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跟蹤

聞九霄拿著畫去了外院，對於怎麼處理這幅畫卻十分頭疼。留著吧，那種形象的自己，他是一眼都不想再看。燒了吧，偏又是她畫的。

正在為難之際，清風來回稟，「三爺，卓正揚來了。」

聞九霄也不糾結了，抬手把畫扔畫缸裡，徑直往外走，面色沉沉。

「出什麼事了？」聞九霄直接問，若不是出事，卓正揚不會來平北侯府找他。

果然，就聽卓正揚飛快地道：「大人，您讓看牢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昨夜自殺了。」

「怎麼死的？」聞九霄腳步隻頓了一下，就繼續大步朝外走。

卓正揚跟在他身邊，低聲回稟著，「……奇怪的是，身上沒有任何致命的傷口，屬下仔細瞧了，外表也沒呈現出中毒的癥狀，面容很平靜，除了沒有呼吸，竟和常人無異。」

聞九霄眉頭皺了皺，「另一個人呢？」

卓正揚道：「另一人無事。大人，牢獄那邊怕是出了叛徒。」

聞九霄未置可否，腳下的步子卻加快了，他還沒看到人，不好妄下結論。若死者真如卓正揚形容的那般，情況就可不大妙。

半夜，余枝醒了，白天睡多了，這會反倒睡不著了。她想起外頭凍著的冰燈，索性穿了衣裳出去看一看。

余枝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笑著答應他了。做的時候余枝還不餓，等聞到油炸辣子的香氣，余枝也想吃了，她果斷給自己也下了一碗。

咦，跟在賀曉蝶的身後，余枝心中越發狐疑。這方向，這路線，是朝大理寺去的呀，余枝熟得很。

兩刻鐘後，賀曉蝶停下來了，然後翻進了一座宅院，余枝想攔都來不及了。

一碗熱熱的臊子面下肚，余枝感覺滿足極了，耳邊聽到聞九霄在道：「接下來我會很忙，晚上若是不回府，我會讓人回來跟你說的，我把清風留在府裡，有什麼事你讓他去辦，也可以去前面府裡找母親。」

聞九霄眼神溫軟，周身的肅殺之氣頃刻間散去，「臊子面。」

三天沒回去了，雖然派人送了消息回去，但他還是不能放心。

小綠告訴她，那座宅院裏有人，這個「人」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了。果然，沒一會兒，院子裏便傳來打鬥的聲音。

余枝本以為聞九霄用過飯會留在府裡歇息的，沒想到人家就歇了一個時辰，又精神抖擻地回衙門上班去了，簡直就是個工作狂。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起在安城時吃的臊子面，她親手和面擀出來的，加上多多的臊子和辣子，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熱熱地吃上一大碗，肯定十分過癮。

賀曉蝶的輕功特別好，還特別謹慎，也就是余枝了，換個人，肯定得跟丟。

可是，賀曉蝶去大理寺幹什麼？

沒錯，賀曉蝶去的就是大理寺。可惜，今晚的大理寺燈火通明，賀曉蝶轉了幾圈也沒敢靠近。然後轉身朝南去了，余枝依舊跟在她的身後。

余枝若知道他心裏的想法，肯定要吐槽。在領導眼皮子底下還想騎馬？她是嫌領導對她印象太好了嗎？

看到她開開心心的，聞九霄就準備回院子，奈何余枝眼尖，看到了他。她一抖韁繩就沖了過來，本想說「三爺回來啦」，在看到他的臉時，大吃一驚，「三爺這是多久沒休息了？」

賀曉蝶一愣，很快抓住時機逃跑了。

當聞九霄看到演武場上那個策馬揚鞭的女人時，他靜默了，看來他想多了。新搬的府邸，就算他三天沒回來了，她也一點不適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院中輕巧閃過。

