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天下從軟飯硬吃開始》第九十八章 「舊情」綿綿
過年了,宮中府中張燈結綵,為官為主的人們穿的盡顯貴氣,下人們也穿上了滿繡的衣賞,忙活著皇宴的事。陸朝芽和墨書瑤都封了縣主,穿著華貴的衣裳,跟著夏景玄和夏景宸,備好馬車,夏家人一同進宮。
「夏王到!言夫人到!」
「蔚凌侯到!景和縣主到!」
「正遠將軍到!憫憐縣主到!」
「安寧郡主到,周大人到!」
禮宮的呼聲不斷,夏景笙打頭,帶著自己一家坐到了賓座最前一排。
很快,宴席上人就滿了,除了還有些稱年節還阿諛奉承的人外,其他的事,夏景笙暫且還算滿意。
「陛下到!芸貴妃娘娘到!」
袁帝和副後來了,眾人稍靜了些,只在底下竊易私語,只不過,這話題有點兒不對勁兒!
「芸貴妃是真美啊,換我我也昏啊!」
「天下第一美人,安寧郡主與言夫人亦不及。」
「我說嘛,先前只見過言靈言婕妤,還疑惑,如此美貌為何只是第二寵妃,如今才算明白。」
夏景笙聽著這些話,倒也沒說什麼,笑笑便過去了,只有夏景言一個在那裡鄙夷。
「一個一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芸貴妃周芸婉跟著袁帝從夏家人身邊行過,按著從前的習慣,周芸婉朝周染濯看了一眼,微微點頭作禮,周染濯也笑了笑,點頭回禮。
夏景言這火氣可一下就上來了!這啥意思?!周染濯也覺得芸貴妃漂亮!這居然還打上招呼了!
「染濯!你看什麼呢!」夏景言擰了周染濯一把。
「芸……芸貴妃啊……」然而周染濯絲毫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覺得很奇怪。夏景宸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湊到周染濯耳邊提醒了句:「言兒吃醋了!」周染濯才反應過來。
「好看嗎?」夏景言笑裡藏刀。
「不……不好看……」周染濯嘴角抽動著。
「芸貴妃漂亮還是我漂亮?」
「你漂亮!你和誰比都是你漂亮!哎這群人到底有沒有眼光!分明言兒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我漂亮你還看她!壞男人!」夏景言鼓著氣別過頭,周染濯趕緊上前安慰著,那副樣子逗的夏景宸直想笑。
「這人都齊了,那還等什麼呢!奏樂啊!跳舞啊!」袁帝那令人直犯噁心的聲音響起。
眾人抬頭看看他,給留個臉面便又低下了頭,袁帝也不在乎,隻自顧自的飲酒作樂,又一手摟一個,把周芸婉和另一個美人摟在懷裡。
只是今日,一向溫順的周芸婉似乎格外嫌棄袁帝,這一切,周染濯都看在眼裡。
此次宴會,袁帝搜羅了天下舞姐一千餘人,歌舞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夏景笙膩的都要睡著了,袁帝卻還覺不夠,硬逼著各家夫人小姐也撫琴獻舞,人家不願,他就撒潑打滾,讓眾人都沒面子,人家也便只能跳了。
最關鍵的是,袁帝還把那欠揍的勁兒用在了夏家頭上,逼著夏景言和言玉也獻舞,夏景言看著他直犯噁心,夏景宸那一臉假笑已經壓不住他內心的怒火了。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真沒抓住夏景宸,讓他上去打袁帝一頓,那夏家這可真就是公然造反了!夏景宸下手又沒個輕重,到時,免不了一場禍事。
夏景言只能勸勸夏景宸,說一句:「沒事,反正這舞又不是跳給他看的。」便跟著言玉走到殿中去。
言玉彈琵琶,陸朝芽撫琴,夏景言獻舞,讓袁帝看的應接不暇,看的好不快活,看得夏景笙想去把袁帝的眼珠子挖出來。
周來濯倒沒去怎麼管表帝,夏景言就足夠他看了,那一襲華美的舞衣飄動,直勾他心魄,周染濯不自覺的吹笛伴奏。
而這一切,周芸婉也看在眼裡。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夏景言吟唱著。
舞衣飄動著,裙擺搖晃著,那溫情蜜意簡直要撲到周染濯臉上,全程夏景言沒有看袁帝一眼,她的眼睛簡直要長到周染濯身上了。
周染濯又何嘗不是如此?此刻他的心隻隨著夏景言跳動。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夏景言當真如此。
一曲跳罷,多久才讓眾人從這份傾國傾城的美中掙脫出來。
宴罷,周染濯自也不能忘了正事,借口醒酒步行回府,別了夏王府眾人,自己溜身進了後官,芸貴妃宮中,黑漆漆的,一個下人也見不著。
周染濯進了裡屋,仰頭將手中酒壺裡的酒一飲而盡,微醺著,拿火摺子點了蠟燭,不出所料,周芸婉突然從身後冒出來,摟住了他的腰。
「芸婉,別鬧了。」周染濯無奈的笑笑。
「染濯,我猶記你從前怕黑的,一黑天了便怕的來尋我,如今怎的不怕了?」周芸婉的聲音有些委屈。
周染濯愣了愣神,他才想起來,確實,初入王府時還怕的,只是後來,黑天常有夏景言相伴,就算夏景言不在,她贈的素華珠也在,周染濯早遺忘了害怕許久了。
「我總不能怕一輩子吧。」周染濯拉開周芸婉摟著自己的手。
「罷了,不怕了……也好,只是染濯,我怕你也會自此忘了找我……」周芸婉低眉嘆氣。
「怎麼會呢。」周染濯轉身走向床榻,懶洋洋的躺下。
周芸婉誤解了他的意思。
周染濯曾說過,大業成後,迎娶周芸婉做皇后。
周染濯躺在榻上,閉著眼,想享受難有的輕閑,誰知突然身上多了手指冰涼的觸動。周芸婉竟然在解他的衣裳!
