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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天下從軟飯硬吃開始》第一百一十二章 妻兒?江山?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夏景宸滿臉的欣喜,殊不知仇敵就在眼前,他還一心想著救仇人。

「咱倆過兩招吧。」周染濯突然說。

夏景宸先是愣了愣,後又轉而為笑,「好啊。」

擂台上,又是一戰。

「我可不跟你客氣啊,動真格的!」夏景宸刻意扮笑道。

周染濯淺笑笑,他哪是真要和夏景宸過招呢?還是要試探夏景宸弱點罷了。

夏景宸和周染濯皆揮劍奔對方而去。

一劍,兩劍,擂台叮叮噹噹的響,不出十招,周染濯就已經要頂不住了,此刻,夏景宸已高舉佩劍劈下來,周染濯拿劍抵抗,兩人抗衡著。

「染濯,早日認輸啊。」夏景宸的表情十分輕鬆。

然而周染濯卻是漲紅了臉:「你做夢……」

周染濯看的出,夏景宸不過用了三分功力,若他再加一分,自己便會像夏景言那樣,不出三招便敗,有時候周染濯都懷疑,夏景宸瘦的跟個杆子一樣,他哪兒來那麼大力氣?

怎麼樣才能打敗夏景宸?周染濯又不自覺的開始想這個問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周國境內,功力最強的無非三人,周染濯自己,顧允、顧征,可照現在的情形看,即使是三人合力,也無法撼動夏景宸半分。

夏景宸有缺點嗎?

周染濯突然想到,這天下間能與夏景宸比肩的,另兩位大宗師——高漆,褚皇,他們雖然死了,但他們與夏景宸對戰時留下的傷口可還在。

那傷可難好。

那塊巴掌大的淤青和尖刺的血傷浮現在周染濯眼前,周染濯裝作無意,輕碰了一下夏景宸腰身的傷口處。

果然,夏景宸立即鬆了手,瞪大了眼睛,退後了好幾步,劍都掉在地下,微微的還有些喘氣的樣子。

「你怎麼了?」周染濯明知故問道,還裝模作樣的要去拉夏景宸。

夏景宸只是後退,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輕聲說了句沒事。

夏景宸果然有弱點。

這可只是輕觸,若再重些……周染濯不敢再想下去。

「染……染濯,我有些累了,改日再打吧……」夏景宸結結巴巴的說,說完便匆忙躥下了台,跑的不見人影。

周染濯沒跟上去,他只在後面看著,看著。

還有改日再打的機會嗎?夏景宸還有改日嗎?

周染濯又趕緊甩了甩腦袋,可這罪惡的想法卻偏是揮之不去。

要不要把這消息傳回去?周染濯不停的想,不停的想,一晚上都沒睡著。

周染濯又開始怕黑了,素華珠近在眼前也沒用,微弱的光,照不穿黑暗,周染濯當初不怕黑,說是因為素華珠,倒不如說是因為贈他素華珠的人,可這一戰過去,光就死了,就再沒有人能救贖黑暗。

第二天早晨,周染濯依舊拿著信,他早將信掛在信鴿的腳上,卻始終不肯放信鴿出去,信鴿一出去,夏家人便死定了。

周染濯真不敢想象,自己竟有不願下手的一天。

「染濯,你在做什麼?」夏景言突然闖了進來。

周染濯的手一抖,信鴿從他手中掙出,飛向了罪惡的藍天,周染濯嚇的一驚,但又不得不回頭強笑著面對夏景言。

「言兒,你怎麼來了……」周染濯的眼睛不自覺的紅了,嘴角也不住的顫抖。

「染濯,你怎麼哭了,別哭……」夏景言走上前,說是這麼說,但其實她眼裡也帶著淚。

讓周染濯逃不只是夏景宸一個人的想法,還是整個夏家一齊的想法。

夏景言上前緊緊抱住周染濯,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哽咽,好一會兒才安靜下去,周染濯陪著她一起沉默了好久。

「言兒,你在想什麼?」過了會兒,周染濯問道。

「我在想,你以後會遇到一個怎樣的人。」夏景言輕聲道,「染濯,那你呢?」

「我在想,沒了你,我能活多久。」

「一百年!」夏景言猛的拍起頭,「染濯,你要再活一百年,你走了,不算辜負我,可你若不能再話一百年,不能幸福,便就是負了我!」

周染濯一沒忍住笑出了聲,「一百年,那也太久了。」

「哪兒久了?在我眼裡,千年萬年也不算久!」夏景言叫嚷著。

周染濯的眼中滿是柔情,連他自己都要騙過自己。

「若沒了你,那我活千年萬年,又有何意義?」

又是一陣沉默。

「染濯,有意義的,你心裡頭裝著我,你活著,我就活著,人死了,並不是真真正正的結束,而是要等這世上最後一個人也忘了她,她才是真正的死了,染濯,我不想徹底死了,你帶著我活下去,帶著整個夏家,帶著明夏活下去,好不好?」

「言兒……」周染濯哭著撲到夏景言的懷裡去,彷彿自己對這一切無可奈何一般,「我陪你一起死好不好……」

夏景言的眼中掛滿晶瑩,她緊緊抱著周染濯,搖了搖頭。

「染濯,我不要你帶我走,也不要你陪我一起死,我不做你的拖累,死亡已是我的一份痛苦,若再拖上了你,那更是我的痛上加痛,染濯,你不忍心看我痛苦的對吧?」

周染濯是萬萬沒想到如今這個結果,像趙且臣說的,夏家會逃出去一個,可他沒想到逃出去的會是自己,夏家的罪人,不對,根本就不算是夏家人。

周染濯這一輩子,算計親友,算計愛人,算計一國,算計來算計去,把自己也算進去了,走到今日,沒有回頭路了。

掌棋人深陷其中了,算成滔天大罪了,算成萬劫不復了。

周染濯摟過夏景言,瘋狂的親吻著,像要把夏景言整個兒的融入自己的靈魂。

而夏景言只是驚恐的,她淚眼汪汪,「染濯,我一身的汗……你幹嘛呀……」

周染濯不說話,隻用劍身掛下簾門,驅走簾前侍衛,抱著夏景言,鑽進浴桶裡。

夏景言的唇愈來愈紅,就像浴桶中淺淺浮現的血色一般。

「染濯……」

周染濯輕咬著夏景言的耳朵,輕聲說:「夫人……」

夏景言不敢再說話,隻輕靠在周染濯的肩膀上,在周染濯耳邊喘著粗氣。

「言兒,可知往下要怎麼做。」

「不知道……」

「無妨,不知道,我教你便罷了。」

一個時辰。

又惶恐不安。

夏景言當真身心都成了周染濯的妻子了,周染濯後悔了,真心後悔了。

一邊是摯愛,一邊是摯親。

周染濯的後悔不在圍攻明夏,不在愛上夏景言,而在當初自己為什麼沒死在奕河,為什麼不自我了斷,去陪自己的親人長眠。

當然,這一個時辰裡惶恐不安的,還真不只有周染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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