來求咱們,五散人便挨上門去嗎?」彭和尚道:「周顛,倘若六派攻破光明頂,滅了聖火,咱們還能做人嗎?楊逍得罪五散人當然不對,但咱們助守光明頂,卻非為了楊逍,而是為了明教。」說不得也道:「彭和尚的話不錯。楊逍雖然無禮,但護教事大,私怨事小。」

周顛罵道:「放屁,放屁!兩個禿驢一齊放屁,臭不可當。鐵冠道人,楊逍當年打碎你的左肩,你還記得麽?」鐵冠道人沉吟了半晌,才道:「護教禦敵,乃是大事。楊逍的帳,待退了外敵再算。那時咱們五散人聯手,不怕這小子不低頭。」

周顛「哼」了一聲,道:「冷謙,你怎麼說?」冷謙道:「同去!」周顛道:「你也向楊逍屈服?當時咱們立過重誓,說明教之事,咱們五散人決計從此袖手不理。難道從前說過的話都是放屁麽?」冷謙道:「都是放屁!」

周顛大怒,霍地站起,道:「你們都放屁,我可說的是人話。」鐵冠道人道:「事不宜遲,快上光明頂罷!」彭和尚勸周顛道:「顛兄,當年大家為了爭立教主之事,翻臉成仇,楊逍固然心胸狹窄,但細想起來,五散人也有不是之處……」周顛怒道:「胡說八道,咱們五散人誰也不想當教主,又有什麼錯了?」

說不得道:「本教過去的是是非非,便再爭他一年半載,也無法分辯明白。周顛,我問你,你是明尊火聖座下的弟子不是?」周顛道:「那還有甚麼不是的?」說不得道:「今日本教大難當頭,咱們倘若袖手不顧,死後見不得明尊和陽教主。你要是怕了六大派,那就休去。咱們在光明頂上戰死殉教,你來收我們的骸骨罷!」

周顛跳起身來,一掌便向說不得臉上打去,罵道:「放屁!」只聽得拍的一聲響,說不得已重重挨了一掌。他慢慢張口,吐出幾枚被打落的牙齒,一言不發,但見他半邊面頰由白變紅,再由紅變淤,腫起老高。

彭和尚等人大吃一驚,周顛更是呆了。要知說不得的武功和周顛乃在伯仲之間,周顛隨手一掌,他或是招架,或是閃避,無論如何打他不中,那知他聽由挨打,竟在這一掌之下受傷不輕。周顛好生過意不去,叫道:「說不得,你打還我啊,不打還我,你就不是人。」說不得淡淡一笑,道:「我有氣力,留著去打敵人,打自己人幹麼?」

周顛大怒,提起手掌,重重在自己臉上打了一掌,波的一聲,也吐出了幾枚牙齒。

彭和尚驚道:「周顛,你搗什麼鬼?」周顛怒道:「我不該打了說不得,叫他打還,他又不打,我隻好自己動手。」說不得道:「周顛,你我情若兄弟,我們四人便要去戰死在光明頂上,生死永別,你打我一掌,算得什麼?」周顛心中激動,放聲大哭,說道:「我也去光明頂。楊逍的舊帳,暫且不跟他算了。」彭和尚大喜,說道:「這才是好兄弟呢。」

一行人又走了一個時辰,周顛叫道:「楊逍,吸血蝙蝠和五散人來找你啦!」

過了半晌,聽得前面一個說道:「真想不到蝠王和五散人大駕光臨,楊逍沒能遠迎,還望怒罪。」周顛道:「你假惺惺作甚?你肚中定在暗罵,五散人說話有如放屁,說過永遠不上光明頂,永遠不理明教之事,今日卻又自己送上門來。」楊逍道:「六大派四面圍攻,小弟孤掌難鳴,正自憂愁。今得蝠王和五散人瞧在明尊面上,仗義相助,實是本教之福。」周顛道:「你知道就好啦。」當下楊逍請五散人入內,僮兒送上茶水酒飯。

突然之間,那僮兒「啊」的一聲慘呼,居然當場斃命。所有人都回過身,不想看這個吸血蝙蝠吸人血,過了一會兒,韋一笑說道:「楊左使,傷了你一個僮兒,韋一笑以後當圖報答。」他說話時精神飽滿,和先前的氣息奄奄大不相同。聽楊逍淡淡的道:「咱們之間,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蝠王上得光明頂來,便是瞧得起我。」

