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物》第091章、禍水東引
趁著魏景帝高興,謝錦宴立刻趁熱打鐵,說道,「父皇,兒臣想與父皇請旨,冊封阿蕪為太子妃。」!!!
剎那間,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除了魏景帝和周皇后,其餘人都睜大了眼睛。
尤其是秋十一娘,她滿眼不可置信,更有些憤怒妒恨。
想她堂堂侯府嫡女都只能給大皇子做個側妃,可俞青蕪那個青樓婊子和商戶的後代,竟要做太子妃?
這簡直是打她的臉!
被打臉的還有尤婉婉,她面露驚詫,難以相信的看著謝錦宴好一會兒,最後嗤笑了聲,問謝錦宴道,「太子殿下這是在說什麼玩笑話?古往今來,哪有商女做太子妃的,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尤婉婉滿臉不屑,謝啟雲嘴角也隱隱露出嘲笑的意味,陰陽怪氣道,「兒臣以為自己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五皇弟更是令人乍舌……」
「陛下,臣妾也以為,俞良娣有資格擔任太子妃。」
尤婉婉和謝啟雲正滿目嘲諷,下一刻,一直未曾說話的周皇后卻突然開了口。
她看了看俞青蕪,又看了看秋十一娘,對魏景帝嘆氣道,「從前,臣妾總以為,但凡是貴族女子皆是知書達理識大體的,但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說到此處,周皇后眉頭微皺,露出失望的表情。
秋十一娘原本還因為尤婉婉和謝啟雲的話,心中暗自攀比了一把,認為俞青蕪連自己的出身都不如,的確不可能做太子妃。
但是此刻,聽到周皇后的話,她眼中瞬時一頓。
難堪之餘,更是不甘。
她緊咬著唇,眼神有些惱恨的在俞青蕪身上打量。
這,正是俞青蕪要的結果。
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也沒想到,謝錦宴竟會向皇帝提出這等請求。
一時間,她是既詫異,又不可思議,還有幾分惶恐。
下意識的抬眸,暗暗打量座上的魏景帝。
映入眼簾的是魏景帝慵懶的容色,他依舊半靠在椅子上,眼神不斷在青蕪身上打量。
然後,眉尾勾起笑意,點點頭道,「朕也覺得俞良娣甚好,知書達理,知進退,有胸襟,為國為民,犧牲小我,成就大我,頗有皇后年輕時的風範。」
拿她和皇后相比,這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在告訴眾人,她俞青蕪有資格做儲君正妻。
這話一出口,方才還在冷嘲熱諷的謝啟雲和尤婉婉瞬間僵住了。
秋十一娘更是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更是妒忌到了極致。
唯有劉貴妃,眼神裡是藏不住的欣喜,趕忙順著魏景帝說道,「對對對,臣妾也覺得俞良娣堪當大任。」
呵呵,冊封一個商女做正妃,往後那皇帝的寶座還不是自己兒子的囊中之物啊?
劉貴妃高興極了,巴不得魏景帝馬上下旨冊封。
魏景帝將她的神色全數看在眼裏,卻沒有戳穿,隻對謝錦宴笑道,「老五啊,你這孩子眼光不錯,朕這就下旨冊封俞良娣為太子妃,恰逢是雙喜臨門。」
「另外,皇后啊,禮部那邊你交代一下,太子妃的朝服,須得在年前做好。」話說完,魏景帝又看向秋十一娘和謝啟雲,給他們賜了婚。
不過,對待他們和對待謝錦宴、俞青蕪二人卻是兩種態度。
那臉色難看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將秋十一娘和謝啟雲賜死。
尤婉婉原還想說些什麼,見魏景帝這般神情,也不敢再說什麼,隻得不情不願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除夕夜,兩道聖旨同時下到秋府和太子府。
第二日,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全城。
原本名聲極差的俞青蕪和一貫以才女著稱的秋十一娘,聲譽一夕之間逆轉。
榮國公府內,秋氏躺在床上,不敢相信的看著身側的徐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陛下當真下旨,冊封俞青蕪那小賤人為太子妃?」
「可不是嗎?如今這聖旨都入了太子府了。」徐氏咬牙切齒,一臉不忿道,「原先我們都以為是那秋十一娘在作怪,可誰曉得!秋十一娘如今卻是做了大皇子的側妃!」
「您說說,這叫什麼事兒啊?堂堂侯府嫡女做皇子妾,一個商戶之女卻是冊封了太子妃。最苦的還是咱們柔兒,自打被那欽天監冠上了克夫之名,莫說是太子妃了,便是尋常貴族,也無人來求娶。現下又鬧出秋十一娘那等醜事來,往後柔兒還不知會怎樣呢?」
徐氏一邊說著,便忍不住抹淚。
聞言,秋氏沒有說話。
隻面色愈發慘白,眼神裡有著恐懼與心虛。
良久,忽然看著徐氏,冷冷吩咐道,「別扯這些沒用的了,趕緊去將老爺找回來,好好商議商議。咱們,絕不能讓俞氏那小蹄子活到正式行冊封禮那日,一旦她當真坐上了那個位置,沈家,沒有一個人有活路。」
「必須,在此之前將她除掉!」秋氏咬著牙,摸了摸被燙歪的嘴,不由捏緊了拳頭,眼神逐漸怨毒狠辣。
徐氏聽了秋氏的話,也才猛然想起了什麼,方才還憤怒的眸色瞬間變成了恐懼。
點了點頭,緩緩退出了房門。
門外,冬陽緩緩升起,光線灑在院落裡。
似在預兆著沈家的舊事將會見光,也彷彿是在預示著一個光明的未來。
俞青蕪推開門,已換上了正妃該有的牌面。
雖還沒來得及穿上朝服,卻是一身唯有正妃才可以穿的正紅衣袍。
這樣的顏色,將她襯得更加美艷了,更多出幾分大氣端莊。
謝錦宴從青寧院外走來,一路進門,認真審視著青蕪施了妝的面龐,撫著她的臉,說道,「師姐這般模樣,甚好。」
「如此一來,師姐可還擔心回蜀地時,會叫人笑話?」
他這是在說,她怕人家知道她做妾的事?
是了,她先前是怕人家知道她給人做妾,但現在,比起做妾,這個太子妃之位才更燙手。
俞青蕪臉上並無得了榮華富貴的欣喜,反而有些嘲諷。
淡笑了聲,抬眸望著刺眼的陽光,一雙眸子幽幽望著謝錦宴,輕聲道,「殿下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用意麽?又或者說,你們一家三口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