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著我，有一絲慌亂。

我也皺眉，掐算的結果，是麻煩纏身，但只是有驚無險。

到底是什麼事情？

馬所和我師父很熟悉，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這會兒卻沉著臉什麼都不說，也不看我們。

最終，警車停在了城南刑警大隊門口。

馬所下了車，兩個警察打開欄桿，「下來吧！」

我和胖子下了車，也不說笑了，跟著他們往裏面走。

我們被分別帶到了不同的審訊室。

我抬頭看了眼門上的牌子，一號審訊室。

胖子去的是二號。

我什麼都沒說，進去後，坐到了審訊椅上，沒有上手銬，只是蓋上了面前的小桌板，不能讓我隨便行動。

之後，那個警察就出去了。

我看向左邊的大鏡子，知道那是單面鏡，後面有人。

我清晰地感覺到那裏有幾個活人氣息，其中一個很熟悉，是馬所的。

我轉回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沒一會兒，門開了，走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沒見過，三十多歲，面相威嚴。

還有一個是年輕人，拿著個電腦，坐下後，打開電腦就在上面開始敲打，然後對著旁邊的警察點點頭。

那人開口說道：「我姓張，張雷，你可以叫我張警官或者張隊，是城南刑警大隊的隊長。」

我點點頭，心裏開始琢磨，把我和胖子帶到刑警隊來，恐怕又是發生了什麼案子和我們有關係。

可我們除了和曹英他們有聯繫外，也沒怎麼出門，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你叫江子午？」張雷問道，態度不像是審問，還帶著笑，更像是拉家常。

「是！」我答道，「我住在城南老街十六號，張隊，有什麼事情您可以直接問！」

張雷愣了一下，和旁邊的記錄員對視一眼，都笑了。

「好！那我就直接說了！」他說道，「我從馬所那裏了解過，平時你和你師父經營一個古玩鋪子，人也老實，不會做壞事，平時街坊有事情也會幫忙！所以，我們今天把你叫來，只是了解一些情況，不要緊張。」

我點點頭，沒說話。

了解一些情況，用得著進審訊室嗎？

他繼續問道：「你認識馬海亮嗎？」

我想了一下，確定，不管是客戶還是認識的人裡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我搖搖頭，「沒聽過。」

張雷又說道：「就是這個人！」他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在城南倒騰舊貨文玩的。」

我低頭看去，眉頭微皺，居然是那個六子。

「這個人我認識！」我實話實說，「今天去城南舊貨市場進貨，在他手裏買了很多銅錢，還有一個桃木劍，胖子買了一個香爐。不過，他說他叫六子，比我們大，我叫他六哥。」

「的確，平時旁人是叫他六子！你說今天去送貨，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沒有啊！」我說，「進完貨，我們就走了，還是他幫我們叫的三輪車的！」

我知道是和六子有關係後，又下意識用手掐算起來。

我剛剛掐算，就感覺心裏一跳，抬頭愕然地問道：「他死了？」

張雷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你怎麼知道？」

我沒管他懷疑我什麼，有些焦急地問道：「是不是和一個銅鏡有關係？就是那種外麵包著銅框的鏡子？」

張雷嚴肅起來，眼睛死死盯著我，似乎想要透過我的話，分辨這件事情和我到底有沒有關係。

也或許在探查，我到底和六子的死有沒有關係。

「江子午！」張雷的語氣低沉了很多，壓迫感也出來了，「我想聽實話，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他死了？還是說，你根本就知道他會死，你和他的死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聽到他這麼問，就知道這件事情說不清楚了。

暗恨自己嘴巴太快。

我師父提醒過我不知道多少回了。

遇到事情，多看、多想，沒有把握前少說話！

我嘆了口氣，放鬆身體，說道：「這件事情，你們管不了！」

「為什麼這麼說？」張雷疑惑更深，「命案，這是人命，我們是刑警隊，就是管這個的，你到底知道什麼？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我們現在只是找你來了解情況，如果你不說清楚，那我們隻好換一種方式了！」

我看著他，說道：「請你給刑警支隊的秦隊打個電話，我隻跟他說！」

他一愣，「你認識秦隊？認識他也要老實把話說明白。」

「他不來，我什麼都不會說！」

張雷見我固執，和旁邊的書記員對視了一眼，起身出去了。

我靠在椅子上，坐的很不舒服，坐不直，躺不下。

我又轉頭看向大鏡子，和後面的人對視著。

儘管看不到人，可我能確定，對方能感覺到我能看到他。

張雷在外面問馬所，「馬所，你也聽到了，我不能放人回去了，感謝你的配合。」

馬所點點頭，「我明白，只是，這孩子我了解，肯定不會做什麼壞事的！」

「放心好了，不是他乾的，很快就能回去！只是，我們也不會放過任何疑點。」

馬所心裏也不好受，真的不願意相信自己看著長大的老實巴交的孩子，會跟命案扯上關係。

他走了，張雷在大門口看著他開車離開，掏出電話打給秦飛。

「秦隊，我是張雷……呵呵，喝酒哪天都成，問你件事，你認識一個叫江子午的嗎……哦，不是，是這樣的，我們在城南舊貨市場一間屋子裏，發現一具屍體，死狀有些詭異，然後我們通過走訪，今天跟他最後有接觸的就是這個叫江子午和一個叫王德彪的……對，現在就在我這裏，說是有話隻跟你說，你不來他什麼都不說……好，好好，那我等你！」

掛上電話，張雷眉頭緊皺。

他不確定我一定要見秦飛才肯說的話，到底是什麼。

是跟案子有關係，還是覺得找熟人來，能把我弄出去？

這種命案，就算秦飛來，也不會輕易放人的。

想到這裏，張雷轉身回去了，並沒有進審訊室，而是站在大鏡子外面看著我。

我感覺到他的氣息離開又回來，忍不住又扭頭看向大鏡子。

就這麼和鏡子後面的張雷對視著。

我忽然覺得很好笑，沒忍住，真的笑了。

然後，我就發現，外面張雷的氣息不見了，才轉過頭。

尋思了一下，估計是被我嚇到了。

一想到這個結果，我又沒忍住笑了起來。

等了能有將近二十分鐘，秦飛終於來了，因為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還有張雷的。

但是他們沒有立即進來，就站在外面看著我，應該是在說話。

外面，張雷皺眉問秦飛，「秦隊，這個江子午，我怎麼感覺有點兒邪性呢？」

「怎麼了？」秦飛問道。

「就剛才，你來之前，我就站在這裏，他好像知道似的，居然對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