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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用傳說》第十六章 神秘空間
就在吳用將身體內所有剩餘的力量收回來之後不久,在這顆星球上的某一個地方,忽然憑空出現一個紫色皮膚的老者,他看上去似乎受了非常重的傷,甚至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噗」他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劇烈地喘息了一陣,這才用顫抖的雙手取出一些綠色的東西吞下去,只是片刻的時間,他似乎就精神了許多,不過他的表情卻充滿了不解與震驚。

「師叔!您老受傷了?」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緊接著,紫面老者四周的空氣忽然出現了扭曲,十幾個同樣紫色皮膚的年輕人出現在老者面前,「師叔,您的傷勢怎麼樣?」一個看上去是頭頭模樣的紫面人恭敬地問道。

「還死不了,」老者的聲音就像刺骨的寒風刮過枯樹,透出一種死寂的味道,「回去告訴你們當家的,這夥人棘手的很,尤其是那個叫吳用的人,更是厲害,能從無影風的中心逃脫,這還是千萬年來的第一人。」老者說完,看也不看周圍的紫面人就再次消失在空氣中。

良久,那些紫面人才回過神來,他們臉上的驚詫神情足以表明紫面老者的話對於他們是多麼的震撼,「回去吧。」為首的紫面人無力地命令道,空氣中再次一陣波動,荒涼的大地又恢復了原來的寧靜。

當吳用將那幾百縷神識收回來之後,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沒有天,沒有地,有的只是那五顏六色的彩光,他首先是一愣,幾乎要懷疑自己又回到了無為被禁製的地方。不過很快在他眼前出現的一樣事物卻立刻讓他陷入了瘋狂之中,只見在這個五彩的世界的一個角落裡,一座小山正靜靜地坐落在那裡,而構成那小山的物質不是別的,正是吳用朝思暮想,望眼欲穿的五色果。

「哈哈哈——」他狂笑著撲了上去,抱起一堆五色果就往嘴裡塞去,可剛吃了一口,他就忽然停住,疑惑道:「難道這裡是那個神秘空間?黑翼一定在這裡!黑翼!」吳用一下子扔掉懷裡的五色果跳了起來大叫道,可還沒等他去尋找,一個白色的冰塊就憑空出現在他面前,在那裡面正是被他用冰封住的黑翼。

望著裡面正在甜甜地睡著的黑翼,吳用忽然像觸電一樣木然呆立在那裡,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想為何這冰塊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以往與黑翼相識的情景一下子填滿了他的腦海,她那清澈的眼神,晶瑩的淚水,柔軟的低語,美妙的歌聲,還有在那深谷中淒怨的表白,所有的一切就像開啟了閘門的洪水一樣洶湧地衝進了他的心間。

吳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感動,到此刻他才明白黑翼在自己心中所佔的位置,她對於自己竟然是如此的重要。深吸了一口氣,吳用小心翼翼地將封住她的冰塊融化,他的心在狂跳,身體在微微發抖,他不知道她還能否醒轉,當日情急之間根本沒有顧及其它。是以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根本就不敢去想有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因為他害怕,害怕她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但是現在當她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有些患得患失起來。當黑翼的身體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的時候,他顫抖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這個為他流過無數淚水的木星人的身體抱起。

吳用緊緊地抱著黑翼無比冰冷的身體,他心裡泛起了無力的感覺,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五色果他已經給她餵了很多,也將自身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她,這是他唯一所能想到的辦法,他的心裡一片混亂,對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因為他忽然發現如果黑翼永不醒轉,他的世界也將不再有任何色彩。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吳用整個人陷入渾渾噩噩狀態的時候,黑翼的心臟開始了微弱的跳動,很輕很輕,就像夢中遙遠的山谷中涓細的泉水發出的「叮咚」聲,又像調皮的魚兒「啵」的一下在平靜的水面上盪出一圈圈細細的水紋。吳用並沒有察覺到黑翼微弱的變化,仍然緊緊抱著她,在恍惚之間,他像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裡有空靈的歌聲,叮咚的泉水,燃燒的篝火,還有在篝火旁邊猶如撥浪鼓一樣調皮的兩個小腦袋。

黑翼的身體微微動了動,然後漸漸的睜開眼睛,不過入目的卻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物體,她下意識地喊道:「啊!怪物!救命啊!爸媽!快來救我,怪物要吃我!」喊叫聲驚醒了吳用,他立刻感受到黑翼在他的懷裡拚命地掙扎著,她的翅膀是那樣有力,以至於他差點就要鬆手,而她鋒利的爪子則在他的腿上不停地抓著,一陣陣鑽心的劇痛傳來。吳用沒有放手,他似乎對那痛楚沒有感覺,他甚至還在笑,他非常愉快地看著黑翼在他懷裡掙扎著,她醒了,她真的醒了,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他不想哭,但不知不覺間淚水已成行。

黑翼漸漸停止了掙扎,她清澈的眼睛裡充滿了迷茫與不解,她在嘴裡小聲地嘀咕著,「媽媽說,雪山中的怪物吃人前都會張開大嘴,流出一種很噁心的口水,可這個怪物為什麼不流口水,反而要流眼淚呢?難道這種怪物在吃人前都要流眼淚麽?哼,一定是假慈悲。喂!怪物!放我下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啦,哼!要是被我爸媽知道一定不會饒不了你的。」

聽到黑翼的話語,吳用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難道黑翼不認得自己了麽?難道說她失去了記憶?忽然之間他明白了事情的緣由,這一定是與那顆五彩魂石有關,雖然自己及時將黑翼的身體與靈魂冰封起來,但她的靈魂仍是受到一些損傷,因此她的記憶也會失去很多,所以她才會不認識自己。

一種錐心的痛苦在吳用的身體中蔓延,難道說黑翼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與她之間的一切,如果在以前他一定會覺得終於放下了包袱,但是現在他卻有種莫名的孤獨與心酸,他努力地露出笑容輕輕道:「黑翼,你醒了,我是沒有用啊!難道你不認得我了麽?」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黑翼搖晃著腦袋疑惑地問道,「還有,你竟然會說話,哇!你是不是妖怪?喂,怪物,快將我放下來,你身上臟死了,臭烘烘的,我要馬上回去洗澡,快點!」

聽著黑翼的話,吳用苦笑了一下,將她放了下來,對於已經失去了大部分記憶的黑翼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他只能手足無措地看著黑翼像個小孩子一樣在這色彩斑斕的空間中驚奇地跑來跑去。

「哇!好漂亮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地方,嗯!我決定了,我以後就住在這裡,喂!怪物,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地盤,你不許進入這裡!聽見沒有啊!嘻嘻!」黑翼興奮地在這個似乎沒有邊際的世界裡飛來飛去,然後不停地劃定自己的一塊塊地盤。吳用微笑著跟在後面,就在剛才他做出了一個他以前不敢想也不願想的決定——他要娶黑翼為妻,他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也不在乎黑翼會不會恢復記憶,他會愛她到天荒地老,永遠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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