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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用傳說》第十二章 光屁股鳥
吳用現在的心情很好,儘管他還在劇烈地喘著粗氣,剛剛的幾分鐘實在是太刺激了,自己在前面拚命跑,後面黑壓壓的一群黑刺蝟在拚命追,足足六七公裡的山路他僅僅用了不到三分鐘,幸好黑刺蝟們嚴守著祖訓,不敢越界,也幸好自己能力大增,否則後果還真是難以想像。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能力大增,自己也不會這麼玩命地跑,「造化弄人啊!不要怪我,我已經仁至義盡給你們留下了很多,換做別的專業的偷兒,一定會把那棵樹都挖走的。」吳用很有些感慨地搖頭嘆道。他遠遠地看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黑刺蝟在光屁股鳥的領地邊上又跳又叫,不由有些好奇,真不知道它們叫的是什麼意思?是齷齪的髒話呢還是義正嚴詞的譴責或者惡毒無比的詛咒。哈!真是想不到,平日裏獃獃的的傢夥竟然有如此的表演天賦。

伸了一個懶腰,吳用向黑刺蝟們得意地做了一個鬼臉,不再理會它們的吼叫,轉身向著光屁股鳥領地的腹地大搖大擺的走去。根據前一段時間搜集的資料,光屁股鳥的領地相對來說很平坦,但是範圍卻比黑刺蝟家族的領地大上好幾倍,樹木很稀少,是這一帶山區中海拔比較低的地方。整個領地呈狹長型,按照吳用的方向感來說,南北長約四十至五十公裡,東西寬約二至三公裡。西邊是高約幾百米的懸崖,上面住著金鷹家族與白猿家族,南面便是黑刺蝟家族,東面是坡度很緩的山崗,翻過山崗就是大爬蟲家族,在最北邊是一個很大的湖泊,流經黑刺蝟家族的三條小溪最後都是進入了這個湖中的。

當再也看不到那些黑刺蝟的身影后,吳用一屁股坐了下來,現在他的腦袋裏始終盤旋著那幾棵黑皮樹的影子,對於自己不小心製造出來的變種竟然與先前苦苦尋覓的紫皮樹很相似,這讓他很懷疑是不是紫皮樹也是如此產生的,但它為什麼是紫色的呢?難道是紫色的果子?吳用心中浮起一個很模糊的念頭,但仔細去想又找不到頭緒,「或者可以從光屁股鳥身上找出一些答案,」他有些得意地自言自語道,同時忍不住再次回味起那神奇的黑色果子的味道。

當初吳用對於光屁股鳥並不怎麼在意,這種高約三米,而腿長接近兩米的大鳥要麼是不停地奔跑,要麼就是獃獃的站上幾個小時。因此他簡單地認為這傢夥不過是超級版的鴕鳥罷了,但是經過對黑刺蝟家族的了解以及它們寧可放過自己這個大敵,也不肯越過邊境的事情,便可推知這看起來又傻又呆的光屁股鳥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很有可能在它們的領地內也存在著那種黑色果子。想到這裏,吳用不禁有些頭疼,光屁股鳥的領地絕對稱的上是地廣鳥稀,而且並沒有什麼類似黑刺蝟家族中的神秘峽谷這樣特殊的地形,更重要的是光屁股鳥的活動實在太過簡單,因此想幸運地碰到它們的派對恐怕是很困難的。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吳用並沒有發現黑刺蝟家族與光屁股鳥家族有什麼接觸,大概它們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的追殺,對於此他自然是滿心歡喜,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或者可以應付幾個黑刺蝟,但如果對方一下子出動十幾個的話,他就只能逃之夭夭了。由於沒了後顧之憂,吳用開始對光屁股鳥的領地展開了地毯式搜索。儘管他很懶,儘管他是多麼盼望每天都睡足二十四小時,但在那黑色果子的誘惑下,他不得不辛辛苦苦地幹起來,每一棵草,每一塊石頭,每一棵樹,甚至偶爾發現的光屁股鳥的糞便都會成為他的重點懷疑對象。本著「寧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終極敬業精神,吳用憑著微薄之力,無上的信心,所過之處無不所向披靡——草被殘忍的拔掉,石頭被熱情地掀掉,樹葉被無情地一片片摘掉,至於光屁股鳥的糞便則差點被他吞掉。

