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綾。

紀湫怎麼可能忘記這個名?字，她?知?道這是顧迎箏喜歡的人，顧迎箏甚至為這個人找了好幾個替身。

紀湫只要一聽見這兩個字，就能想起來，顧迎箏當時提起這個人時臉上的表情，那種幸福和喜歡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箏箏是真的愛慘了那個人。

一想到這一點，紀湫渾身的氣壓更低，整個人透著一股頹喪。

她?不知?道顧迎箏為什?麽三番兩次在她?面?前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她?分明知?道自己心裏是嫉妒的，不是嗎？

「你先別?生?氣。」

顧迎箏按住了紀湫的手，這人在她?面?前向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將所有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顧迎箏一眼就能看出來，她?這是又吃醋了。

自己吃自己的醋，顧迎箏也是頭一回見，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你想說什?麽？」

紀湫任由她?按著自己的手，如果不是瞧著顧迎箏的臉色依舊蒼白，紀湫非得讓她?知?道，在自己面?前提起情敵是什?麽後果。

她?們剛才還在聊顧迎箏的身份，此刻又拐到了言綾這個人身上。

紀湫認為這是顧迎箏在轉移話題，說來說去，箏箏還是不想告訴她?，她?究竟想做什?麽。

哪怕紀湫再三承諾不會傷害她?，即使知?道顧迎箏目的不純，她?也不會對?顧迎箏怎樣，顧迎箏還是不肯相信她?。

「我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逗你的。」顧迎箏用自己的手指撓了撓紀湫的掌心，感覺這人無意識地縮了一下手指，她?的臉上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沒有什?麽替身，那都是逗你的。」

紀湫猛地睜大眼睛看著她?，隨後慢慢皺起了眉頭，眼裏的神色複雜難辨。

「你不喜歡言綾？」

顧迎箏噎了一下，感情她?在這裏明裏暗裏說了這麼多，紀湫就隻關心這個問題？

「這不重要。」顧迎箏見她?似乎想要反駁，趕緊伸出自己的手捂住了紀湫的唇，「我想說的是，你不是言綾的替身。」

「但我跟你走的確是因為她?。」

顧迎箏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捂住紀湫嘴巴的手，手指慢慢往上移，輕輕地撫摸著紀湫的眼皮。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這雙眼睛很像她?嗎？」

「其實?不是像她?，而是……」

而是因為你就是言綾本人。

顧迎箏在心裏默默地把這句話說完，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她?不確定能不能這麼說。

畢竟之前言綾為了不被世界法則踢出去，一直不肯承認她?就是精靈。

紀湫被她?繞糊塗了，她?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想明白，是因為她?不管怎麼搜尋自己的記憶，都沒從中找到跟她?長相相似的人。

更何?況，她?的記憶裡的確沒有顧迎箏這個人。

紀湫沒有接顧迎箏的話，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她?。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半天沒有發出聲音來。

顧迎箏見狀，乾脆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將自己的下巴枕在紀湫的頸窩處，嘴唇貼著對?方的耳朵，呵氣如蘭：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就是我的愛人。」

紀湫呼吸沉了沉，聽見這句話之後，她?才終於明白了顧迎箏的意思。

但怎麼可能？！

她?分明是紀湫，又怎麼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顧迎箏為什?麽這麼說？

「我不明白，你能說的再清楚點嗎？」紀湫腦海裡浮現出了許多的念頭，伸手扣住了顧迎箏的腰背，將人緊緊地摟在懷裏。

「有些話不能說出口。」顧迎箏苦惱地皺起了眉頭，她?盯著眼前這一點如玉的耳垂看了一會兒，忽然?張開嘴含住了這塊軟肉，用自己的牙齒輕輕磨了一下。

紀湫渾身顫抖，手臂剎那之間緊緊抱住了顧迎箏，呼吸都快停止了。

「箏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顧迎箏咬了兩口之後，鬆開了唇，「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她?頓了一下，聲音更輕了，如果不是紀湫的耳朵緊貼著她?的嘴唇，或許都不能聽清她?在說什?麽。

「你以前就是這麼咬我的。」

第一個世界的時候，黎瑛只是一個路人甲，卻也能把顧迎箏按在花房裏肆意欺負，簡直跟個地痞流氓似的。

到了第二個世界，洛禾更加放肆，仗著自己是劇情裡的重要人物，又有著鮫人的身份，經常用自己的尾巴纏著顧迎箏，把人欺負的眼淚汪汪也不鬆手。

顧迎箏剛才對?紀湫做過?的事情，前兩個世界的精靈不知?道對?她?做過?多少?次。

她?被人咬了無數次耳垂，還是第一次主動親近精靈，顧迎箏不確定自己做的是否正確，不過?應該差不了多少?。

要是這樣紀湫都還想不起來，她?就真的拿她?沒辦法了。

「你確定是我對?你做的嗎？」

紀湫在震驚之後，心裏又充滿了嫉妒。

箏箏這是在跟她?描述，她?從前與那些女人有多親密嗎？

紀湫根本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事情，以她?的性格，似乎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她?始終認為，自己就算是跟顧迎箏親密，也是溫和輕柔的。

她?怎麼可能像這樣咬箏箏？

「除了你，還能是誰？」

顧迎箏在她?耳邊描述著：「不僅是咬耳垂，你以前還做過?更過?分的事情，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說的那些名?字全部都是你，沒有別?人。」

