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生物調查分局炸開了鍋，電話鈴聲接連不斷的響起，所有局內成員匆忙在接電話，了解完大致情況後掛斷，中間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剛才彙報情況的文員已經出去了，那位東陲市分局的趙局長，此刻正坐在會議室內，面色凝重地望著筆記本電腦屏幕。

電腦登錄著生調分局的實時消息平台，一封又一封的郵件傳入局長的帳號，無他，全部都是發現變異物種被白色蜘蛛絲所操控，或監級點中的物種莫名其妙發生暴動。

「一切都來的太快了。」趙局長喃喃道。

昨天，他其實已經向總司彙報了變異蜘蛛事件，當時總司給的回應是，在不驚擾蜘蛛的情況下，不遺餘力排查，發現後禁止輕舉妄動，總司將派遣3名『清道夫』前來滅殺。

光憑這條回應，局長已經意識到了蜘蛛的風險，甚至已經猜測到，這可能會導致東陲市的全市危機。

可萬萬沒想到，危機降臨的毫無徵兆，彷彿今晚就是東陲市的末日。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身為局長，此刻必須要肩負起責任。

他滑動滑鼠，在平台內發送了一則全頻消息：

【所有育采鎮監視點的調查員，以最高效率疏散方圓10公裡範圍內群眾，分局稍後會向各點派遣車輛，將群眾移送至市中心暫度一夜。】

【東陲市所有「限」及以上評級的調查員，在保障生命安全的情況下，採取地毯式搜集，務必找到7月8日失蹤的雌蛛！】

【所有「監」級調查員禁止參加此次搜尋行動，協助非評級文員疏散群眾，請注意生命安全。】

【生物調查司分局局長：趙軍明，願各位凱旋。】

發送完畢，趙軍明的負罪感更加強烈起來。

這寥寥幾句話，雖然隻字未提生命的高低貴賤，卻都藏在了字裡行間之中。

眾生平等他所欲，但生死存亡之刻，必要的犧牲永遠無法避免。

疏散群眾是一座大山，重重壓在他的身上。

如今，普通民眾中，只有極其少數的人見過那些變異生物，事後也都簽訂了保密協議。其餘人根本不知道變異物種的存在，官方也在極力掩埋，減少不必要的恐慌。

此刻急於疏散群眾，除了要保障他們的聲明安全，也是要避免變異物種

人言可畏，官方總部的敵人不止有變異物種，人類這一大種族，還存在著惻隱之心的貪婪之徒，尤其是遠隔重洋的那個國家。

「局長，東西拿來了。」

這時，吳征從會議室外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個金屬箱。

就在幾分鐘前，趙軍明讓他去倉庫取一份機密材料，雖然他覺得這時候自己應該奮戰在一線，但看到局長強硬的態度，還是照做了。

「小劉，張先生，請你們先出去，這涉及總司的機密。」局長接過金屬箱，對劉輝和張琴說道。

「好，那我先帶著劉輝，去找雌蛛的下落了。」張琴笑著眯起眼，不急不忙地離開會議室。

劉輝似乎猜到了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深深望了局長和吳征一眼，轉身跟著張琴離開。

「吳征，情況緊急，我也就不跟你賣關子了。」

見二人徹底消在門外，局長打開箱子，對吳征說道：

「你之前一直在問我，有沒有成為「天賦者」的方法嗎？」

「對，當時您和我說，如果無法自然覺醒天賦，那只能等待總司那邊決定人選，

給予天賦能力。」吳征將當初局長的話複述了出來，但他不明白此刻說這些幹什麼。

然而，只見趙軍明將箱子中的兩小支玻璃瓶捏在手裡，輕輕晃了晃瓶內渾濁、深黑色的溶液。

「還有第三種方法，生物調查司研製出來的，「人造天賦藥劑」！」

說著，他將一瓶溶液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支遞向吳征。

「我受總司的命令，有權在危機時刻決定它的使用人。」

「當然，服用這瓶藥劑風險很大，成功後你便能成為「天賦者」，如果失敗，你可能會在精神病院度過餘生。」

「我不強求，你自己做選擇。」

說著，趙局長屏住呼吸，擰開玻璃瓶上的橡膠塞，一口氣將渾濁溶液吞了下去。

他踉蹌著走出會議室，「老子就算從兵營出來，也從沒改變過信仰，有些取捨我必須得做，希望你不要誤會。」

「局長，你！」吳征隻覺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他還沒反應過來。

「娘的，這幾年局長當的太窩囊，總要把人命分個高低貴賤，老子受夠了！」

「老子......也要上戰場！」

咚。

會議室大門被關上，門外傳來局長離開前的最後聲音：「吳征出來之前，任何人不準進去。」

......

......

「張先生，聽說前兩年，總司那邊有新的技術突破，未來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天賦者」......」

劉輝跟著張琴，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街口拐角圍起了警戒線，幾輛警車停在一處『監視點』周圍，顯然趙局長已經聯繫好了警方，聯合行動。

「怎麼，你嫉妒了？」張琴推了推眼鏡框，笑道。

「那箱子裡，是不是裝著成為「天賦者」的方法？」劉輝見自己的心思被看透，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半成品而已，和我教給你的方法一樣，都有失控風險。」

「而且，你已經用了那種方法，不可能再去服用那些半成品。」

張琴理了理西裝領帶，慢悠悠走在大街上，似乎是有心情欣賞路邊的景色。

「你不著急嗎？」劉輝見狀不解問道：「我從沒遇到過全城戒備的情況，雌蛛肯定很危險，我們為什麼還要在大街上閑逛？」

「這次總司還要派3名「清道夫」過來支援，這說明上面那些領導們認為，雌蛛的危險性比調「清道夫」離開轄區還要高。」

「變異物種的行為邏輯，本就是人類無法推測的，雌蛛變異程度這麼嚴重，主動去尋找它，是最愚蠢、最低效的做法。」

「我們只需等待它主動出擊就好。」

劉輝聽到這種解釋，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主動出擊，它會殺死很多無辜的人類。」

「呵。」張琴冷笑一聲，「用你們局長的話說，這是損失最小的必要犧牲。」

然而，就在他閑庭信步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步伐忽然停住，隻覺悶熱夏夜襲來一股陰冷的風。

他，看到了一個人影，那人影在路燈照射下，呈現出病態般的灰色皮膚！

啪、啪、啪。

人影光著腳，踏地聲清晰可聞。

「那個神秘人......來報仇了？！我的監視，真被他發現了！」張琴眯起的眼角開始抽搐。

來了......來了！

然而，張琴發現，那灰色人影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匆匆擦肩而過。

......

......

臥室內，楊風坐在床上，通過阿灰視角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懵逼道：

「阿灰，你到底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