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不要給他開門》第一百二十章 怎麼突然就打起來...
方印冷靜得很快,他靠在秦仄歸懷裡,臉色慢慢好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從剛剛的驚恐中走出來了,反正青年面色恢復了紅潤,從外表上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不僅如此,還要反過來安慰秦仄歸。
他反覆強調這自己已經沒事兒了,輕拍著秦仄歸的小臂,示意他可以鬆手了。
可是秦仄歸不僅沒有如他所願鬆了力道,反而是攬著青年一條手臂就能圈住的腰肢,又往懷裡帶了帶。
每聽方印說一聲「沒事」,他眉頭就緊皺一分,眼底的心疼也更盛一分。
他本來不需要這麼堅強的。
秦仄歸似乎突然明白方印以前為什麼會和他生氣了。原來知道喜歡的人在看不見的地方受傷難過,心臟會有這麼強烈的痛感。
自己曾經那麼遮掩著傷口,風輕雲淡的用一句「我沒事」輕輕帶過所有的驚險和傷痛的時候,青年是不是也這麼難過?
「秦仄歸?」方印戳了戳他手臂的肌肉,側首看他,說道:「鬆開啦,我已經緩過來了,走吧,還要趕路呢。」
他怎麼總覺得秦仄歸眼神那麼憂傷呢?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方印見他不為所動,又戳了戳他的手臂,眼睛看著他眨啊眨。
眨得人心癢癢。
如果不是許祀瑞和趙乾站在他倆面前還眼巴巴的看著,秦仄歸都想捏著方印的臉頰,在他的嘴巴上狠狠啃一口。
方印潤了下嘴巴,被秦仄歸莫名的眼神看得有些口渴。
腰上的胳膊終於鬆開了。
秦仄歸到底也沒當著那兩個電燈泡的面啃他的嘴巴,只是鬆手的時候不著痕跡的拍了下他的屁股,丟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不要說沒事。」
方印微微怔了片刻,反應過來之後嘴角忍不住翹了翹,悶聲說道:「知道了。」
哈?
「他倆這是打什麼啞謎呢?」趙乾湊到許祀瑞的耳邊小聲問道。
「嗯……不知道。」許祀瑞捏著下巴沉思了片刻,異常深沉的搖了搖頭。他朝著趙乾豎了食指左右晃了晃,說道:「小情侶的事情,不要管。」
尤其是,方印和秦仄歸這種,別人經常看不懂他倆在說什麼的小情侶。
吃了一路狗糧的許祀瑞,經驗頗豐。
第三空間的事情像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左右方印也沒在裡面逗留過久。很快就被幾個人拋到了腦後。
他們順著迷宮繼續往下走。
秦仄歸將那個白貓少年最後說得那段話又給方印和許祀瑞重複了一遍。
迷籠?貓?
方印聽著這個敘述,這奇怪又熟悉的片語搭配,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桑代克的……餓貓試驗?」方印不太確定的說道。
畢竟距離他教育學和心理學專業考試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保不齊,是他的記憶出現了什麼偏差。畢竟那個時候,他又沒有「神策」的加持,記東西全靠自己的腦子,吭哧吭哧的費勁。
「那是什麼?」趙乾問道。
方印搜刮著殘餘的記憶,解釋道:「這是一個學習心理的相關實驗。把一隻餓了的貓扔到迷籠裡,在裡面設置能夠開門的相關機關,然後在籠門口放上小魚乾或者貓喜歡的食物。起初貓會因為不安和想要逃脫的衝動,無比暴躁,直到它無意間打開開關。重複這樣的過程,貓就會放棄之前沒有用的無能狂怒,學會用機關開門。桑代克通過餓貓試驗得出了三大學習定律,準備律、效果律、練習律。」
趙乾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非常誠懇的發問:「那……和這個幻境有什麼關係?」
好問題。
方印誠實的搖頭:「不知道。」
「那隻白貓說我們其實都是貓,被困在了迷籠之中。」趙乾推了推眼鏡,沉思道,「是不是在暗示我們,需要不斷試錯,然後離開迷宮,才能夠破解幻境啊?」
方印緩緩點頭,若有所思的模樣,說道:「有可能。」
可是怎麼出去呢?
