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員J終究還是攻進去了，儘管手下傷亡慘重。

捧著爆米花看得起勁的胡安，隨著反重力攝像頭的行進，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空蕩蕩的牢房。

「見鬼！人呢？！說好的德萊尼人呢？！！」

探員J的咆哮聲在空曠的地下監獄裡回蕩。

「長官，」一個低級探員拖著五花大綁的監獄守衛過來，「我們找到了人證。」

「人呢！德萊尼人呢？在哪兒？！」

「運走了，」守衛明顯是受過了刑，答得有氣無力，「前幾天上頭下了命令，都運走了。」

「混蛋！運到哪裏去了？說！」

「不知道。」

「啪啪」

憤怒的探員J甩手就是兩個耳光。

他惡狠狠地恐嚇道：「是想試試我的手段嗎？！」

「真不知道，我們和你們一樣，有紀律的，下級探員不能詢問上級的安排，只能照做，我真不知道那些『羊人』被運到哪裏去了。」

「媽的，拖下去給我打！」

「饒命，饒命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下級探員拉著俘虜離開，很快就有鞭打聲傳了過來。

「嗨，兄弟，」胡安勸道，「我覺得那個守衛應該沒說慌，你打他沒用。」

「我知道，就是出口氣。」探員J說著，扭頭沖遠處喊，「別打死了！還要留著做人證的！」

胡安看探員J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繼續勸道：「至少抓住了人證，證明中心情報局確實收留了德萊尼人。」

「沒用的，找不到德萊尼人，光憑這個守衛的證詞，扳不倒他們的。」

「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收工唄，還能怎麼辦？」探員J垂頭喪氣地說著，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兄弟……」

胡安以為對方是想問自己找他的事，他放下爆米花，正襟危坐。

沒想到探員J說的卻是：「你看得爽不爽？是不是應該打個萬元賞支持一下？」

呸，你個死要錢的！

胡安臉色有點難看地從帳戶裡轉了10001聯盟幣過去。

「嗨，兄弟，怎麼還帶個零頭？」

「你覺得晦氣可以不要。」

「蚊子再小也是肉，謝了，兄弟。」

胡安也不客氣了，他直接問道：「我收容了一批蝦民……」

探員J耐心地聽完，隨後兩手一攤：「哥們，你覺得我是那種懂法律的人嗎？」

「可你是執法人員，執法人員怎麼可以不懂法？」

「我當然是執法人員，可我幹嘛非要懂法？」

「你不懂法怎麼執法？」

「我覺得對方違法就行了唄。」

「不是，這，這不合法吧？」

「合法？笑話！執法人員做什麼都是合法的！

「你看我又是殺人又是放火，哪裏不合法了？有誰敢說我不合法！

「兄弟，記住，咱們聯盟調查局做事，就一點，拳頭大就是合法！」

好吧，白問了，白白損失了10001聯盟幣，算了，就當提前送你挽金了。

這麼想著的胡安，結束了和探員J的通訊。

但作為普通老百姓長大，習慣了遵紀守法的胡安，還是不能一下子適應「拳頭大」法律。

他覺得還是找到明文規定的法律依據比較好。

這時候胡安突然想起來，索瑪曾經給過他一個律師的聯繫方式。

他搜索檔案找了出來，

隨後呼叫了過去。

「您好，這裏是無良律師事務所，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我有點法律問題想要諮詢。」

「是辦理離婚嗎，我向您推薦卡夫卡律師，他最擅長離婚訴訟。」

「不，不是離婚，我還沒結婚呢。我是想詢問關於難民的問題。」

「難民問題？」對面幹練的女聲一下子變輕了，「老公，有個人要問難民的事，你懂嗎？」

「不太懂，不過沒關係，接過來，隨便糊弄糊弄就是了，有錢幹嘛不賺。」

「您好，」幹練的女聲恢復了正常，「我向您推薦卡夫卡律師，他是難民問題的專家。」

「能換個律師嗎？」

「抱歉，我們律師事務所就一個律師，現在幫你接過去了哈，接通後按秒收費。」

「等一下……」

「你好，我是卡夫卡律師，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那個，好吧，就是蝦民的事……」

「這個不屬於難民問題，蝦民受《動物保護法》保護，應該援引相關法律條例，你擔心的問題並不存在。」

「呼，太好了，到底是專業的律師，我還以為你會隨便糊弄糊弄我呢，這下我就可以放心讓他們做事了。」

「請等一下，你是說，你打算讓蝦民做事？」

「是的。」

「這就有問題了，你涉嫌虐待動物，按照法律，處六個月以下拘役或者管制，可以並處罰金；情節相當嚴重或者造成相當嚴重後果的，處六個月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是，我不讓他們幹活難道白養著他們？」

「白養著是可以的，寵物嘛，很多人都養寵物，這不犯法。」

「那我要是不養他們，讓他們餓死呢？」

「那也沒問題，野生動物自生自滅很正常。」

「那我要是殺了他們呢？」

「這就要區分著看了，無痛苦地殺死是可以的，虐殺就犯法了。」

「我餓死他們可以，殺死他們可以，但讓他們幹活卻不可以，這算什麼道理？」

「你是要我給你講一下立法的過程嗎？這需要很多時間。」

「不，不需要了。」胡安喪氣地說。

「其實也是有漏洞可以鑽的。」

「什麼意思？」

「你只要成立一個馬戲團就可以了。」

「啥？」

「馬戲團為了訓練動物表演，勢必會有一些強迫動物的手段，但這屬於娛樂人類的必須，所以在法律上是特別許可的。

「你只要成立一家馬戲團，把蝦民作為表演的動物，就可以強迫它們為你工作，你甚至不需要支付它們薪水。」

「我艸，你真聰明，大聰明。」

「嘿嘿，我是律師，一個不會鑽法律漏洞的律師，就不是一個好律師。」

結束諮詢的胡安，收到了一份180000聯盟幣的天價帳單。

計時沒有錯，30分鐘的諮詢，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計算也是沒錯的，單價100聯盟幣每秒，就是這麼多錢。

還沒等胡安興起拒付的念頭，一份「如果不支付，就會受到起訴」的律師函，緊隨著發了過來。

心裏一萬頭羊駝反覆奔走的胡安，含著淚水點擊了支付。

180000聯盟幣就這麼沒了。

十八萬啊！

還不如白養著那群蝦民呢！

難怪索瑪之前一直白養著他們。

想明白的胡安，淚水沿著面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