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天下從軟飯硬吃開始》第九十七章 訂婚
安靜了約有半個時辰後,夏景言才決定小聲說了一句:「染濯,慎兒說,她把顧允葬在梅林了,那兒很美,十分寧靜。」但周染濯沒有回應,夏景言以為他睡了,便熄了燭火,也睡了。
周染濯沒有睡著的,他聽見了,只是不知該回應什麼。
顧允……真的就永遠離開了嗎?再也不見了?
梅林,很美,所以他會幸福的吧。
那晚,周染濯的夢裡,滿滿裝著他與顧允的回憶。
他會給顧允報仇的。
後來,夏景笙終究還是知曉周染濯和夏景言宿在一個屋子裡了,但他沒說什麼,又過了兩日,夏景笙派人送了一紙婚約進去,這便是同意了。
周染濯和夏景言都在婚約上籤了名字,按了手印。
周染濯眼看著自己「吃軟飯」的任務要成功了,卻不覺得欣喜,反倒是嘆了口氣。若身邊人已不在,奪得天下又有何用?
大概過了有一個多月,周染濯和夏景言才都轉好了,只是,周染濯不再忙碌了,也沒有再回周府去,夏景笙另找他人代了周染濯的職,說是叫他多歇會兒。
其實周染濯知道,夏景笙是防自己呢,自己又做郡馬又做大理寺少卿,終究會權勢過大的,再過些日子,夏景笙會再找個小些的官職給自己的,便沒有多說什麼,歇著便罷了。
快過年了。
王府裡又忙碌起來,買辦牛羊,製作新衣,下人們整日東奔西跑。
但夏景笙卻閑暇了些,坐在院裡,看著開的嬌艷的紅梅。
陸朝芽剛好走過,從前她看到夏景笙,定是會上前打招呼的,但自從夏景言內傷,夏景笙責備她後,她就突然有些怕夏景笙,見了他就想躲,此次也不例外。
「朝芽,去哪兒啊?」夏景笙叫住了陸朝芽。
陸朝芽怔了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走到夏晨笙身邊去行禮回話,「奴婢是要去領主兒的新衣。」
「叫慎兒去吧,在這兒陪本王等等景玄。」夏景笙給陸朝芽遞了熱茶道:「手都凍紅了,喝點兒茶暖暖,坐吧。」
「是……」陸朝芽捧著茶坐到一邊兒去,還是害怕。
「明年春日,言兒便及笄了,就該嫁人了。」夏景笙與陸朝芽閑聊起來。
「是……」
「夏初時,你也就及笄了,便也該考慮你與景玄的婚事了。」
「啊!」陸朝芽驚嘆道,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著夏景笙。
夏景笙笑出了聲,「怎麼?你不願?」
「當然願意!當然願意……的……」
陸朝芽注意到夏景笙笑的「意味深長」,不愧為娶了親的男人,陸朝芽瞬間紅了臉,聲音也小了下去,低著頭嘀咕道:「王爺您又取笑我……」
「只是,景玄華竟年歲漸長,來府議親的人越來越多……」
「啊?那怎麼辦啊!」陸朝芽也一腳踏進了夏景笙的「圈套」。
「你與景玄先簽個婚約吧,定了你是正頭夫人,本王將消息散出去,自不會再有人打景玄的主意。」夏景笙牽迅速從衣帶中掏出一紙婚約來。
婚約上什麼都寫齊了,只差夏景玄與陸朝芽的簽名了,陸朝芽這才明白,夏景笙這是早有準備呢。
「王爺您果然是詐我的……」陸朝芽耍起小孩子脾氣來,先前的什麼恐懼害怕統統拋之腦後。
「本王若不替你與景玄考慮,你們打算何時才坦明?本王和玉兒看的都心急了,言兒和景宸更是,都幫累了……」夏景笙嘮叨著。
陸朝芽和夏景笙都沒注意到,夏景玄何時站到了身後,臉上也不知是羞紅的還是凍紅的。
「咳咳……」夏景玄著實是有些「聽不下去」了,這才打斷兩人的對話。
夏景笙和陸朝芽聞聲看去,在看到夏景玄的一瞬間,陸朝芽是攔也攔不住的往桌子底下鑽。
「朝芽,你出來……這婚約你簽不簽啦……本侯還有公務呢!簽了給本侯磨墨去……」夏景玄結結巴巴的說,心裡也著實有些小緊張。
「簽簽簽!我簽!」陸朝芽忙從桌下鑽出來。
夏景玄這態度就表明了!不簽還等什麼!
婚約上落上了夏景玄和陸朝芽的名字,他們會在來年的六月初,於王府成婚。
「謝王兄。」夏景玄說。
「謝王爺!」陸朝芽明目張膽的樓著夏景玄的胳膊,嘰嘰喳喳的。
夏景笙微笑笑,「還叫王爺啊?提前改口不行嗎?」
「哦!王兄!謝王兄!」陸朝芽笑開了花,夏景玄看見她這樣,也忍不住的想笑。
夏景玄帶著陸朝芽走了,他們的歡聲笑語彌留在王府院中,似給這寒冬也帶來一絲溫暖。
夏景玄和夏景言的親事都有了著落,夏景宸與墨書瑤的感情也日益升溫,夏景笙安下心了,他相信他的弟弟妹妹們都會幸福,對了,還有天竹閣,夏景笙把天竹閣還給了夏景言,保護她。
那日,趙且臣去請罪,卻得到了意外的回答。
「從今往後,你不再歸屬於本王,也不屬於東江,你再也不是東江的將軍了。」
趙且臣認了。
「你只是言兒的將軍,只是言兒的令主,本王不收天竹閣,往後,言兒還是門主,天竹閣一切事務言兒來定,天竹閣眾人生死以護言兒平安。」
趙且臣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夏景笙。
「本王,饒過你了。」
什麼事都了了,夏景笙以為從今往後便就平安了。
但是他不知道,顧允死後,周染濯已全然清醒了。
這次過年,是夏家人同樂,也是周染濯該與宮中內應碰頭了。
周染濯曾問過夏景笙,問他對南江之事到底是怎樣一種想法,夏景笙說:他有悔。
周染濯心中燃起一絲溫和。
但夏景笙又說: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若在周府那次,顧允沒有自殺,他一定會殺了顧允。
周染濯一不小心沒忍住,拍著桌子站起來,大吼問他為什麼。
夏景笙的臉上滿是平靜,說:如果顧允不死,死的就是他的一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顧允沒能成為那個適者。
周染濯呆住了。
夏景笙又說:他特別喜歡顧允最後說的那句話,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殘忍,他覺得特別有道理。
周染濯似乎就在那一瞬間清醒了,他從溫柔的假象中掙脫出來。
顧允說的對,夏景笙說的對,對敵人,就不該手軟。
而夏家就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