這七人個個是明教中頂兒尖兒的高手,雖然眼下大敵當前,便七人一旦相聚,均是精神一振。食用酒飯後,便即商議禦敵之計。

七人商議了一會。彭和尚道:「光明右使和紫衫龍王不知去向,金毛獅王存亡難卜,這三位是不必說了。眼前最不幸之事,是五行旗和天鷹教的梁子越結越深,前幾日大鬥一場,雙方死傷均重。倘若他們也能到光明頂上,攜手抗敵,別說六大派圍攻,便是十二派、十八派,明教也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韋一笑冷冷的道:「教主的位子一日不定,本教的紛爭一日不解,憑他有天大的本事,這嫌隙總是不能調處。楊左使,在下要問你一句,退敵之後,你擁何人為主?」楊逍淡淡的道:「聖火令歸誰所有,我便擁誰為教主。這是本教的祖規,你又問我作甚?」韋一笑道:「聖火令失落已近百年,難道聖火令不出,明教便一日沒有教主?六大門派所以膽敢圍攻光明頂,沒將本教瞧在眼裡,還不是因為知道本教乏人統屬、內部四分五裂之故。」

說不得道:「韋兄這話是不錯的。我布袋和尚既非殷派,亦非韋派,是誰做教主都好,總之是要有個教主。就算沒教主,有個副教主也好啊,號令不齊,如何抵禦外侮?」鐵冠道人道:「說不得之言,正獲我心。」

楊逍變色道:「各位上光明頂來,是助我禦敵呢,還是來跟我為難?」

周顛哈哈大笑,道:「楊逍,你不願推選教主,這用心難道我周顛不知道麽?明教沒有教主,便以你光明左使為尊。哼哼,可是啊,你職位雖然最高,旁人不聽你的號令,又有何用?你調得動五行旗麽?四大護教法王肯服你指揮麽?我們五散人更是閑雲野鶴,沒當你光明左使者是什麼東西!」

楊逍霍的站起,冷冷的道:「今日外敵相犯,楊逍無暇和各位作此口舌之爭,各位若是對明教存亡甘願袖手旁觀,便請下光明頂去罷!楊逍只要不死,日後再圖一一奉訪。」

彭和尚勸道:「楊左使,你也不必動怒。六大派圍攻明教,凡是本教弟子,人人護教有責,又不是你一個人之事。」

楊逍冷笑道:「只怕本教卻有人盼望楊逍給六大派宰了,好拔去了這口眼中之釘。」

周顛道:「你說的是誰?」楊逍道:「各人心中明白,何用多言?」周顛怒道:「你是說我嗎?」楊逍眼望他處,不予理睬。

彭和尚見周顛眼中放出異光,似乎便欲起身和楊逍動手,忙勸道:「古人道得好: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咱們且商量禦敵之計。」楊逍道:「瑩玉大師識得大體,此言甚是。」

周顛大聲道:「好啊,彭賊禿識得大體,周顛便隻識小體?」他激發了牛性,什麼也不顧了,喝道:「今日偏要議定這教主之位,周顛主張韋一笑出任明教的教主。吸血蝙蝠武功高強,機謀多端,本教之中誰也及不上他。」其實周顛平時和韋一笑也沒什麼交情,相互間惡感還多於好感,但他存心氣惱楊逍,便推了韋一笑出來。

楊逍哈哈一笑,道:「我瞧還是請周顛當教主的好。明教眼下已是四分五裂的局面,再請周大教主來顛而倒之、倒而顛之一番,那才教好看呢!」

周顛大怒,喝道:「放你媽的狗臭屁!」呼的一掌,便向楊逍頭頂拍落。

適才周顛一掌打落說不得多枚牙齒,乃因說不得不避不架之故,但楊逍豈是易與之輩?他與十餘年前,便因立教主之事,與五散人起了重大爭執,當時五散人立誓永世不上光明頂,今日卻又破誓重來,他心下已暗自起疑,待見周顛突然出手,隻道五散人約齊韋一笑前來圖謀自己,驚怒之下,右掌揮出,往周顛手掌上迎去。

