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風心裡估算著距離，每奔跑大概百米，就使用「傳回」，讓阿灰「閃現」到他的身邊，然後他再次向前奔跑。

之所以沒有選擇實時傳回，是因為楊風覺得這樣弊大於利。

掃描圖上顯示，小區在北，他位於南。

而那些正向阿灰匯聚而來的紅點，則分佈在更南的方位，也就是楊風的「身後」。

雖然圖上現實，那些紅點距離他和阿灰還有一定距離，但他不能保證，其中沒有速度極快、甚至擁有類似「閃現」能力的無序生物，倘若它們追上來，他將直面危機。

因此，楊風選擇了讓阿灰在百米之外殿後，確認無危險，再把他召回自己身邊。

得益於體能呼吸法，力量與速度的增幅，楊風此刻已經全力奔跑十多分鐘，卻不覺肉體上有絲毫的抽筋、肌肉無力的感覺。

興業小區的南邊是一片雜草與野樹雜亂拚湊成的小樹林，期初這裡本打算修葺成小型公園。

但不知什麼原因，在種樹之後，公園的建蓋工作一直擱置，好幾年過去，這裡便成為了小區居民的垃圾投放地。

楊風穿梭在樹林內，腐爛垃圾的味道臭氣熏天。

小區南門近在眼前，由於沒有物業，鐵質門早已黃銹斑斑，雜草與不知名植物攀援南牆而上，竟是有種荒蕪之地的感覺。

然而，他卻在樹林的邊緣停住了，望著南門與圍牆，遲遲沒有再進一步。

「阿灰的精神指數還沒恢復，這將招來許多無序生物，即便我把阿灰帶回家，也不能確保它們順著『氣味』來『登門拜訪』！」

楊風轉過身子，看著站在百米之外的阿灰，他正在樹林中，用鐵拳略帶瘋狂地對空氣輸出。

此刻，楊風有些混亂，不少解決辦法在他的腦海中蹦出，但緊張的分為令他無法理清其中的利弊。

性命攸關，必須要捨棄一些珍視之物，比如放棄使徒阿灰，或許能憑藉運氣抽取出新的使徒。

但此刻的阿灰對於楊風而言，不是救與不救的問題，要是不把阿灰的精神恢復正常，楊風自己也必將遭遇無序生物的襲擊，身陷囫圇。

他看著視線中掃描圖上的紅點，認為自己可以放手一搏，讓阿灰解決到被吸引而來的無序生物。

但風險太大，楊風不能確定會不會有更遠距離、更多的「紅點」朝自己襲來，若真是如此，就算阿灰實力再怎麼強大，也終究抵不過「數量壓製」，何況阿灰現在還處在精神崩潰的狀態——

——「崩潰」，是楊風看到阿灰的表現後，臨時想出來的形容詞。

還有一種更為穩妥的辦法，帶著阿灰去警查局。在確定有官方勢力介入無序生物當中，尋求官方的援助或許是更為穩健、損失最小的方案。

同樣的，這般舉措無異於將阿灰堂而皇之地暴露於官方視野之下，將楊風的底牌之一扒得赤果果，讓眾人觀看，而且對比直擊無序生物，「滅世遊戲」被官方人士得知所帶來的後果顯然更為嚴重。

他權衡半天，又掏出手機確認了時間，最終選擇了最後一種辦法。

「凌晨.......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意識調出「幣種兌換期」，投入100枚滅世幣，又給自己的精神指數加點到10之後，將目光鎖定住阿灰。

【是否進行『神經元接駁』？】

「是！」

在意識消彌、重組的過程中，阿灰與楊風面板上的指數正快速變化。

【警告，滅世主「楊風」精神指數正在下跌：10→9→7→3......】

【使徒「阿灰」精神恢復中：-9（危）→......→-1→0→1（瀕危）】

沒錯，楊風已經確定了神經元接駁的本質，就是將自己的「精神」消耗，並彌補給使徒，而且事後，本體不會回復已損失的精神。

他已經確認過，精神指數在-10左右不會有太大危險，但此刻看到崩潰的阿灰，他無法篤定自己是否也有精神潰敗的臨界點，當指數跌破臨界點，會不會和阿灰一樣變成瘋子？

此外，即便可以用滅世幣作為保障，及時給精神加點，但10:1的兌換比例讓滅世幣消耗極快，非常不劃算。

但眼下別無他法，楊風隻得兩害相權取其輕，消耗一天只能接駁一次神經元的次數。

阿灰暴躁的軀體，在被楊風接管的剎那，忽然停滯了動作。

「精神恢復起效果了。」

為了節省時間，他並沒有進行視角傳送。

停留於本體的實現，正投送於樹林深處。

他能看到，那個癲狂的舞動四肢的人影，忽然怔在原地，先前揮舞的巨拳也「無力」甩落，自然搖擺與大腿兩側。

確定阿灰回復正常，楊風沒有猶豫，直接解除掌控，讓神經元回歸本體。

他立刻調出掃描圖，果真如他的猜測，那些從南向北快速移動的紅點，在自己幫助阿灰回復精神之後，停止了移動的趨勢，它們逗留在原地，顯然已無法「辨別」目的地的方向。

這時，楊風視線中倏地浮現出文字：

【恭喜您達成「救贖使徒」成就，解鎖隱藏技能書：窺探之眼！】

「有獎勵？還是技能！」

看著忽然到帳的新獎勵，楊風先前損耗滅世幣兌換精神值的肉疼，緩解了不少。

不過此刻他沒有時間檢測技能的用法，而是匆匆向家的方向趕進。

在危機時刻，人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出了被窩封印，其次便是家。

即便阿灰精神恢復，楊風緊張的情緒仍無法得到紓解，彷彿只有關上自家的防盜門，才會有「一切危險皆被我隔絕世外」的踏實。

......

......

育采鎮，南區。

「「滅」級調查員請求通話。」

「南區今夜出現20隻變異物種，體型較小，威脅程度低，8隻已被我擊殺！。」

「蹊蹺之處是，有幾隻物種身上疑似懸掛細線，疑似蜘蛛絲，我猜想或許是被變異雌蛛所『掌控』。」

「分局明白，是否需要支援？」

「不，其他的變異物種突然逃跑了，我猜測應該回到了「監」級的監視點。」

「分局明白，將立刻聯繫全鎮各地監視點，請你保障生命安全，完成滅殺後及時脫身，稍後會有輔助員趕到，回收屍體。」

「「滅」級明白，我將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