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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用傳說》第二十九章 星
在吳用與黑翼盡情嬉戲的時候,茫然不知他們兩人的身影正在數光年外的一個巨大的屏幕上出現,不過圖像並不清晰,而且沒有聲音,僅僅使人能辨認出他們的樣子,此刻正在觀看的是一個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黑霧中的人,或許稱之為人並不恰當,因為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那是一個正常的智慧生命。

在這團黑霧的不遠處跪著一個正瑟瑟發抖的老者,正是曾經要用非常手段對付那些非常人的雲老,此時的他再沒有先前的淡然鎮定的樣子,看得出他對那團黑霧所代表的事物非常恐懼,那團黑霧似乎沒有注意到雲老的存在,仍然在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上的情景。這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詭異,終於,一個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聲音從那團黑霧中鑽了出來,就像是有了實體一樣向仍跪在地上的雲老飄去,「說,你的看法。」

「是,是,」雲老甚至顧不得擦去如雨的汗水,急忙恭敬地回答道:「屬下該死,不但沒有完成主人交給的任務,反而損失了四十顆天眼砂,不過屬下已經探知,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叫吳用的神秘人,無影風,蠅人還有天眼砂都是折損在他的手上,可是,至於他的來歷,屬下動用了所有力量仍是無法查出,他就像是忽然冒出來的一樣,而更可怕的是他身邊的這隻怪鳥,竟然能夠以光速飛行,而霧隱族的那個丫頭利用它在前面探路,這讓我們有很多手段都無法施展,幸好他們這次在這顆星球上停歇,屬下冒險在幾十萬公裏外悄悄留下了五十個微型機械人,才得以拍到這些畫面。」

那團黑霧忽然「桀桀」笑了起來,「想不到啊,這正星區竟然還有人識出我的手段,雲天,這事怪不得你,既然有這個人在此,再多的天眼砂也是無濟於事,算了,放棄追查這個叫吳用的人的來歷,你們是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的,」那黑霧沉吟了一會才慢慢說道:「你知道他們下一站要去哪裏嗎?」

雲天連忙回答道「屬下可以肯定他們定會去羽族星域,那是離蠅人星域最近的地方,而且霧隱族的那個丫頭與羽族的高層關係非常密切,根據資料,在她離開霧隱族的三百年裏,她一共去過羽族十三次,停留的時間有將近二百年,所以,那裏無疑是她補充能量的必經之地,還有如果她得到了羽族提供的飛船,那麼在接下來我們將很難攔住他們,所以,羽族就是我們動手的最後一個機會,不過那樣的話,我們在羽族多年苦心經營的勢力恐怕就會毀之一旦。」

「是這樣啊,」那團黑霧似乎完全不在意雲天所說的情況,「其實有的時候,武力不一定能夠解決所有問題,我們在羽族的勢力沒有必要為了那個乳臭未乾的丫頭暴露,你只需從別處調集一些好手去渾水摸魚就可以了,能撿到便宜最好,撿不到便宜就放了那丫頭回霧隱族又如何,事實上,還有人比我們更想除掉她。」雲天呆了呆,小心地道:「主人,那,我們的計劃?」「計劃沒有變化快,如果不懂得變通,最後死的一定是你。」那團黑霧有些得意地繼續說道:「現在,你去見一位比我們更心切殺死那個丫頭的朋友,想必他會對你今後的行動有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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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與浩瀚的星空相比,吳用一行十三人顯得是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就算是知道他們行蹤的人,就算是利用最先進的儀器,也只能看見十幾道微弱的光。

鑒於天眼砂的威脅以及若水的安排,吳用與黑翼只能裝模作樣地跟在隊伍的後面,而無法像從前一樣隨心所欲地四處亂跑,不過此刻的吳用並沒有感到絲毫的鬱悶,因為他正舒舒服服地騎在黑翼的背上研究若水送給他的星圖,理由很充分,因為他受了傷,一種一分鐘就可以痊癒的傷,而作為施暴者的黑翼只能別無選擇地接受。

不過黑翼的心情還是很好,不但沒有漫天要價,反而比往常更加細心體貼,這讓吳用很是感慨,也很是享受,因為他終於發現黑翼有了點小女人的味道。

因為手中有了星圖,吳用現在已經知道此行的下一站羽族星域在哪裏,按現在的速度大概還得五六天的時間才能進入羽族星域,此時他經過一番研究之後,不由得對從前在太空中亂闖感到無比的汗顏,想來自己能夠遇到金燦若水等人還真是無比的幸運。