韋一笑素知楊逍之能,周顛傷後元氣未復,萬萬抵敵不住,立即手掌拍出,搶在頭裡,接了楊逍這一掌。兩人手掌相交,竟是無聲無息。

原來楊逍雖和周顛有隙,但念在同教之誼,究不願一掌便傷他性命,因此這一掌未使全力,但韋一笑武功深湛,一招「寒冰綿掌」拍到,楊逍右臂一震,登覺一股陰寒之氣從肌膚中直透進來,忙運內力抵禦。兩人功力相若,登時相持不下。

周顛叫道:「姓楊的,再吃我一掌!」剛才一掌沒打到,這時第二掌又擊向他胸口。

說不得叫道:「周顛,不可胡鬧。」彭瑩玉也道:「楊左使,韋蝠王,兩位快快罷手,不可傷了和氣!」伸手欲去擋開周顛那一掌,楊逍身形一側,左掌已和周顛右掌粘住。

說不得叫道:「周顛,你以二攻一,算什麼好漢?」伸手往周顛肩頭抓落,想要將他拉開,手掌未落,突見周顛身子微微發顫,似乎已受內傷。說不得吃了一驚,他素知光明左使功力通神,是本教絕頂高手,只怕一掌之下已將周顛傷了,眼見周顛右掌仍和楊逍左掌粘住,不肯撤掌,叫道:「周顛,自己兄弟,拚什麼老命?」往他肩頭一扳,同時說道:「楊左使,掌下留情。」生怕楊逍不撤掌力,順勢追擊。

不料一拉之下,周顛身子一晃,沒能拉開,同時一股透骨冰冷的寒氣從手掌心中直傳至胸口,說不得更是吃驚,暗想:「這是韋兄的獨門奇功『寒冰綿掌』啊,怎地楊逍也練成了?」當下急運功力與寒氣相抗。但寒氣越來越厲害,片刻之間,說不得牙關相擊,堪堪抵禦不住。

鐵冠道人和彭瑩玉雙雙搶上,一護周顛,一護說不得。四人之力合聚,寒氣已不足為患,然而隻覺楊逍掌心傳過來的力道一陣輕一陣重,時急時緩,瞬息萬變,四人不敢撤掌,生怕便在撤掌收力的一剎那間,楊逍突然發力,那麼四人不死也得重傷。彭瑩玉叫道:「楊左使,咱們大敵當前,豈可……豈可……豈可……」牙齒相擊,再也說不下去,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凍結成冰,原來他一開口說話,真氣暫歇,便即抵擋不住自掌中傳來的寒氣。

如此支持了一盞茶時分,冷麵先生冷謙在旁冷眼旁觀,但見韋一笑和四散人都是神色緊張,楊逍卻悠然自若,心下好生懷疑:「楊逍武功雖高,但和韋一笑也不過在伯仲之間,未必便能勝得了他,再加上說不得等四人,楊逍萬萬抵敵不住,何以他以一敵五,反而似操勝算,其中必有古怪?」低頭沉思,一時會不過意來。

只聽周顛叫道:「冷麵鬼……打……打他背心……打……」冷謙未曾想明白其中原因,不肯便此出手,眼下五散人只有自己一人閑著,解危脫困,全仗自己,倘若也和楊逍一起硬拚,多一人之力雖然好得多,卻也未必定能製勝。然見周顛和彭瑩玉臉色發青,如再支持下去,陰毒入了內臟,那便是無窮之禍,當下伸手入懷,取出五枚爛銀小筆,托在手中,說道:「五筆,打你曲池、巨骨、陽豁、五裡、中都。」這五處穴道都是在手足之上,並非致命的要穴,他又先行說了出來,意思是通知楊逍,並非和你為敵,乃是要你撤掌罷鬥。

楊逍微微一笑,並不理會。冷謙叫道:「得罪了!」左手一揚,右手一揮,五點銀光直向楊逍射去。楊逍待五枚銀筆飛近,突然左臂橫劃,拉得周顛等四人擋在他的身前,但聽周顛和彭瑩玉齊聲悶哼,五枚小笑分別打在他二人身上,周顛中了兩枚,彭瑩玉中了三枚。好在冷謙意不在傷人,出手甚輕,所中又不在穴道,雖然傷肉見血,卻無大礙。

