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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個世界當鹹魚二代》校霸11
「小千,該睡覺啦。」

余千腆著小肚子靠在沙發上:「我還不想睡。」

之前她發燒睡了很久,下午購物回來也睡了一陣。而且,吃了太多烤酸奶,現在肚子還有點鼓,睡不著。

溫聆女士露出明白的表情:「那好吧,咱們等你爸爸回來再睡。」

十點,在野回來了。

溫聆女士走到門邊:「回來啦,小千還在等你一起睡呢,這孩子還挺依賴你的,非要等你回來才肯睡。」

在野的表情意外,看上去好像有一點愉悅,又故作尋常道:「我帶了她好幾天,不在她不習慣。」

溫聆:「是啊。」看他這樣就想笑。

在野走到沙發前,擋住了余千看電視的視線。

余千:「?」

她剛想側頭去看,整個人就被握住腋下抱了起來。

再帥氣的男人,一身汗味都是臭的。余千被一身汗味熏得整個人往後仰,又被在野撈回來。

「聽著,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在野認真叮囑。

怎麼都掙脫不了男高中生汗臭味的懷抱,余千發狂扭動:「啊啊啊啊!」

在野的表情於是凝重起來:「你才兩歲,怎麼能這麼快就開始叛逆!」

余千:「呃啊啊啊!」

溫聆女士聽到聲音過來,把余千從他懷裏拯救出來,打發他去洗澡。

洗過澡的清爽大帥哥重新回到沙發上,一手關掉電視,一手撈起小孩:「去睡覺。」

剛才溫聆女士問了兩次,余千都說不睡覺,現在在野不問,直接把她提溜走,她卻也沒掙扎。主要是電視節目剛好放完了。

「好了,現在閉上眼睛。」

余千躺在一邊,乖乖閉上了眼睛。在野等了十分鐘,悄悄睜開眼睛往旁邊看,見孩子好像睡著了,便偷偷坐起來,摸起手機戴上耳機開始打遊戲。

年輕人哪有睡這麼早的,先玩幾把遊戲再說。

遊戲裡戰況激烈,在野逐漸忘記旁邊還有個小孩在睡覺,遭遇隊友背刺後忍不住罵了兩句髒話:「****!***!」

說完他忽然感覺到什麼,往旁邊一看,對上余千精神奕奕的眼睛。她一雙大眼睛在黑夜裏幽幽發光,像貓一樣。

在野一驚,手下一滑放錯技能。

這個時候,又聽余千說:「***!」

在野手機都掉了,一手捂住小孩的嘴:「不能學!」

但是小孩子就是跟屁蟲和復讀機,學習周圍的一切是他們的天性。余千看到他這個樣子,又愉快地重複了一遍。

在野放手:「算了,以後別人欺負你就這麼罵他。」

他握起手機繼續打遊戲,余千從被窩裏爬起來,蹲在他身邊湊過頭去看他打遊戲。看著看著,腦袋就靠在他胳膊上了。

在野飛快地移動著手指。瞥到她專註的樣子,忽然將手機移到她面前:「你來點。」

反正這局隊友都在送,他一個人也無力回天。

余千伸出手指一頓亂戳,在野一邊耳朵戴著的耳機裡傳來某個隊友的聲音,那是一起打球的瘦高個男生。他語氣崩潰:「野哥你突然怎麼了,為什麼在路上跳舞啊!雖然咱們這局註定要輸了,也不要這樣自暴自棄啊!」

「野哥,你突然換了腳在打嗎?!」

在野對他驚恐不解的聲音充耳不聞,將余千短短小小的手指挪了一下,指導:「往這邊。」

但是小孩飛快就對這個遊戲失去了興趣,在野又打了一盤遊戲後,發現孩子已經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

白天有溫聆女士幫忙照顧,在野總算能去學校。在野從來沒有覺得,去學校是一件那麼輕鬆的事情。

但是這樣的日子過不了多久,因為溫嶺女士現任丈夫要帶著她的第二個孩子回國了。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住一起,在野並不想繼續在那做客。

父母離婚後,有一年在野曾經去國外,在母親身邊過暑假。當時他同母異父的弟弟路朗才三歲,在野覺得那是個格外討厭的熊孩子,所以那個暑假他住了十幾天就堅持要回去,並且後面再也沒答應去母親那邊過暑假。

