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曹英他們炸毛跳起來，而羅佳卻雙眼放光地伸手去拿。

這場面，我想笑。

「噗嗤！」有人笑出來了。

我扭頭就看到胖子使勁兒憋著笑。

緩過這個勁兒後，霍海威說道：「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把整個案子讓秦飛移交過來就好！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我先回去了！子午，我送你和彪子回去！」

「哦，來了！」胖子應了一聲，趕緊拉著我就走。

我回頭看向曹英，曹英對我笑了一下，我也笑了。

知道她已經打消對我的懷疑了，心裏鬆快不少，跟著胖子上了霍海威的車。

上車後，霍海威一邊往老街開，一邊跟我說：「回頭我還會跟曹英他們說一下的，放心吧，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我「嗯」了一聲。

胖子卻說話了，「霍叔，我知道子午，要不是那東西太邪性，不能現於人前，子午也不會藏著不說。不過，您放心，我們都是有覺悟的，如果換成其他東西，肯定第一時間拿出來，絕不私吞！」

胖子機靈，把我沒好直接說出來的話說出來了。

霍海威笑了，「這一點，我一點兒不懷疑，我說過的話，肯定算話！今天這件案子，我回頭也會跟周老彙報一下，你不是說和他那邊出現的鼎有關係嗎？」

說到這個，我才把給馬助理打過電話的事情說出來。

「啊？你打過電話了？那也好，等會兒把你們送回去，我馬上過去。」

我前面就說過，我不清楚同樣一批文物，怎麼會扯上周老和廢品收購站的。

只是我隻負責驅邪避煞，至於其他事情就不會多插手。

所以，儘管心裏非常好奇，我也沒有多問。

還是那句老話，凡事必有因果。

回到店裏，已經凌晨，柳嬸兒都沒起來呢。

我和胖子躡手躡腳地上了樓，也沒洗澡，就躺下睡了。

早上我似乎聽見石蛋起床聲，可是被柳嬸兒壓著嗓子叫下去了。

再醒過來，已經快到中午。

我聽見下面有人說話，就打了個哈欠起來了。

胖子還在睡，我踢了踢床，「胖子，起來了！」

胖子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我沒管他了，洗了澡換了衣服下樓。

柳嬸兒從店裏走出來，看到我說道：「就是有客人來，沒買什麼，昨晚上是幾點回來的？不再睡會兒？」

「不睡了！」我說，「過會兒還有事兒。」

今天是每個月三卦的第一卦，約了下午。

胖子沒一會兒就下來了，我已經坐在桌邊兒吃午飯了。

一下午，他就看著我給來的人卜卦。

這人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要算算自己的公司會不會賺大錢。

送走了人，店裏開始來人，忙活完又到了晚上。

吃過晚飯，也沒有事，胖子坐在茶海邊兒上看電視，和柳嬸兒聊家常。

我一邊喝著茶，一邊拿著一本古書看著。

我自己都沒注意，我的行為舉止，和我師父越來越像。

只是，我看著書，腦海裡又開始把最近的事情翻騰了出來。

我師父為什麼要走？

他和周老之間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青銅鼎、和廢品站的那些文物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所有事情全都串在一起，裏面還摻雜著南亞邪士的影子。

亂七八糟的，線頭太多，就是一團亂麻。

夜裏。

我們都休息了，而老街外面那條舊巷子裏，一個人慢慢地走到一個小診所門口停了下來。

人影微微側頭，往來的路上看了一眼，旁邊鄰居家窗簾裡透出的光線，映出一個男人的面孔來。

男人四十多歲，帶著眼鏡，眼裏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慌亂之色。

這種已經微涼的天氣裡，他額頭居然佈滿了汗水。

他掏出鑰匙，打開小診所的門，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裏面的燈開了，裏面有櫃枱，擺著各種葯，旁邊是沙發茶幾，飲水機。

兩個葯櫃之間，有一個布簾子，他走進去，又打開一盞燈，日光燈的冷色，讓在這裏顯得蒼白無比。

旁邊有個沙發，對面是一張就診桌和椅子。

他有些無力地走到沙發處坐了下去，靠到後面，閉上了眼睛，疲憊地用手指揉著額頭。

「卡啦啦！」

一陣怪異的聲音出現，男人一驚，睜開眼坐直，看向門口的方向。

除了布簾子微微晃動外，什麼都沒有。

他快速起身，把布簾子掀開，掖在旁邊，抬眼往外看去。

外面的日光燈，同樣慘白，把這裏照的冰冷冷的感覺。

門是關著的。

外面很黑，他咽了一下口水，快步走到門口，重新檢查了一下門鎖。

門鎖好好的，他泄了了力一般地垂下手臂，轉身往回走。

微微佝僂的身體，就好像扛著很重的東西似的。

重新做回沙發裡，男人的面容顯得更加疲憊，眼底黑色也更加明顯。

他感覺口渴，看了眼在門口的飲水機，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又重新站起來，過去接了杯水，一口喝下。

喝完水，他把一次性水杯就放在了飲水機上面，深呼吸了一下後，又回到沙發上。

他閉上眼，揉著太陽穴，把眼鏡摘下來放在桌子上，雙手給自己做著眼保健操。

太累了！

男人感覺太累了！

他身體一歪，躺在了沙發上，似乎想要睡一會兒。

忽然，「卡啦啦」的聲音又再次傳來。

他猛然睜開眼睛，卻沒動，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沙沙……」

似乎有人在走動，很輕，很慢！

他仔細聽著，慢慢地坐起來。

「嚓嚓……」

似乎走動的聲音變大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裏面關著的那扇門。

他快速站起來，戴上眼鏡，打開就診桌的抽屜翻找著，最後從下面的抽屜裡，拿到了一把螺絲刀。

他試了試，覺得不稱手，又換了一把大的。

他看向那扇門，慢慢走過去，伸手推門，很慢。

門開了，外面的燈光照到裏面。

裏面像個手術室，擋著一個藍色的屏風。

他伸手按向旁邊的開關，燈亮了，依舊是慘白冷色調的日光燈。

他握緊螺絲刀，從左側猛地跨出一步。

正中間一個空的手術台，右邊是洗手池，左邊是一排櫃子。

他來回看著，這裏空無一人。

聲音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他的眼裏，出現了驚恐之色。

「滴答！滴答！」

他猛然轉頭，看到旁邊水池的水龍頭正在滴水。

他呼出一口氣，又深呼吸了一下，自嘲地笑了一下，走過去，把水龍頭關緊。

滴水的聲音沒有了，他把螺絲刀放在旁邊的枱子上，又把水龍頭打開，雙手伸過去洗了一下，又摘了眼鏡，捧起水洗了個臉。

抬起頭，他看向水池上面的鏡子，用手抹了一把，然後，他從鏡子裏看向身後，趕緊手忙腳亂地抓起眼鏡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