因為遊戲點不停刷新的原因,他們每次出來迷宮都有可能更新過,之前通過迷宮的方法根本不管用了。地圖一直在換,就算是緊靠著一側走下去,也不會走出結果來了。
這是他們進入幻境之後獲得的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提示,但是現在來看,似乎完全沒有什麼作用。
方印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只是白貓少年感慨的時候隨便用的一個修辭比喻,剛好讓人想到了餓貓試驗。
可是,他又不相信幻境裡會有剛剛好的事情。
所有的巧合,都應該有跡可循。
他們沿著迷宮沒有走出很遠,就遇到了秦桑和鍾子宴。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陸離也在。
只是不見了曲悠悠的影子。
而陸離也像是剛剛看見方印一樣,完全不熟的模樣。
「你安分一點!」
人還沒看見,他們就聽見了秦桑略顯惱怒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鍾子宴誇張的哀嚎:「啊小桑!痛痛痛,你輕一點,輕一點,啊!謀殺親夫啊。」
「你閉嘴吧!」
方印他們看見秦桑的時候,她正壓著鍾子宴給他纏繃帶。
鍾子宴不知道怎麼得又受了傷,傷口是新鮮的,不是之前陳年舊傷產生的裂口。
一邊嚷嚷著痛,一邊自然而然把手搭在了秦桑的腰上。氣得秦桑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巴掌。而陸離就抱臂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抬眼看了看他們兩個人打鬧,又低頭自顧自纏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
秦仄歸的視線落在自家妹妹腰間那隻礙眼的手上,感覺自己的拳頭緩緩硬了。
「哥?」秦桑看見幾個人出現的時候,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飛快的拍開了腰上的手,完成了最後的包紮工作,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鍾子宴似乎對於被突然打斷的快樂很不滿意。拉著張臉,剛要張嘴說些什麼,就被趙乾一把捂住了嘴巴。
「受傷了?」秦仄歸問道,「怎麼回事兒?」
秦桑搖搖頭,說道:「沒什麼,他倆打了一架。」
輕飄飄的。
說得似乎不是打架,而是幾個人吃了頓飯。
陸離見他們人多勢眾,傷口也不處理了,轉身就要走。
「等等。」方印出聲喊住了她,問道,「曲悠悠呢?」
鍾子宴瞪大了眼睛:「哼嗯!哼嗯嗯嗯呃?」
說什麼呢他?
秦桑收回了捂著他嘴巴的手,恢復了鍾子宴的語言系統。
「什麼!曲姐……額不是曲悠悠也來了?」鍾子宴看著陸離問道。看得出來他本來是想喊曲姐的,但是中途被秦桑狠狠瞪了一眼,硬生生改了口。
陸離沒搭理他,也不著急走掉了,挑釁似的朝著鍾子宴笑了笑:「曲姐來沒來,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已經要和我們分道揚鑣了嗎?」
「我……我就問問,誰關心啊。你跟條瘋狗一樣,上來就要找我打架,曲姐知道嗎?」鍾子宴一噎,翻了個白眼兒說道。
陸離看著他,嘲道:「曲姐知不知道又如何,七殺之外的,都是敵人。」
這麼說著,陸離忽地一抬手,一柄長鞭出現在了她手裡,倒是和鍾子宴身上的新鮮傷口相吻合。
毫無徵兆的,一鞭子朝著站在一邊老老實實吃瓜的方印甩了過去。
?!
哈嘍?你有事嗎?
鞭尾角度刁鑽,似乎是早就聊到秦仄歸會寸步不離的護著方印,特意從他們兩個人之間切入,斜橫著朝方印掃了過去。
秦仄歸想要幫忙也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擋下或者是把人拉開。
凌厲的鞭尾將秦仄歸和方印劃成了兩個空間。好在方印反應不慢,一個側滾,雖然狼狽也還是躲過了這一下,被鞭風掃到的地方隱隱發熱,可想而知這個女人是下了死手的,一點兒餘地沒留。
與此同時,唐刀和焚天的熊熊烈焰都朝著陸離的門面攻了過去。
一左一右,兩面夾擊,幾乎將陸離逼到了一個死角。
方印原本以為陸離會直接使用裂空走人,但是誰知她不避不閃,看起來是打算以一敵二。
這場架打得極其突然,方印甚至腦子還是懵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怎麼的?怎麼就打起來了?
陸離是要幹嘛?是曲悠悠指使她的嗎?
曲悠悠人又在哪兒?
是不是要拖住他們?她是不是又憋著什麼壞招呢?
電光石火間,方印的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個念頭。只是下一幕,他完全愣住了,所有的猜測和念頭一下子凝滯在那裡,好像銹跡斑斑的老舊機器,突然一下壞死了。
他看見陸離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和速度從秦桑和秦仄歸的圍剿之下脫出身來,速度之快甚至拖出了殘影。
她絲毫不關心秦家兄妹,揮鞭就朝著方印的位置招呼了去。
「鏘」地一聲,餘音顫顫。
鍾子宴及時的擋住了這一擊。
鋒利的鞭尾在他金屬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白痕。
「不能打上一邊兒待著去!」鍾子宴怒吼道,隨機跟著秦桑的節奏沖了上去。
陸離憑著過人的速度,在三個人的圍剿下,居然也能遊刃有餘的躲閃。
方印看著她靈敏的動作,驀地紅了眼眶。
那是澄澄的異能。
可是,澄澄……不是掩護趙乾死於人寰暴動嗎?他的異能……為什麼會出現在陸離身上?
方印下意識去看趙乾,卻發現那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隱匿,目光所過之處,根本找不到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