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博一臉激動，嘴巴一張一合的，流了一嘴角的口水，卻是一個字都沒說清楚。

「我回來了。」唐芸說著，端著飯走到床邊坐下，將顧博扶起來靠坐在床頭，一邊拿著帕子給他擦口水，一邊開口道，「張秀麗不肯養顧枝棲，我把她帶回來了。」

顧博嘴巴張張合合，一會兒看看唐芸，一會兒看看顧枝棲，一副很急躁的模樣，努力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一個字也咬不清。

唐芸也不太懂他想表達什麼，只是靠著猜測，開口對著顧博道：「她就是你親女兒，顧枝棲。」

說著，也看了顧枝棲一眼。

顧枝棲站在門邊，懶懶地倚靠在門邊，沒有過去的意思，看著顧博的目光涼薄又淡漠。

都說血濃於水，唐芸不明白，一家人怎麼會處成這樣。

「你不來和你爸爸說說話嗎？」唐芸看著顧枝棲，問了這麼一句。

「沒什麼好說的。」顧枝棲語氣和眸色都又懶又淡，眉宇間還染著幾分疏冷倦怠，斜靠在門框上沒動。

唐芸聞言，默了默，收回了目光，給顧博擦了擦口水，然後挖了一杓飯送到顧博嘴邊，「吃飯。」

顧博目光一直落在顧枝棲身上，正對上顧枝棲深邃朦朧雙眸，神情忽然變得更加激動了，嘴巴張張合合地，但是飯到嘴邊，忽然就閉了嘴，然後瘋狂搖頭，就是不肯吃飯。

唐芸見此，微微蹙了蹙眉看著顧博，不太明白他這又是怎麼了。

顧博沖著顧枝棲方向抬了抬手，只是手抖得很厲害，他神情很激動，眸底充斥這各種情緒，愧疚、驚恐、哀求，神情很是複雜。

顧枝棲看著顧博眸底充斥的各種情緒，忽然笑了一下。

「他好像不太想見我，」顧枝棲笑著對唐芸開口，笑得肆意又玩味，「唐姨，我先走了。」

唐芸聽著她對自己的稱呼，愣了一下，又被她的笑晃了下，下意識地點頭。

等她反應過來時，少女已經轉身出去了。

床上，顧博神情依舊激動，手一抖一抖地撲棱著。

「哐當」

顧博的手碰唐芸手中的碗，碗落地，碎了，裡面的飯也撒了一地。

唐芸看了一眼被打翻在地的碗，神情沒有多大變化，只是耐著性子看著顧博問：「你是想說什麼嗎？」

顧博越激動就越說不出話，手直接抖成篩子，可就是一個字也說不清。

「你先別激動，平復一下再慢慢說。」對著顧博，唐芸耐心十級。

顧博聽了，果然一點點平靜下來，雖然用了很長時間，但還是平復下來了。

「走……讓她走。」顧博抖動著唇，一邊流口水，一邊磕磕巴巴地咬出幾個字。

彼時，唐芸正在收拾撒了一地的飯和碗碎片，聽到顧博的話，唐芸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顧博會這麼說，「你讓我趕走顧枝棲？」

顧博艱難地點了一下頭。

唐芸聽了，捏著掃把的手緊了緊，沉默了。

張秀麗是個沒心的，為了富貴，親兒子親女兒她都不管，隻帶走了能給她謀取價值的大女兒。

她以為顧博會有所不同，沒曾想，他竟然也不想養自己的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