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李年年坐在床上看書，「叮咚！」一聲，手機響了。是江硯發了消息：出去吃東西嗎？

本來坐了大半天的車，李年年晚上沒有什麼胃口，吃得比較少，現在回來休息了一會兒，緩過神來，還真的有點餓了。想了想，回了江硯一個簡短有力的字：去！

江硯：門外等你。

李年年從床上蹦起來，迅速地換下睡衣，穿好衣服，衝出了門，少年依舊是靠牆站著，手裏拿著手機，只是這一次沒有在看手機，靜靜地等著女孩。

走到酒店門口，江硯叫的滴滴打車師傅剛好到了。

「去c大。」江硯說。

「你們是c大的學生嗎？」

「不是，不他以後可能會是。」李年年搶著說。

「那小夥子好好加油！」司機說完又加了一句「小姑娘也加油！」

「好，謝謝師傅。」李年年說完，沖江硯笑了笑，看到江硯也在看自己，眼神堅定地對李年年說了兩個字「加油！」

到了c大門口，李年年率先下了車，看著c大門口進進出出的學生，對這所學校更多的情感還是敬仰、羨慕。

「走吧！」江硯站在李年年旁邊，抓起李年年的袖口，往前走。

按照李年年的路癡屬性，僅僅來過c大一次，肯定是記不住路的，隻好乖乖地讓江硯牽著自己。兩個人沿著小吃街一路走下去，李年年把上次沒來的及嘗的一個不落地都買了一遍，走到頭，兩個人找了一個小圓桌坐了下來。

桌子的周圍搭了一圈簡單的棚子，但還是時不時有冷風吹進來，李年年慶幸自己穿得多，貼了前胸後背貼了四個暖寶寶，出門的時候，江硯又帶了熱水袋給李年年焐手。

「你早上問我的事——」江硯開口，李年年沒有想到江硯還會主動提到這件事，放下咬了一口的紅糖糍粑，看著江硯，默默地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a市上學嗎？」

是啊，他為什麼要來a市上學？為什麼要住在姑姑家？按道理說，他在c市應該會受到更好的教育，而不是在遠遠不如c市的a市，雖說a市也不差，但是與c市相比，終究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無論是教育還是經濟條件。到底是為什麼，他要來a市？他的，他的父母……不會……李年年不敢再往下想，他那麼好，怎麼會呢？

「我這次來c市，不只是為了旅遊，還是」他突然覺得難以說下去，在她面前，她還是覺得難以開口。

「還是為了偷偷帶我來c大吃好吃的，哈哈哈！」李年年接上了江硯的話，既然他不能說，那就讓她來替他說。只要他願意說，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她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在乎。「江硯，你真好！」江硯，你真好，李年年喜歡你。

吃完了，李年年滿意地拍了拍圓鼓鼓的肚子。江硯問李年年想打車回去還是走回去，李年年吃得有點撐，雖然有點累，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走回去，消化消化。

時間不早了，即使是在c市這樣的大都市，人也漸漸少了，只有寫字樓上的燈還亮著。

一個城市不論多麼繁華，總是會有基礎破敗的地方。

為了抄近道，江硯走了不少小路，這也讓李年年看到了這座繁華之都的另一面。回酒店的路上需要經過一處居民區，兩旁都是破敗的舊樓房，外牆上的皮層斑駁，在月光的照射下，深一塊，淺一塊，好像鬼魅潛伏在牆上，李年年抓緊了江硯的衣袖，有點後悔沒有打車回去。

前面的拐角出，傳來隱隱的笑聲，李年年手心開始冒汗，抓著江硯的手越來越緊，江硯安撫地拍了拍李年年的手臂，「別緊張。」李年年的心稍微放鬆了一點。走到拐角處，原來市一堆小情侶在打情罵俏，看到有人走過來，還往裏面躲了躲。

李年年鬆了一口氣，走過前面那家燈光昏暗的小網吧，就到大路了，人也多了起來。

兩人剛走到網吧門口，一群少年從網吧門口走了出來，吵吵嚷嚷，嘴裏罵罵咧咧，說著些渾話。

江硯突然抓住李年年的手，把李年年往身後藏了藏，李年年心裏一緊。其中一個少年一身黑色裝扮，帶了一個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周圍煙霧繚繞，脖子上紋了一圈的紋身，李年年抓著江硯的手又緊了緊，沁出一層汗。

江硯帶著李年年退到了牆角的陰影處，李年年背靠灰色的牆壁，前面緊貼江硯的後背。

帶帽子的少年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打了個手勢，周圍嚷嚷著的幾個小混混都安靜了下來。

李年年透過江硯的肩膀，看到戴帽子的少年盯著自己和江硯的方向，慢慢走過來。

江硯突然發力，把李年年推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自己迎著少年的目光走出了牆角。

李年年忍不住低聲驚呼，嚇得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呦呵——這不是我們江大少爺嗎？怎麼在這種破敗的小地方，啊？」李年年緊緊貼著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聽到帶頭的那個人挑釁的聲音。

江硯皺了皺眉頭，沒有出聲，雙方對峙，力量懸殊。李年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以前只在小說中見過這樣的場景，一時間有點懵，反應過來之後，才想到要打110。

可是周圍安靜地可怕，沒有一個人說話，現在報警肯定會被發現，李年年覺得警察還沒有趕到，自己和江硯可能已經被打趴下了。

黑衣服的少年眼神狠厲，語氣尖酸刻薄：「呵——，江大少爺這不說話是做什麼，以前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這就慫了？」說著又往前走了兩步，抖著腿。

「你想幹什麼？」江硯的聲音沉著冷靜，平淡中帶著一絲狠意，似是冰刀，戳中李年年的心臟。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江硯。

「你說我想幹什麼，江——大——少——爺?給我上！」黑衣少年後面摩拳擦掌的小混混一下子全都沖了上來。

黑衣少年一拳打過來，江硯彎腰險險躲過，眼看另一個人就要一腳揣上江硯的肚子，一陣警笛聲響起。

踹向江硯的少年一下慌了神，收住了腳，被江硯一腳踹翻在地上。

聽到警笛聲，其他幾個人也慌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手忙腳亂地看著穿黑衣服的少年，一時竟不知道要往那個方向逃。李年年衝出來，拉起江硯的手就跑，呼呼的風聲在耳邊穿過，警笛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在兩個人衝上大路，看到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時，警笛聲戛然而止，江硯略帶震驚地看著李年年，李年年得意洋洋地揮了揮手中的手機，上面顯示著一段錄音的播放畫面。江硯倏地笑了，真是個小機靈鬼。

兩個人劫後餘生，李年年和江硯一起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覺得今晚的月亮真的是格外美好。

「今天晚上是不是被嚇壞了？」

「沒有啊，覺得好刺激，嘿嘿！」李年年笑嘻嘻地說著，好像真的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實際上怕得要死。

「下次還想玩嗎？」江硯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啊？」李年年慌忙擺手，「不了，不了。」

江硯把李年年送到房間門口，「好好休息。」

「嗯。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