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謝大佬心裏很無語。

只是下山保護個人而已，這三人能作出什麼妖來？

不過面上，謝雲淵不動聲色，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依舊喝茶。

他只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何錯之有？」

鳳天天率先甩了莫虛白一個眼神，師父要我們自己招，誰先？招什麼？招多少？要不直接說是師父的錯好了！

莫虛白還沒來得及考慮完，更沒來得及回復鳳天天，他是萬萬不願意主動交代的，只是師弟師妹先跪了，他不跪，萬一一口黑鍋從天而降，那可悲劇了。

這時隻筆直盯著地面負罪感很深的許易安，哀怨地開始說：「這一切，要從一場綁架案說起。」

謝雲淵喝茶的動作一頓，綁架案？

這三隻潑猴到底幹什麼去了？

他眯眼，漆黑的眼如探照燈一樣掃視著他們，彷彿想看清他們到底是人，還是未進化的猴。

許易安接著交代：「鳳師姐根據您的畫像，率先找到了林若溪……」

鳳天天咬牙切齒，好你個許易安，竟然賣我，找錯人就交代找錯人就好，說什麼綁架啊！

雖然心裏罵著許易安，但現在已經開始招了，鳳天天也怕自己藏著掖著，顯得好像很不服的樣子，於是沒等許易安說完，她出聲打斷，自己也開始招了。

鳳天天：「師父是這樣的，我本想著把她保護起來，但我是被千劍閣趕出來的弟子，他們未必會相信我。我不想和他們多費口舌，又念著我們月昇門實在……不太富裕，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綁了人，既可以保護她，又可以收穫一筆……」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招得快啊！

莫虛白驚呆了，他們都招了，他不說點，好像他才是主犯似的，不行，他也得說點什麼！

於是莫虛白再次打斷：「然後我們拿到了贖金，殺了暗殺的人，保護了林若溪。後來林閣主來了，千劍閣的冷燁詢問林若溪被追殺的原因時，我們才發現千劍閣原來還有個叫林若夕的女子，字寫作夕陽的夕，由於我們知道得太晚，她已經被殺了……」

莫虛白頓了頓，委婉說道：「師父，這個消息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

「你想問我，我是不是弄錯了保護對象？」

謝雲淵何等聰明之人，話從腦子一轉，便知道莫虛白的本意。

他沉吟片刻，又說道：「想必林歲寒那老東西，回答冷燁時，說的是追殺錯了人，他女兒林若溪是被林若夕的仇家波及了吧？」

「對對對，師父英明！」莫虛白和許易安趕緊拍馬屁。

鳳天天對兩人投以複雜眼神。

她心裏也很複雜。

可惡，如此機智的她竟然拍馬屁還拍不過這兩人，恥辱！

「好一個追殺錯了人，好一個波及。」謝雲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名叫林若夕的女子，進入千劍閣不過個把月，天資平平，卻由林歲寒親自帶回。到底是她的仇家波及到了林歲寒的女兒，還是她成了林若溪的替罪羔羊？」

此話一出，跪在下面的三人皆是沉默。

他們這才意識到，這也太巧了。

一個門派，出兩個同名同姓年紀差不多的女孩……未必沒有這個巧合，只是林若夕剛入千劍閣，又由林歲寒親自帶回，這就有點奇怪了。

但推測只是推測，誰也沒有證據。

所以它暫時也只能是推測。

鳳天天思考了一會，忽然大著膽子靈魂發問：「師父，到底是誰要殺……若溪或者若夕？退一萬步說，千劍閣和我們啥關係也沒有，我們為什麼要幫他們保護人呢？」

那群人有組織有紀律，身手不弱，最後收拾殘局的，更是個高手。鳳天天早就想問了，一群殺/手沒有理由到處亂殺人？這和恐/怖/主義有什麼分別！

「是這樣的……」沒等謝大佬開口，莫虛白先說話了。

只是鳳天天沒有看漏掉他的細微表情。

他說話前，先看了謝雲淵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莫虛白才繼續和她解釋的。

莫虛白說道：「其實師父正是在調查這群人，這群人基本每十年會出現，每次都會斬殺各大門派的弟子們。至於斬殺名單，每次他們快動手之前才會走漏一些風聲。」

鳳天天更奇怪了：「那為什麼各大門派不組織人調查？」

莫虛白：「各大門派以為是我們魔道門派乾的……他們對我們的圍剿可從沒手軟過。」

這下鳳天天沒話說了。

原來他們調查，就是為了自證清白嗎？

這憋屈的……一點也不像為非作歹的魔道門派啊！

雖然鳳天天此時沒有繼續追問了，但她確定，莫虛白的這番回答，不一定全是真話。

他和謝雲淵交換眼神的動作，她看在眼裏。

或許全是假話。

又或許，有什麼重要消息，他們隱瞞了。

不過鳳天天此時並不打算追問。

她就是個小嘍囉水平，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而且她堅信，她一定能再找到個更富有正義感的門派跳槽的！

月昇門的恩恩怨怨，她不想涉及，並且看來，他們也暫時不願讓她涉及。

謝雲淵：「起來吧，你們沒做錯什麼，我不罰你們。只是……是誰提出綁架的？」

光聽前半句，鳳天天一隻腳都踏地上了，隨時準備站起來。

哪裏知道許易安和莫虛白兩人，還跪得老實安穩，並義無反顧手指帶風堅定以及肯定地——指向了鳳天天。

莫虛白和許易安異口同聲：「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