彭瑩玉低聲道:「是乾坤大挪移!」冷謙聽到「乾坤大挪移」五字,登時省悟。「乾坤大挪移」是明教歷代相傳一門最厲害的武功,其根本道理也並不如何奧妙,只不過先求激發自身潛力,然後牽引挪移敵勁,但其中變化神奇,卻是匪夷所思。自前任教主陽頂天逝世,明教中再也無人會這門功夫,是以六人一時都沒想到。如此看來,楊逍其實毫不出力,只是將韋一笑的掌力引著攻向四散人,反過來又將四散人的掌力引去攻擊韋一笑,他居中悠閑而立,不過將雙方內力牽引傳遞,隔山觀虎鬥而已。

冷謙道:「恭喜!無惡意,請罷鬥。」他說話簡潔,「恭喜」兩字,是慶賀楊逍練成了明教失傳已久的「乾坤大挪移」神功;「無惡意」是說我們六人這次上山,對你絕無惡意,原是誠心共抗外敵而來;「請罷鬥」是請雙方罷鬥,不可誤會。

楊逍知他平素決不肯多說一個字廢話,正因為不肯多說一個字,自是從來不說假話。他既說「無惡意」,那是真的沒有惡意了,而且他適才出手擲射的五枚銀筆,顯為解圍,不在傷人,於是哈哈一笑,說道:「韋兄,四散人,我說一、二、三,大家同時撤去掌力,免有誤傷!」見韋一笑和周顛等都點了點頭,便緩緩叫道:「一、二、三!」

那「三」字剛出口,楊逍便即收起「乾坤大挪移」神功,突然間背心一寒,一股銳利的指力已戳中了他背上的「神道穴」。楊逍大吃一驚:「蝠王好不陰毒,竟然乘勢偷襲。」待要回掌反擊,只見韋一笑身子一晃,已然跌倒,顯是也中了暗算。

楊逍一生之中不知見過多少大陣仗,雖然這一下變起倉卒,一瞥之下,只見周顛、彭瑩玉、鐵冠道人、說不得四人各已倒地,冷謙正向一個身穿灰色布袍之人拍出一掌。那人回手一格,冷謙「哼」了一聲,聲音中微帶痛楚。

楊逍吸一口氣,縱身上前,待欲相助冷謙,突覺一股寒冰般的冷氣從「神道穴」疾向上行,霎時之間自身柱、陶道、大椎、風府,遊遍了全身督脈諸穴。楊逍心知不妙,敵人武功既高,心又狠毒,抓住了自己與韋一笑、四散人一齊收功撒力的瞬息時機,閃電般猛施突襲,當下隻得疾運真氣相抗。這股寒氣和韋一笑所發的「寒冰綿掌」掌力全然不同,隻覺是細絲般一縷冰線,但遊到何處穴道,何處便感酸麻,若是正面對敵,楊逍有內力護體,決不致任這指力透體侵入,此刻既已受了暗算,只有先行強忍,助冷謙擊倒敵人再說。

他拔步上前,右掌揚起,剛要揮出,突然全身劇烈冷戰,掌上勁力已然無影無蹤。這時冷謙已和那人拆了二十餘招,眼見不敵。楊逍心中大急,只見冷謙右足踢出,被那人搶上一步,一指戳在臂上,冷謙身形一晃,向後便倒。楊逍驚怒交集,拚起全身殘餘內力,右肘一個肘錘向那灰袍人胸口撞去。

灰袍人左指彈出,正中楊逍肘底「小海穴」,楊逍登時全身冰冷酸麻,再也不能移動半步。那灰袍人冷冷的道:「光明左使名不虛傳,連中我兩下『幻陰指』,居然仍能站立。」楊逍道:「你這彈指功夫是少林派手法,可是這什麼『幻陰指』的內勁,哼哼,少林派中卻沒這門陰毒功夫。你是何人?」

灰袍人哈哈一笑,說道:「貧僧圓真,座師法名上『空』下『見』。這次六大派圍剿魔教,你們死在少林弟子手下,也不枉了。」

楊逍道:「六大門派和我明教為敵,真刀真槍,決一死戰,那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徑。空見神僧仁俠之名播於天下,那知座下竟有你這等卑鄙無恥之徒……」說到這裡,再也支持不住,雙膝一軟,坐倒在地。

圓真哈哈大笑,說道:「出奇製勝,兵不厭詐,那是自古已然。我圓真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難道你們輸得還不服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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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想不出來讓這群神仙怎麼受傷……抄了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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