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聽到這話，都面面相覷。

我也感覺臉一紅，但很快反應過來，不對，猴三兒說的不對。

我抬頭仔細看他，果然肩頭火很弱，難怪能看到女人。

曹英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不說話。

駱駝和胖子卻扭頭笑了起來。

秦飛皺眉，「好好說話！」

「領導，我說的是實話！」猴三兒一臉哀求的樣子。

「你說看到個女人，那我問你，她長什麼樣？」

「沒看清！裏面黑乎乎的，我也只能看出來是個女人，對了，她的手還這樣！這樣！」猴三兒手舉起來，比劃了兩下。

秦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跟潑婦撓人似的？」胖子樂得都快站不起來了。

我猛然驚醒，一步過去，「你看清楚了，的確是這樣嗎？」我做了個兩手交叉撓人的動作。

「對對，就是這樣！」猴三兒趕緊點頭。

我轉身看向其他人，「我明白了！」

「真有一個女人？」秦飛問道，「可我們已經勘察過了，現場只有死者一個人的痕跡，並沒有第二個人的。」

我看向曹英，用眼神詢問她能不能說實話。

曹英清了清喉嚨，說道：「秦隊，這事情有點兒複雜，猴三兒你先帶回去吧！我請示過霍廳，如果他同意了，我再跟你說。」

秦飛審視地看著曹英，又看了看我，點頭，「行，這小子我就先交給派出所關起來，我等你電話！」

說完後，他掏出手銬扔給猴三兒。

猴三兒麻利地把自己拷起來了，秦飛說：「走吧！」

「哎！」猴三兒還挺痛快，挨個跟我們點頭哈腰打過招呼後，跟著秦飛離開了。

等兩人離開了，曹英看向我，「說吧！」

「我之前不是說過，看到過死者嗎？」我說，「他背後背著個女鬼。」

「不是說這裏沒有別人的痕跡嗎？」駱駝插嘴道。

胖子撇嘴跟他說：「鬼！鬼！不是人！」

「哦哦！」

我笑了一下，就說道：「那個女人肯定是和他有仇，不管是什麼關係，總之，纏上他了。昨天應該就是報仇，正好被經常偷窺的猴三兒看到了。」

「你不是說普通人看不到鬼嗎？」駱駝又問。

「因為人肩頭都有三把火，猴三兒的火焰低，所以就看到了！」我解釋道，「你們也應該聽老人說過，火焰低容易撞鬼，晚上最好別出門這種話吧！」

駱駝恍然大悟，「聽說過，所以說，猴三兒看到了死者是被鬼殺死的，可他並不知道是鬼，也不知道是鬼在殺人，還以為死者跟以前一樣，和女人在這裏做那種事情！」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那種事，臉有些發熱，只能「嗯」了一聲。

「還有！」我繼續說道，「這個死者手上有血債，應該就是幫人非法墮胎積下來的，至於女人和他什麼關係，這就需要警方去查了！」

「好！明白了！」曹英說道，「那就到這裏，我們回去吧！」

出了門，門口的領居們還在議論，人甚至多了幾個，聚在一起朝我們看著。

出了巷子，進了老街，我終於想起來，我忘了一件事。

「英姐！晚上我還要去一趟。」

「做什麼？不是已經把事情弄清楚了嗎？」

「厲鬼殺人，吸了陽氣，不早點兒解決，後面會出事的！」我說道，「所以，晚上要過去把鬼除了！」

「行！晚上我們再來找你！」

我和胖子在店門口和曹英、駱駝告別，進了店裏。

「子午，你說，那個醫生到底幹了多少壞事？」胖子問我。

我看向他，他眼裏帶著一種好奇，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一股勁兒。

我覺得他就是對那種事情感興趣，就沒好氣地說道：「我哪兒知道啊，我隻管死人，不管活人！」

胖子撇撇嘴，「裝，你再裝！我還不知道你？」他走到茶海邊兒上坐下泡茶，忽然又問道：「你要不要給唐蓮打個電話？」

我心裏一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給她打什麼電話？」

「她不是你女朋友嗎？那天晚上你把人直接趕走了，好幾天了，她沒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給她打一個？」

我拿絨布開始擦法器，背對著他，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她是我女朋友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當時你讓她回去的時候，委屈得差點兒哭了！我是看出來了，人家是給你留面子呢，換成我，當場能跟你翻臉你信不？」

我擦法器的動作慢了下來，回憶了一下，的確那天說出的話，有點兒太直了。

我搭了她的車，她一點兒都沒推辭，就跟著我一路找了過去。

我下到地下，她也聽話地在上面等了那麼長時間。

我是應該跟她說聲謝謝的。

可是，她是唐家人，我本身就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牽扯。

「胖子！」我放下法器，布放到櫃枱上，走到茶海邊兒坐下看著他，「你說，我們這個行當，還有你們天一觀，一旦上面立下規矩，你是遵守還是不遵守呢？」

「當然遵守了！」胖子一點兒猶豫都沒有地回答道，然後又看了看我，「不過，那也要看什麼規矩，亂立的規矩那就說不準了！」

我笑了，「我跟著我師父來江城的時候，我才十歲不到，我師父教我接活的時候，都會叮囑我一句，誰的活都能接，只有姓唐的不能接，不管給多少錢，給什麼條件，都不能接！你說，這個規矩我是遵守還是不遵守呢？」

胖子沒料到我會這麼說，有點兒發愣，茶壺的水倒完了都忘了放下來。

「唐蓮，姓唐，是你師父說的那個姓唐的？」

我點頭，「而且，就是因為他爺爺，我師父才立下的規矩。」

胖子回神，放下茶壺，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那還真的要好好想想了……哎？那你師父為什麼立這個規矩啊？跟他爺爺有仇？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還是滅門……」

「得得得！」我趕緊攔住他，「你這破嘴沒個把門的，什麼跟什麼啊？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也沒問過，我師父這麼叮囑我就這麼做了。」

「懂了！」胖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點著頭，忽然笑了，「既然給你立了規矩，可沒給我立規矩啊！要不，你把她電話給我？」

「我……」我作勢要抽他，他躲了一下，我用手指了指他，「別給我裹亂啊！」

「行！我知道了！」胖子笑著說道。

我師父走的時候，說過一嘴，說以後這個規矩可以撤了，可我還沒習慣，見到唐蓮依舊彆扭。

我們沒再說這事兒，晚上吃過飯後，看了看石蛋的作業，就跟胖子離開家，又去了老巷子。

出門我就給曹英打了個電話，她說在路上，馬上就到，讓我們在門口等她。

到了診所，門口飯後閑聊的人不多，都跑去另一頭的小廣場跳舞去了。

我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忽然就聽見診所裡傳出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