終於,這一場轟轟烈烈,驚天動地,曠日持久的搜索行動以吳用的無條件投降而告一段落。當然他並不是那種剛遭遇挫折就心灰意冷的人,尤其是在涉及到吃的問題上他更是堅決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他很快便又找到了一個新的方法——直接同光屁股鳥交涉,但很顯然,吳用不但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對方。不過也許是光屁股鳥早就對他的行為很不滿,所以還未等他有所行動,便被幾十隻光屁股鳥狂追了近百公裡,並親密接觸達幾百次之多,若不是曾被黑果強化過身體,他恐怕早已沉眠在他辛勤工作過土地上了。

這次刻骨銘心的記憶很是令吳用鬱悶,想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全力以赴地做一件事卻被搞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幸好這一切很快過去,他身體上的幾百道傷口隻用了一天的時間便不藥而癒,這讓他不但心情大好,而且更加堅定了尋找那種神奇果子的決心。現在吳用正優哉遊哉地在大爬蟲的領地內轉悠,自從半個月前來到此地至今卻仍是一無所獲。當然,他沒有再進行那種挖地三尺的笨方法,而是採取了跟著兔子找樹樁的策略。吳用的想法就是不管大爬蟲如何偽裝,但只要有那種果子存在,它便一定回去吃,所以他特意在幾十隻大爬蟲中挑選出一個他認為最有可能去吃果子的傢夥,分分秒秒地跟在一旁。到現在,這種盯梢已經維持了十幾天了,在這其間,吳用不敢睡覺,不敢眨眼,甚至連方便的時候都要保持警惕,因為每到這個時候,那個大爬蟲就會立刻撒開它的四條短腿一溜煙兒跑得無影無蹤。

當然,這一切對於現在的吳用來說都不是問題,真正令他難受的是這大爬蟲猾得像個泥鰍,根本就發現不了關於黑果的任何線索。若說唯一的收穫就是他發現這大爬蟲與黑刺蝟和光屁股鳥有些不一樣,它吃東西,儘管每天隻吃上六七隻蒼蠅或者蚊子什麼的,但畢竟還是吃東西啊!這讓吳用有些懷疑它們是否有資格擁有那種果子,所以在堅持了二十天后,他無可奈何地放棄了對大爬蟲的盯梢。可是他並不知道,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樹叢中後,那隻這些天來一直獃頭獃腦的大爬蟲忽然精神起來,甩了甩粗大的尾巴,迅速地爬上了附近一棵參天巨樹。

「灌木,黑果,黑刺蝟,不對啊!黑刺蝟不敢進入光屁股鳥的領地,而光屁股鳥同樣也不敢進入大爬蟲的領地,這最起碼說明一個問題,這三個家族的勢力均等,也可以說互相牽製,從黑刺蝟的表現來看,它們的智慧程度很高,雖然光屁股鳥與大爬蟲看起來一個呆一個傻,但這並不表明它們沒有智慧,所以就算它們沒有黑果,也可能會擁有類似的果子,比如說紫色的果子。」吳用一拍額頭,頓時明白自己是犯了一個大錯誤,怪不得這些天來總是無功而返。回想自己在光屁股鳥的領地時,曾在西面的懸崖下發現過一處長滿了蠶豆大小的紅色果子的植物,但是當時由於先入為主,以為要找的是灌木與拳頭大小的黑色果子,竟至於當面錯過,還有當時那附近不是剛好有幾隻光屁股鳥在發獃麽,想來肯定是在守護那果子了,真是笨死了,吳用「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急匆匆地向光屁股鳥的領地奔去。

