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瞳抱著枕頭歪了一下腦袋，回答道：「一個人…睡不著……」

「……」

源殊撓了一下腦袋，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目光瞥向了趴在窩中睡得正香的小蠑螈。

他抱起還在熟睡中的小白，向灰瞳走去。

還在睡夢中小白本能地掙扎了一下，但嗅到源殊的氣味後，就放棄了掙扎。

源殊摸了摸灰瞳的腦袋，「讓小白陪你睡好不好。」

少女將目光看向了小白，眼睛閃閃發亮，好像看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樣，開心地將小白給抱在懷中。

小白依舊沒有什麼反應，甚至口水都流了出來，還不時地砸吧著嘴巴，好像在咀嚼著什麼美味的食物一樣。

將灰瞳哄回了房間，源殊站在房門前打了個哈欠。

「小灰瞳，晚安吧。」

「晚…安。」

源殊回到床上，剛躺下就睡著了，等他醒來時，天已經開始有些蒙蒙亮了。

此時龍庭心樹的枝丫上傳來一陣鳥雀們悅耳的清脆叫聲，庭心好像正在挑逗著它們。

「算了，早一點起床也好了，今天趕緊把調和之律修改好吧。」

從六點起床，一直到十點，完成今天工作後，源殊終於有時間研究調和之律了。

源殊走到了灰瞳的房間門前。

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她的房間是不鎖門的，門只是虛掩著。

源殊悄悄打開房門，灰瞳現在還在睡覺，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環顧了一眼房間四周，窗簾緊實地關閉著，由於灰瞳有著畏光的負面體質，他不敢拉開窗簾。

雖然房間裡缺乏光線，但是依稀還可以看到傢具之類的輪廓。

房間的黑色色調不僅沒有給人陰暗的感覺，反而增添了一份莫名的安心。

「源殊，救救我。」

小白的聲音通過精神鏈接傳來，源殊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然後他便看到令人忍俊不禁的一幕，小白此時正被灰瞳緊緊地抱在懷中，就像是毛絨玩具一樣。

小白向著源殊的方向伸出了小爪子，臉上掛滿了生無可戀。

源殊小聲道：「吃肉。」

聽到源殊這句話，小白的犄角動了動，差點把灰瞳給撓醒了。

小白趕緊收起犄角，哼唧幾聲表示自己勉強答應了。

趁著灰瞳還在熟睡中，源殊拿出了一瓶從徐會長那裏得來的地靈水，仰頭便喝了下去。

不敢遲疑，他立刻發動了天賦。

在指南的帶領下，源殊彷彿一頭扎進了神秘廣袤的海洋中，無數的珍寶盡收眼底。

他腳下猶如踩著風火輪一樣，飛快地在這片海域暢遊著，把所有的珍寶抓入手中。

過了十秒，源殊就提前退出了頓悟狀態。

雖然地靈水已經消耗完了，但源殊已經拿到了想要的配方了。

就是這個特殊體質……讓他臉色有些古怪。

老大之律：不會坑蒙拐騙的大哥不是好大哥。

「……」

話說這玩意真的和調和之律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說之前的調和之律是家庭關係調解，夫妻之間雖然偶爾喜歡吵架，但是相處起來還算和睦。

那麼現在的老大之律就是黑幫勾心鬥角，通過「坑蒙拐騙」，欺騙弱小無知的神源血脈，一步一步把它「誆騙」成小弟。

源殊整理了一下腦海中的信息，他發現修改後的特殊體質沒別的，就特別精通一個字，

「騙」。

人類血脈與神源血脈發生衝突這場面就像是一隻瘦小鬼想要收服一名肌肉男做小弟一樣，沒有被當場教訓一頓就不錯了。

想要達到收服的目的，一般的方法還真不太行。

因此，老大之律正是給「瘦小鬼」量身定做的收服計劃。

老大之律一共分為三步，第一是空降老大，給體內的神源血脈找一個更強的，可以隨時下位的神源血脈。

神源血脈本質上是沒有任何意識的，也不分高低貴賤。

神源血脈之間，有的只是強弱之分。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除非另一個是小弟。

所以這也是寵獸進化一般容納不了兩股極端神源血脈的原因。

一般的寵獸體內的神源血脈都是以主副的關係維持共存的，然後以寵獸屬性反映出來。

而小雪球的新進化型卻能夠擁有兩種四級親和，也就是兩個主屬性，所以這也是調和之律的厲害之處。

給神源血脈找個老大，先讓它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社會險惡。

第二便是特性固定，這一步是為了固定宿主體內神源血脈而臨時改變的特性，為第三步做準備。

第三步，也是這次「騙」術中的最後一步，這一步涉及到了反式契約儀式。

所謂反式契約儀式其實是源殊從禦獸師和寵獸之間契約而得來的靈感，雖然兩者的內容完全不一樣，當並不妨礙源殊「借鑒」一下。

反式契約儀式結構異常簡單，就像一根繩子一樣。

當空降老大用繩子綁住神源血脈時，它會因為特性的改變無法及時做出的反抗。

而就在這時，將掌控繩子的另一端的主人換成人類血脈，神源血脈就會直接被套牢了。

當然了，具體情況比這還要複雜得多了，但老大之律生效過程大致就是這樣。

想要培育老大之律這個特殊體質需要的材料不算多，但是對培育師的培育功底要求非常高，起碼得培育大師以上才敢保證成功。

源殊算了一下，如果培育對象是灰瞳的話，首先輔助材料就需要一百多萬了。

因為灰瞳體內黑蝕騎士血脈大概退化到蛻凡級中位的程度，輔助材料起碼也得是蛻凡級，效果才會更好。

而主材料，也就是那位空降老大，強度必須要高於體內的神源血脈才行。

也就是說，主材料需要一劑超越級神源生物提純的血液。

雖然血液相對於其它材料來說要更便宜一點，但架不住需要的劑量大，這個也得兩百多萬才能搞得定。

端坐了許久，源殊才退出了思考的狀態。

他抬頭看向了床上，女孩此時正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著他。

原來灰瞳在源殊思考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只是她一直趴在床上看著源殊，沒有絲毫想要下床的意思。

「嚶嚶……」小白有氣無力地喊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