「芸婉,這是做什麼?!」周染濯趕緊退後了些。
「臣妾待奉陛下……」
「什麼?」
「陛下,袁帝那廝幾乎日日都來,今日才去了令美人宮裡,臣妾隻想侍奉陛下一次!您不是說,會娶臣妾的嗎……」
周染濯沒有回應。
周芸婉的頭埋的更低了,自卑到地底一般,「染濯,你是不是嫌我髒了……可我是為了你,我才來袁宮的啊……」
周芸婉哭的梨花帶雨,如此一個美人兒竟叫袁帝那畜生糟蹋,怎能叫人不垂淚?
周染濯見她這模樣也著實心生憐惜,確實,周芸婉是他當初從死人堆裡挖出來的,原姬太傅的女兒姬芸婉,周染濯帶她一塊兒跑了,自此往後,周芸婉記了這救命恩情,誓死不離,跟著周染濯吃了不少苦,甚至還自願做了宮中內應,伴在袁帝身側。
周染濯知道,說是恩情,其實全算來,自己反倒是虧欠周芸婉的,自己救了她,卻也害了她。
「芸婉,別哭了。」周染濯把周芸婉抱進懷裡,輕聲安慰,「此次是我尋機溜出來的,我此刻尚還住在夏王府,不敢久留,唯恐回去晚了,又遭責備,待日後我們收復南江,再芙蓉帳暖不遲。」
「好……」周雲婉低聲應了句,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咽進肚子裡。
天下大業為重,周染濯的眼裡,美人如何抵的上江山?
「你在宮中辛苦,功勞最大,我自不會遺忘,只是芸婉,江山為重,你且與我說說,計劃如何了?」周染濯問道。
「夏景笙的親信大臣不在少數,大半個朝堂已然是他的,只是……尚還有三成,聽命於邊疆簌王,且袁帝收回兵權後,又將虎符給了簌王,簌王的手上,足有十萬兵力,不容小覷。」
「籟王?夏景笙的皇叔?有耳聞,夏景笙敬他驍勇,與他關係不算差,只是夏景玄和夏景宸與他就……」
「染濯,夏家大權總還是在夏景笙手上,若要東江內鬥,還是要讓夏景笙和簌王起戰的。」
「我自然知曉,這個不必擔心,另一則計劃呢?」周染濯的喉結顫了顫,這個計劃他著實覺著噁心。
「你放心,袁帝那色膽包天,我再多攛掇幾句,他保管得向夏景言下手。」
「你看著他些,不可叫他真碰了言兒。」
周芸婉突然間瞪大了眼,「染濯,你喚夏景言什麼?言兒?怎如此親昵……」
周染濯才反應過來,別過頭找話塘塞,「我叫慣了……總之別真碰了她,她我還有用。」
「如何用處!你分明便是鍾情了她,今日宴會上,你的眼神絲毫不離她……」周芸婉背過身去鬧脾氣。
周染濯自也只能哄著,否則,夏景言怕是小命不保。
「好了,她如何比的上你,我是要留著她的命,必要時能壓製夏景笙罷了,夏景言性情剛強,若真讓袁帝沾汙,她投河都輕了,那時夏景笙可就真是毫無軟肋了,就不好把控了。」
周芸婉扭頭回來,「真的?」
「真的,我騙你做什麼,況且我素來喜清靜,她那麼鬧騰的人,我如何忍受的了。」
這話周染濯自己說著都心虛。
可惜周芸婉信了,她靠到了周染濯的肩膀上。
「染濯,我信你的,放心,同為女流,我自也不願一個清白姑娘給袁帝這樣的人糟踐,死也讓她留一潔名。」
「那便好,到時你便指著袁帝,讓他去向夏景笙索要夏景言,夏景笙必然不予,你再向袁帝獻計請回簌王,籟王愚忠,定會幫袁帝抗衡,引得簌王與夏景笙一戰,他們兩敗俱傷,我們趁亂起兵,自然收復天下。」
「染濯想的周全,只是,夏景笙這種心計深沉不計代價的人,當真會為了夏景言造反嗎?」周芸婉的心中懷著不安。
在周芸婉的心裡,周染濯自是比夏景笙好太多的,可周染濯尚可以為了天下而四散身邊人涉險,夏景笙難道真會為一個沒什麼用的夏景言失去民心,背上千古罵名?
「放心,他會的。」周染濯的語氣異常肯定,「他可就這麼一個妹妹。」
再往後,周染濯少寒喧幾句,趕緊回了夏王府,果然如周芸婉所說那般,袁帝吃了熊心豹子膽,來踩夏景笙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