紀湫緊摟住顧迎箏，「你說那些人都是我，那你總得告訴我，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在她?的記憶裡，她?從小就在聯盟長大，在幾天前遇到顧迎箏之前，她?根本從來沒見過?顧迎箏。

但見到顧迎箏時，那一瞬間的悸動也無法否認。

紀湫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她?竟然?真的有點想相信顧迎箏的話。

如果顧迎箏愛的人是她?該多好。

被顧迎箏溫柔注視的人是她?，同顧迎箏耳鬢廝磨的人也是她?。

從頭到尾都沒有別?人。

她?多希望這是真的，而不只是顧迎箏為她?編織的一場美夢。

紀湫鼻頭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為自己感到悲哀。

明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很有可能在欺騙自己，她?卻還是放任自己沉浸在謊言裏。

「如果我說，那是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呢？」顧迎箏想了想，「如果我說我是重生?的，你相信嗎？」

她?不能主動對?遊戲角色說出遊戲的存在，但卻可以編造一些其他謊言，重生?總沒問題吧？

紀湫沉默了半晌：「你自己相信嗎？」

「為什?麽不信？」顧迎箏理?直氣壯，「換做之前，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吸血鬼，但不也成真了嗎？」

連這種傳說中的生?物都已經出現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紀湫欲言又止，她?甚至希望顧迎箏能換個理?由騙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她?很想相信顧迎箏，卻沒辦法昧著良心相信這麼詭異的事情。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顧迎箏將自己的指尖抵在紀湫的心口，「我們本來是一對?經歷了幾世苦難的情侶。」

她?越說越離譜，差一點就連自己都相信了。

「你一直在追尋著我的腳步，幫助我度過?困難。」

「但是在上一世，你失敗了，走在了我的前面?。」顧迎箏說到這裏，還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淚，眼睛紅通通的。

「可能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會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記憶，我一直在找你，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到。」

紀湫這下更沉默了，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顧迎箏，半天沒有說話。

顧迎箏戳了戳她?的肩膀，「你為什?麽不說話？」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換句話說，就是被她?整無語了。

顧迎箏眯了眯眼，「你不相信我？」

她?也覺得自己說的這些事情很扯，可這就是真相啊！

狗精靈明明說好了要幫助她?，自己卻失憶了，讓她?一個人去對?付慕知?卿。

如果她?不是重要角色也就罷了，顧迎箏壓根不會管她?，可她?偏偏又佔據了如此重要的身份，甚至能夠決定顧迎箏是否能成功逃離。

這不就是拿著工資不幹活嗎？

顧迎箏感覺光明的未來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腳下踩著的是一條順暢的道路，卻偏偏有一扇門橫在眼前。

紀湫就是堵住她?的那扇門。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顧迎箏想了想，換了個方向：「如果你還不能儘快想起來，那我怎麼辦呢？」

紀湫皺眉：「什?麽？」

「你那天看到的吸血鬼並不是第一個想害我的人，湫湫，如果你不能想起來，也許哪天你不注意，我就被人殺死?了。」

紀湫撫摸著她?的長發，「不會的，我會保護好你。」

屁。

顧迎箏在心裏爆了一句粗口，她?要是真的能保護好自己，那她?怎麼沒發現自己身上的這些花紋？

顧迎箏在精靈面?前向來很隨意，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大概是因為她?知?道精靈不會傷害自己，且精靈對?她?的目的一清二楚，她?們之間根本犯不著隱瞞。

但眼下的情況有些不同。

精靈失去了記憶，一時半會找不回來。

顧迎箏在最後的掙扎過?後，不得不認清了一個事實?。

走捷徑是行?不通的，她?還是得老老實?實?做任務。

果然?還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壓在一個人身上。

精靈根本就不靠譜。

指望她?什?麽時候恢復記憶，還不如趁早去聯繫一下別?人。

柯雅上次走的時候也給了自己一個小東西?，顧迎箏一直藏的很好，沒有被紀湫發現。

她?想，還是該利用一下柯雅。

還有上次見到的那個血族，柯雅的妹妹，好像叫做柯鈺。

她?對?慕知?卿並不是完全服從，或許也能利用一下。

至於精靈，還是算了吧，沒用的狗東西?。

顧迎箏想到這裏，頓時鬆開了自己的手，將紀湫往後推了推。

「不說了，你就當我剛才在發瘋吧。」

紀湫覺得自己好像被渣女玩弄了感情，顧迎箏來了興趣就逗一逗她?，失去興趣之後，又立馬將她?一腳踹開。

「我沒說不相信你。」她?只是覺得這種離奇的事情不太可能發生?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顧迎箏極為敷衍地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塞進被窩裏，用被子蓋住頭，「我要睡覺了。」

「好吧。」

紀湫站起身來，盯著床上裹成一團的人看了一會兒，隨後輕聲進了浴室。

顧迎箏在被子底下睜開了眼睛，豎起耳朵聽著紀湫的動靜。

她?進浴室了。

顧迎箏眯了眯眼，不知?道精靈能不能發現自己給她?的「驚喜」。

紀湫快速在浴室裡掃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了洗漱台上。

她?皺著眉頭輕輕嗅了嗅，空氣裡的血腥味幾不可聞，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紀湫仔仔細細地在洗漱台上搜尋了一圈，總算在邊緣處發現了一點兒淡紅色的痕跡。

或許是因為被清水洗過?了，這一點兒痕跡並不明顯，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忽略過?去。

紀湫用自己的指尖抹去這一抹淡紅，放在鼻子下面?輕輕聞了聞。

是血液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箏箏：我的腦洞無限大！

今天周三，早點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