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得意洋洋地看向一種嫖客，表情倨傲，彷彿在告訴眾人，爺要去白嫖了。

在丫鬟的帶領下，老朱踏入了菊香娘子的香閨。

「嶽麟，看你做的好事！」

朱標上前一把拍住嶽麟肩膀，責備道：「哪有你這等女婿，竟然帶著老丈人來煙花之地！」

嶽麟當即皺眉道：「大舅哥，這其中可有誤會！分明是嶽丈大人帶我來漲見識！不信你問文英大哥！」

沐英尷尬道：「標弟，確實是爹非要過來……你我都知道這事！」

即便是九五至尊，也不可能隨意來秦淮河遊玩。

尤其是像朱元璋這般賢明君主，若是傳出去夜宿秦淮河的事情，恐怕要淪為笑柄，甚至要下罪己詔。

馬皇后可以容忍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可絕不允許老朱去秦淮河白嫖。

老朱也是藉著酒力，這才又了賊膽兒，這還是在嶽麟陪伴之下，才敢踏入花船。

「嶽麟，我爹他什麼時候才會出來？」

「不好說！有可能一時半會，有可能明日當頭。」

嶽麟嘆氣一聲，「二位大舅哥放心，我已經盯住過嶽丈大人，不可做對不起嶽母之事，咱們喝酒等待便是！」

老朱踏入菊香閨房，只見那清倌人如今不過二八妙齡，與英嬈一般大小。

看到菊香那淡雅模樣，讓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家閨女。

「先生大才，菊香甚是欽佩。」

菊香為老朱斟酒一杯，笑道：「先生與奴家對飲一杯，奴家就服侍您歇息吧。」

老朱一聲擁有不少女人，可卻從未對如此少女下手。

「且慢！你先跟咱聊兩句。」

老朱阻止了對方要寬衣的手，菊香只是淡然一笑：「先生果然是讀書人，不像那些偽君子一般猴急。」

老朱老臉一紅，不由地問道：「你這般年紀，本就該找個好人家出嫁，怎麼會淪落到如此煙花之地？」

菊香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

「奴家自幼家貧，還是養瘦馬的商人買下了奴家，自幼便在這風月之地學習琴棋詩畫。」

菊香淡然道：「好在當今皇上賢明，終於平定天下，像奴家爹娘那樣的貧苦百姓，終於不用賣兒賣女求得一條活路了。」

老朱聞言，心中有些不忍，此時的他更覺得肩上擔子沉重。

「養瘦馬的人家多麼？」

老朱耐心詢問道：「咱就是問問！你們這些女子，過的苦不苦！」

菊香鼻子一酸，道：「自幼學習禮儀倒也罷了，也不曾有人多去落紅，只因這落紅之物也能賣上個好價錢。」

「可惜奴家如同行屍走肉，度過這麼多年。春風秋月等閑度，不知人世間情味。」

「有些姐妹，沒有達到要求，就會被安排去接客，如今身子已經殘破不堪……」

聽聞此言，朱元璋勃然大怒，忍不住怒拍桌案道：「混帳！這些養瘦馬之人，都該死！」

菊香有些被嚇到，試問能養瘦馬的，哪一個不是達官顯貴？

眼前的先生，雖然一身粗布麻衣，卻氣度不凡，眉宇之間仿若執掌天下生殺大權。

「先生？」

「沒嚇到你吧？咱剛才有些動氣。」

朱元璋淡然道：「當今皇上深知百姓苦難！他絕不會坐視不理！」

「淫靡之風盛行，天下之人豈不都成了賣兒賣女的畜生？」

「唯有天下百姓，不再飽受天災人禍，擁有土地糧食，方能安居樂業！」

菊香驚訝於眼前的先生，對方從始至終都未對她動手動腳。

感激的同時，也有些遺憾，莫非是自己魅力不足，才讓先生這般？

「今日與你一見，咱沒有白來！」

朱元璋起身離去，笑道：「像你這樣的女子，不該賣笑人間！望你以後被贖身後，都能找個好人家！」

說罷，朱元璋已然離去，此時的他已經醒酒。

看到嶽麟三人正在飲酒等待，笑道：「走吧，咱已經玩夠了！還以為秦淮河畔乃風月之地，不過是銷金窟罷了！」

「標兒，沐英！咱可沒做對不起你娘的事情！嘴都給咱把嚴了！」

朱標，沐英齊聲道：「父親放心。」

嶽麟則戰術清嗓，輕咳兩聲道：「嶽丈大人，你看今日玩得如此盡興，我跟英嬈的親事……」

老朱輕哼一聲，耍無賴道：「咱可沒答應，咱只是沒反對！」

老不正經！

「嶽丈大人，可見到清倌人了？」

「見了！」

「嶽母她老人家可知道？」

「你！你威脅咱？」

嶽麟冷哼道：「小婿這是防小人不防君子，還請嶽丈大人莫怪。」

朱標和沐英捂嘴偷笑，強如父皇，也有被人威脅的一天。

偏偏這並非什麼大事，對於父皇與母后而言，又是件大事。

「咱答應了！但什麼時候成親，還是咱說了算！你滿意了？」

「滿意滿意！嶽丈大人走好！二位大舅哥，扶好嶽丈大人！」

嶽麟還不忘貼心道：「小婿建議，你們父子三人先去買些柑橘，以橘子氣味蓋住胭脂水粉味，這才不會被嶽母發現！」

貼心！

好主意！

狡詐如斯！

父子三人當即點頭，很快便四處尋找售賣柑橘的小販。

———

坤寧宮。

月上枝頭，馬皇后終於等回了朱元璋。

「怎麼一身橘子味？」

馬皇后皺眉道：「莫非嶽麟家還種了橘子不成？」

只見當今皇上手裏提溜著橘子，笑道：「這柑橘甚甜，買了一些給妹子嘗嘗！」

馬皇后不解道：「你應該知曉，我最討厭柑橘味道！」

朱元璋尷尬一笑，卻見馬皇后已經離開，「今日你自己睡吧！」

老朱滿臉焦急，確認馬皇后離開後，不由地露出笑容。

「嶽麟這小子，果然厲害！咱不用怕被妹子發現咯！」

拔開橘子，再來一口，夫妻間的鬥智鬥勇，讓老朱覺得，比戰場上打了勝仗還要開心。

———

烏衣巷。

嶽麟伸了個懶腰，隻覺得一雙腳丫蹬在自己臉上，正是閨女花花。

再次感覺腰部被人緊緊摟抱，正是義子嶽鵬，兩個孩子生怕他再次外派，這次歸來尤為粘他。

「花花，放心！爹一定給你好好把關，去秦淮河的男人要不得！」

「呸呸呸！但不包括你爹！爹隻喝酒，保證什麼都沒做！」

嶽鵬和花花揉了揉雙眸，納悶道：「爹，你去秦淮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