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若水給自己的這份星圖上並沒有雙星的影子,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這星圖中的天體太多,以至於不小心漏掉,可是當他利用幾千縷神識將星圖內的每一個星體都梳理了十幾遍,仍然沒有發現雙星的存在。

「奇怪,難道雙星是在銀河系之外,可是不可能啊!這份星圖已經將銀河系附近有數的一些星系都包括了,再者說,以自己當時的能力也根本不可能從河外星系跑到銀河系中,因此雙星一定是在銀河系之中,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無法被七族的人發現罷了,說不定這裏面還有那顆五彩魂石的功勞。」

想到這裏,吳用頓時釋然,既然那塊石頭那麼害怕智慧生命,那麼它在困住無為的同時,肯定也在星球外面做了手腳,否則以七族中人的實力又怎麼會漏掉一顆如此明顯的星球。

想當然地點了點頭,吳用收起星圖,正想喂黑翼一枚五色果,不經意間瞧見左前方的一片星空,頓時呆了呆,因為往日看上去亂糟糟沒有規律的星空在此刻看去竟是涇渭分明,他只看了一眼就已經知道那片星空有幾條通道,有多少恆星,多少行星,哪一顆是有生命的,哪一顆又是毫無價值的,這一切就好比背熟了的一首唐詩一樣,他可以正背,倒背,甚至將所有字都打亂順序也可以在瞬間梳理過來,而從前的他便像是一個不識字的文盲,就算是最簡單的一二三四五,也會當做是天書。

愣了片刻,吳用又將目光看向別的方向,結果都是與剛才一樣,彷彿周圍的可以看見的看不見的星空都在他的腦海中裝著一樣,簡直比一手拿著星圖,一手看路還要方便得多。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忽然就成了神童不成?可就算是神童也沒有這麼誇張啊!這得多少星體啊!全部都記住並不難,難的是記住它們互相之間的關係以及從各個角度看去時產生的無數變化,恐怕就算是最先進的計算機也做不到吧。」

吳用暗自思索著,他隱隱覺得這不可思議的事情與自己剛才使用那幾千縷神識在星圖中搜索雙星有關,可自己也不過搜索了十幾遍而已,竟然,竟然全部都記住了,或者說全部複製過來了。吳用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優秀,以至於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喂喂喂,沒有用,你傻了麽?聽見我說話沒有?」黑翼嬌嗔的聲音傳進吳用的耳朵,也總算把他從那種怪怪的感覺中拉了回來,說實話,就算是初次發現分身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的驚訝與不可思議,因為,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的腦袋很聰明,想當年上學的時候,他就是永遠的倒數第一,如果別人說他英俊瀟灑帥氣多金勤勞節儉心胸寬廣樂善好施見義勇為奮發向上,他絕對會眼睛都不眨地承認,但如果有人說他才華橫溢學富五車聰明絕頂的話,他就只能落荒而逃了,甚至連謙虛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可現在他偏偏將整個銀河系的天體位置都記住了,雖然說這是成為天變者的原因,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想了想,吳用俯下身子,湊到黑翼腦袋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呃,這個,那個,黑翼啊,我——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說,我——像不像一個才子啊?」

「才子?你?我看是菜籽吧!嘻嘻嘻!一定是花心大蘿蔔的菜籽,說,你剛才發愣是不是又在偷看若水姐姐?」黑翼想也不想地答道。

聽見她的比喻,吳用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才子怎麼會與蘿蔔扯到一起,她未免也太會聯想了吧,眼見黑翼似乎還要說下去,吳用連忙捂上她的嘴,然後小聲地道:「好好好,你是才子還不成,不要叫得那麼大聲,會被人聽見的。」

「哼,聽見了又如何?你本來就是在偷看嘛!」黑翼掙脫了吳用的手不滿地說道,「不要說你剛才那個樣子是在認真學習!」

吳用有些無言以對,與這個學會了吃醋的黑翼講道理還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其實他也知道,雖然在太空中聲音不能傳播,但由於眾人相距不過百米,可對於這些人來說卻不是問題,而他和黑翼又不會若水他們交談的方式,所以黑翼剛才說過的話所有人肯定都聽得一清二楚。

苦笑了一下,吳用岔開話題將黑翼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不過他並不知道,因為黑翼的那句話,很多人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很大改變,有人是對他恨之入骨,有人是因他而感到威脅,有人則是對他顯現殺機,還有人對他是矛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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