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了什麼？

嶽麟有些醒酒，韓水雲如此認真，所說之事肯定極為重要。

「我問了他會如何治國。」

「太子以仁和禮為基礎。」

「可惜這些並非我所願，他所說的法，不過是粉飾太平的工具罷了。」

韓水雲與嶽麟向來有話直說，笑道：「如此朝廷，並非我所願。」

「何況我是……」

最終，韓水雲還是沒有闡明身份，他更希望與嶽麟保持珍貴的友誼。

關於朱標治國如何，嶽麟心中也沒有數，畢竟這段連史書都沒有記載。

只能通過推測，來得出朱標若是登上皇位，其成就恐怕不亞於朱棣。

至於自己那位小舅子，成為了洪武大帝之後，明朝的有一位大帝——永樂大帝！

在其之下，明朝五征漠北，讓百姓永享安樂。

就連曰本人所用錢幣，也以永樂通寶為榮。

「不過相對之下，我倒是覺得四郎不錯，可惜啊，是個老四。」

韓水雲不吐不快，伸了伸懶腰，笑道：「長子仁慈，次子三子剛愎自用。」

「唯有四郎說過，他要打得草原再也不敢進犯中原百姓！」

「他要以嚴明之法約束勛貴，清除弊端！」

唰！

嶽麟直接捂住了韓水雲的嘴，「別特麽說了！年輕人，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啊，都已經敢妄談皇家之事了！」

韓水雲不屑道：「附近沒人，我一個瞎子，若是耳朵再不好用，如何在江湖活下去？」

「若是皇上當真英明，就該好生培養四郎！能文能武，方為帝王！」

「文有你來教導，武則有大鬍子，他這師父可比太子都要強。」

嶽麟汗顏，雖說朱元璋將幾乎所有名臣良將都一股腦地塞入了東宮。

可大傢夥都有事務要忙，不可能整日待在東宮來教導朱標。

朱標真正的老師，也只有一位宋濂宋大儒。

宋大儒何許人也？

真正的儒生，按照儒家所描繪的明君，用來培養朱標。

也難怪老朱有時候破口大罵，若是儒家描繪的仁君治理大明，恐怕遲早歇菜。

太平盛世就罷了，如今威脅不斷，仁政哪有刀劍管用？

這也是為何老朱決定帶著朱標親政的原因。

「以後我在民間，為四郎籌措軍餉，待到……」

「停停停！人家兄弟和睦，怎麼讓你說成了玄武門之變？」

嶽麟趕緊阻止了韓水雲胡說八道，他可不希望兄弟反目。

無論是朱標，還是朱棣，對他而言都是手足親朋，都是英嬈的兄弟。

「行了！你是大明駙馬，遲早要牽扯到這些事情。」

「皇上對太子寵幸有加，可四郎未必沒有機會。」

「有你我在，還有王保保，大鬍子，此事必定能成！」

「你那鷹隼團，何等驍勇善戰！莫要以為我不知道，大明這幾次重要戰役，都有鷹隼團的身影。」

韓水雲笑道：「他們效忠的不是大明，而是你嶽麟！你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嶽麟負手而立，看向韓水雲，「今日你是酒喝多了不成？你我都是一介凡人，莫要牽扯到這些事情。」

「平日裏賺些銀子補貼家用罷了。」

韓水雲搖頭道：「嶽麟，你遲早要面對這些問題！」

二人無言相對，回到府中各自歸去。

——

坤寧宮。

朱元璋懷抱馬皇后，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別說那天竺神油的確能讓人龍精虎猛，精神煥發。

「重八，孩子們都長大了，也該讓他們研修佛法，修身養性。」

馬皇后輕聲道：「老二和老三整日操練嶽麟傳授的兵法，我怕他們將來會戾氣太重……」

朱元璋點了點頭，說道：「妹子說的不錯！咱這些時日，倒是招了些熟悉儒書佛法的僧人。」

「如今他們都在天界寺，待改日咱帶著嶽麟一起前去，幫忙掌掌眼！」

馬皇后柔聲道：「如此甚好！賢婿真乃我大明福將！你起先還定下了不征之國。」

「如今我大明已經收回了安南，平定了吐蕃，就連曰本和朝鮮也俯首稱臣！」

提起嶽麟，朱元璋不服氣道：「哼！那是咱眼光好！一到鳳陽，就知道此人並非池中之物！」

「不過賢婿跟咱說過，朝鮮甘願成為大明的狗，倒是那曰本便不一定了！」

「這些人懂得隱忍，擅長學習，若是有一日翻身，定會對我大明發難。」

馬皇后隻覺得有些危言聳聽，畢竟如今的曰本，在大明眼中就是窮鄉僻壤。

「也罷，既然賢婿提了一嘴，咱們也該有所防備。」

「賢婿哪裏都好，就是為何不讓我早些抱上孫兒？」

「莫非是某些方面有障礙不成？重八，你明日派個禦醫前去，幫賢婿檢查一番。」

朱元璋嘴角抽搐，他一直沒將嶽麟所謂的女子提前生孩子不好這些話告訴馬皇后。

若是皇后知道，太子朱標近來都克制與太子妃行房，不知還會不會一口一個賢婿。

「好啊！那咱明日就派個禦醫過去！」

「看看這小子是不是有問題！」

「妹子，胡惟庸之事，你如何看？」

朱元璋此時虎目微睜，恢復成了帝王神態。

雖說后宮不得乾政，但馬皇后卻是朱元璋的賢內助。

有什麼事，都會詢問對方意見。

「胡惟庸……此人目前還不能一併清除。」

「陸仲亨，費聚，趙庸，周德興，唐勝宗多少人都與他來往甚密。」

「還有背後的老狐狸李善長！」

馬皇后秀美微蹙，笑道：「不過，卻可以敲山震虎，讓那些中立官員知道，皇上如今已經並不偏袒淮西功勛。」

朱元璋何等聰明，心領神會道：「咱可知道，胡惟庸推薦他的長子進了禮部，想要擔任個主事！」

「那胡凃才因為英嬈成親獲得了大赦，此人一介紈絝，咱不相信他會老老實實。」

「妹子啊，如今天色不早了，咱們不如再……」

馬皇后俏臉嬌羞道：「重八哥……」

——

天界寺。

一名黑衣僧人輕敲木魚，望著天邊明月，低聲呢喃道：「天下之大，何處是貧僧容身之處？」

「貧僧有宰相之才，卻無法一展抱負！佛祖，老天，汝等太過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