「三爺用飯了嗎？想吃點什麼？賀曉蝶，把馬牽回去。」余枝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賀曉蝶，拽著聞九霄的胳膊，「走，走，先回去沐浴更衣，看在你辛苦上班掙錢養家的份上，今天允許你點菜。」

不，不，何止是沒有任何不適，相反，她在這邊的府裡明顯更加如魚得水，都騎上馬了，在武安侯府，她可是提都沒提過。

眼裏佈滿血絲，下巴上胡茬都老長了，整個人顯得無比落拓。

沒有傷口，不像中毒，若他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蠱。用蠱來控制人的……

賀曉蝶！這麼晚了，這丫頭上哪裏去？余枝想都沒想就跟在了上去。

卓正揚急急說著，很快就到了那間牢房。一個獄卒模樣的漢子正在巡視，只是眉宇間帶著幾分急躁，看到聞九霄的時候，明顯鬆了一口氣。

余枝嗯嗯地應著，並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除了吃吃喝喝，她能有什麼事？男人，工作養家是正常的，她絕對不會抱怨他不回家，更不會拖他後腿。再說了，他晚上不回來，她也能散個小步什麼的，多好！

「清風還是跟著你吧，有他在你身邊，我也放心。」

「發現人死了的獄卒，知道那是大人您看重的，沒有聲張，而是悄悄找了屬下。屬下讓他想辦法遮掩著，莫要讓別人發現了……」

還不是小崽子，也不知道是聽同窗說的，還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非鬧著要做冰燈。這都出了正月了，雖然還有倒春寒的說法，但余枝也不能保證能不能凍實了。

藉著月光，余枝查看了罐子、罈子、花瓶裡的水，隻結了薄薄一層冰，小崽子怕是要失望了。

聞九霄在地下牢獄一呆就是三天，一出來就帶人直奔城南的一家賭坊，連管事帶夥計抓了十幾人。

余枝找過去一看，好傢夥，五六個人圍攻賀曉蝶一個呢。余枝看了一會，她發現那五六個人的功夫也就一般，而賀曉蝶的招式卻十分狠辣，一對幾居然還能不落下風，余枝眼底閃過讚賞。

一個男人蜷縮著身子面朝裡躺著，從外面看，誰也想不到他已經死了。聞九霄查看了一番，果然如卓飛揚說的一樣。

聞九霄對他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那獄卒行了禮便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分開關押，先審一遍，把人看好了，別讓人死了。」聞九霄吩咐完就回府了。

不過余枝還是出手了，小綠纏住幾人的腳踝，賀曉蝶長劍朝身前一人刺去，這人一下子朝後倒去，不僅是他一個，其他幾人也全都摔倒在地。

聞九霄果斷地站起身，道：「把另一人押到地下，我親自審他。」

這府裡，也不知道聞九霄從哪弄來的這麼多奴才，余枝冷眼瞧著，他們各司其職，規矩甚至比武安侯府還要嚴整。

大理寺的牢獄分為地下和地上，聞九霄去的是地上牢獄，一進去，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若是個膽氣小的，怕是腿都軟了。聞九霄卻跟沒事人一樣，走在逼仄的通道上，一點都無損他與生俱來的矜貴雅緻。

聞九霄想了一下，點頭，「也好。」他又不需要清風時刻跟著，讓他兩邊跑就是了。

晚上他自然又回不來了，據清風說，大理寺今天抓了好多人，別說聞九霄，連文書都得留下來加班。

余枝自然還是跟在她身後，她看出來了，圍攻賀曉蝶的那些人，氣息跟安城王捕頭他們特別像，應該是埋伏在這裏的官差了。賀曉蝶既然能找到這裏，她的來歷怕是有些問題了。

余枝頭疼，本以為撿了個有潛力的員工，誰能想到她可能還是個麻煩？

她家小聞大人是官呢，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兩方互相傷害吧？得，賀曉蝶也只是想跑，那她就幫上一把吧。

余枝看著賀曉蝶回到平北侯府，閃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這才慢吞吞地回房。

賀曉蝶，是什麼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