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隱約聽到了點電話裡的內容，對著李年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林嬙的語氣是那麼的急切，李年年抿了抿嘴唇，答應了下來。

畢竟是自己的媽媽，是十月懷胎，生她時在急診室呆了24小時的母親。

「清兒。」

「去去去。」

李年年的話還沒問出口，王清就連連答應了。

第二天上午，看到來接李年年的車子時，王清的嘴足足十秒鐘都沒合適上。

鑒於前排還坐著司機，王清瘋狂敲擊著手機鍵盤。

王清：你不是說你因為沒錢，八個多月沒吃火鍋嗎？

李年年：？

李年年：此事說來話長，我回去和你說。

王清：這麼粗的大腿不抱，還做什麼家教啊？

王清：你爸媽還缺女兒嗎？

李年年：要不你給她們當乾女兒吧？

王清：可以嗎？

李年年：可以啊。今天正好當面問問她們。

王清抬頭，正好對上李年年看向自己的鼓勵的目光。

王清伸手摸了摸李年年的額頭，「你沒事吧。」

李年年往後仰了仰，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我要是出事了，你就是他們的獨子了，所有的愛都給你，所有的錢都給你花。」

收回手，王清總覺得今天的李年年有點不太對勁。

「年年，你沒事吧？」這下王清是真的緊張了。

這一家子的氣氛怎麼有點詭異。

父母請得起專職司機，女兒卻沒飯吃。女兒也不願意回家吃飯。

車剛到別墅門口，林嬙還是和之前一樣，早早地就迎了出來。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那個男人也站在門口等著。

剛下車，王清就在李年年耳邊輕輕說了句：「你和你爸爸長得好像啊？」

李年年整個人猶如被電擊中，大腦一瞬間空白。

王清本來就挽著李年年的胳膊，敏銳地察覺到了李年年在那一秒的變化，心中的疑惑又重了一層。

她應該沒……說錯什麼吧？

一頓飯吃得祥和、美好又平靜。

在別人的眼裏就是一幅母慈子孝的家和萬事興圖。

林嬙一直不停地給李年年夾東西，李年年本來昨天晚上的火鍋還沒有消化好，哪裏還吃得下這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

還好有王清在，絲毫沒有被昨天晚上的火鍋影響了今天的食慾。

李年年悄悄地把自己碗裏的東西轉移了一部分到王清的碗裏，王清全都欣然接受。

飯後，李年年拉著王清躲進了林嬙很久之前給自己準備好的臥室。

雖然是很久之前就準備好的臥室，但是李年年卻是第一次進這個房間。

幾乎是在a市的臥室的復刻品，只不過整個房間都大了很多。

從窗口望下去，可以看到那片玫瑰園。

王清順著李年年的目光從窗口望下去，「哇，天吶。」

「年年，你父母好浪漫了。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李年年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就像他們曾經那樣。

「江硯？」王清搖了搖李年年的胳膊，「是上次送你去醫院的那個帥哥！」

李年年看著那些花出了神，竟沒發現院子裏多了個人。

「他怎麼會在你家院子裏？」王清激動地晃動著李年年整個人，拚命地剋製著尖叫的衝動。

「他不會是跟蹤我們，一路跟到這來的吧？」

江硯會知道這裏，李年年一點都不意外。

兩家本就離得不願，而這滿院的玫瑰又是如此的招搖。

她隻想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江硯會出現在這裏。

「然後發現沒有辦法從正門進來，就從後院翻了進來？」

「天哪！現在的帥哥都這麼危險嗎？」

王清越說越激動，李年年覺得自己如果再不稍加阻止，王清就要把自己激動暈了。

江硯會知道這裏，李年年一點都不意外。

兩家本就離得不願，而這滿院的玫瑰又是如此的招搖。

她隻想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江硯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我說，我很久之前就和江硯認識。」李年年看著王清，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我們認識，在高一的時候。」

「認識？」王清不再激動，震驚地看著李年年。

「是那種認識？」

「一年的同桌，外加鄰居。」

李年年緊貼著牆面，滿滿蹲下來。

「早上一起上學，晚自習下了一起回家，一起吃夜宵。結果我一個學期胖了十斤，他反而瘦了五斤。」李年年說到這，忽然夾著眼淚笑出了聲。

「後來了呢？」為了聽清年年說得話，王清不得不一屁股坐在地上。

後來？後來他就走了。

沒有告別。

最後一次見面，他還在給她將英語題。

那道他講了一半的英語題，李年年至今還沒弄明白。

那道從很累沒有問過其他人的英語題，是她在賭他會回來。

直到在考場上看到那道題的那一刻，她的鼻頭莫名就紅了。

拚命忍住眼角的淚，可試卷還是濕了。

這世界上，怎麼就有永遠也講不明白的英語題呢？

那年的高考，她的英語成績遠遠配不上語文和數學的成績。

她永遠追不上他的背影。

王清把李年年摟入懷中，像是在安慰一個沒分到糖果的幼兒園朋友，「那年，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王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也在更咽，大概是她知道了故事的結局配不上整個開頭。

江硯送完花，臨走時還是抬頭看了看那個窗枱，期待她的身影會在窗邊出現。

可惜除了微微晃動的窗簾，什麼都沒有。

不對。

邁出院門的腳又收了回來，江硯回過頭看著那窗簾。

窗戶沒開，沒有風，窗簾怎麼會動？除非窗簾後面有人。

李年年在房間裡？

江硯衝到前門按響了門鈴，是林嬙開得門。

「阿姨，我來找那年。」

看到是江硯，林嬙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是江硯啊！快進來，那年在樓上臥室呢。」

聽到李年年在家，江硯的心放下來了一半。

進門換鞋，江硯盡量剋製自己的腳步看起來沒有那麼急促。

等到了臥室門口，卻久久不敢敲門。

房間裡，王清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以擦鼻涕的紙巾。

無奈之下，隻好出去找林嬙。

王清走到臥室門口，轉動門把手，開門，然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