只是片刻的時間,吳用就來到了光屁股鳥領地的邊緣處,躲在一棵大樹後面,向兩公裏外那處長著紅色果子的懸崖下望去。一看之下,他不禁暗暗叫苦,想不到看守的光屁股鳥竟增加了十幾隻,這下無論如何自己也不可能得手了。不過真是奇怪,當初自己在這裏四處挖坑時,也不見它們如此戒備,現在自己已經離開,幹嘛如此緊張?吳用馬上想起黑刺蝟家族,不會是它們提醒的吧?難道它們兩家已經建立起外交關係?若是如此的話,自己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很不好過?

猶豫了一會,吳用決定冒險試一試,如果確實是黑刺蝟家族給光屁股鳥發出的警報,那麼,將自己恨之入骨的它們一定還會向周圍的幾個家族甚至整座大山中所有的家族示警,到那時自己就會變得寸步難行,成為真正的過街老鼠。所以,自己必須儘快增加實力,來應對這很可能出現的局面,而增加實力最快的方法莫過於那種神奇的果子。看現在光屁股鳥家族如此做,就更證明了那紅色果子的重要性。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吳用自言自語道:「十幾隻光屁股鳥的的實力的確很強,正面對抗我不是對手,但如果是偷襲呢?」輕笑一聲,他悄悄地繞開那些光屁股鳥的視線,向懸崖下掠去。

吳用的打算是曲線迂迴,既然地面上無法接近,那麼就從懸崖上想辦法,只要爬到幾十米高的地方,便可完全躲過光屁股鳥的監視,然後到達那處紅色果子所在的地方,就可以雷霆之勢空降下來,保證那些光屁股鳥還未回過神來,自己就已逃之夭夭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能否在那麼高的懸崖上活動自如呢?畢竟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可從未玩過這花樣。雖然心中沒有底,但吳用卻是沒有停留,他實在是想試一試自己被加強過的身體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遠遠地望去,那高達百米的懸崖猶如一面鏡子,只是稀稀疏疏地長著一些彎彎曲曲的樹木與野草,不過吳用卻沒有注意這些,在他眼中,只有離十多米高處突起的一塊岩石,那將是他的第一個落腳點。發力,躍起,吳用感覺自己像在做夢,一個真實的夢,這猶如行雲流水一樣的動作竟是由他完成,手中傳來岩石堅硬的質感讓他忽然充滿信心,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在他身體內外迴旋,周圍幾十米內懸崖的地勢清晰的浮現在他眼前,好像他不是附在這陡峭的懸崖上,而是站在平地一般,就著這夢幻般的感覺,吳用閃電般地向上掠去。

只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吳用就成功地經由懸崖來到了那紅色果子的上方,而下面十幾隻光屁股鳥卻茫不知在它們的頭頂正有一個由小偷進化為強盜的傢夥。看著那蠶豆般大小的紅色果子,吳用盤算著自己能在那些笨鳥反應過來前摘走多少,而且還不能因為慌張將果子弄壞,上次在黑刺蝟那裏的悲劇可不能再次重演。微微一笑,吳用就直接從幾十米高的懸崖上呼嘯而下,目標卻不是那些果子,而是在附近的一隻光屁股鳥。「砰」的一聲,幾乎沒有任何反應,那個倒霉的傢夥就被一股大力掃出十幾米遠,順帶著還把兩個同伴撞得暈頭轉向,鳥毛亂飛。借力使自己下墜的勢頭減緩,吳用一個旋身,落到那結滿紅色果子的植物前,兩隻手猶如穿花蝴蝶般在那枝丫間飛舞,此時那些守衛的光屁股鳥才如夢方醒,憤怒地拍打著它們又短又小並且沒毛的翅膀撲了上來。吳用「哈哈」一笑,摟著他的戰利品幾下躲閃,就將那些倉皇之間未能做出正確判斷從而失去了合圍機會的光屁股鳥丟在身後,亡命逃竄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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