這幾年間,在野沒見過路朗,隻大概知道他在父母的溺愛下長成了小魔王。

這天他放學回去,在門外就聽到了小男孩的叫聲。

背著單肩包的在野快步走進屋內,正看到九歲的小男孩手裏拿著余千用來吃水果的粉色小碗,而自己兩歲的女兒站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支蒼蠅拍,啪一聲打在了男孩的臉上。

剛才大喊大叫的路朗被打蒙了,而余千蒼蠅拍一丟,突然仰天大哭。

如果在野沒有剛好過來看到這一幕,大概會覺得她被欺負得很慘才哭成這樣。

哭聲引來了在樓上忙碌的溫聆女士,她一看這場面,連忙抱過余千,輕拍著她的背安慰:「怎麼了我們小千,小叔叔欺負你是不是,他不乖,我們打他!」

說著啪地打了一下路朗的胳膊。

從來備受寵愛無法無天的小男孩哪裏受過這種待遇,當下也和余千一起拚著嗓門大哭起來。可是他哭得越大聲越聒噪,余千就哭得越小聲越可憐。

哪怕見證了她打人又哭得先聲奪人那一幕的在野,這個時候也不免覺得:路朗這小子真是欠揍,竟然欺負他女兒。

顯然溫聆女士也是這麼想的,她嚴厲地對小兒子說:「你別嚇到小千,她是你小侄女,才兩歲,你比她大那麼多,又是她的長輩,怎麼能跟她搶東西!」

這個話在野覺得格外耳熟,從前路朗這小子故意哭陷害他的時候,長輩們就是這麼說他的,雖然語氣更溫和一點,但那意思就是他年紀比較大,不該和年紀小的異父弟弟計較。

在野還記得當時他被教育,路朗那小子在後面得意洋洋做鬼臉的樣子。現在他在同樣的話術下哭得撕心裂肺,只能說風水輪流轉。

路朗忽然氣得將手裏余千的小粉碗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默默看著混亂場面的在野見到這一幕,瞳孔驀然收縮。

碎瓷片在地上滑動,落在他的腳邊。在野眼裏驟然生起暴躁與陰霾,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在野平時就是個不愛說話的酷哥,今日格外沉默。在飯桌上,溫聆女士的二婚丈夫路喜書也回來了,他是個華裔混血,長得很俊朗,性格也很爽朗。

路朗賭氣不斷把盤和碗搗得發出聲響,溫聆女士又訓了他兩句,路喜書便在母子兩個之間做調停,很快把兒子哄好了,答應周末帶他出去玩。

溫聆看著父子兩的眼神也很溫柔,但她很快想起什麼,將抱歉擔憂的目光投向在野。

「來,在野,吃點雞翅,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嗎?」她說道。

飯桌上,大概只有兩歲的余千最心無旁騖,她一頓哭搞得路朗鬧了很久,但她自己哭過後就算了,眼睛都沒紅,自在地看電視吃東西,尤其現在,吃的嘴邊都是醬。

在野本來沒什麼心情吃,看她這樣,也默默啃了半盤雞翅。

吃過飯,溫聆女士想找大兒子聊一聊,卻看到他在房間裡收拾余千的東西,攤開的行李箱裏亂糟糟的都是余千的衣服。

「你收拾東西幹什麼,不是說就在我這裏住嗎?」

「我是說暫時住,現在你丈夫兒子都來了,我該回去了。」在野很平靜。

溫聆女士顯得有些無措:「可是,你還要上學,怎麼照顧小千?要是你實在不想在這住,不如白天把小千放在我這裏照顧,你去上學,放學了再來接她?」

在野搖頭:「不用了,我找好了保姆。」

溫嶺女士一愣:「保姆?可是你不是……」

在野不想多說,隻簡單解釋:「早晚要請的,我會多注意。」

他什麼都想好了,顯然留他不住。溫聆清楚這個兒子的性格,但之前相處和諧,心底多少帶著幾分期盼,如今落空,說不出的失望。

在野就這麼帶著余千回去了闊別幾日的家。

家裏只有他們兩個,燈也沒開,顯得很清冷。沒有軟綿綿的沙發抱枕、各種漂亮的裝飾品、溫暖的燈光綠植,也沒有會柔聲說話做好吃的母親。

在野放下孩子,將她的東西放進房間裡。

打開一個空置許久的櫃子,在野將裏面的盒子拿出來。盒子裏裝的是一個黃色的杯子,是他離開當初那個家時,帶出來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

杯子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但這是溫聆女士親手做的。

在延和溫聆年輕時候是自由戀愛,為了和溫聆結婚,在延拒絕了家裏選擇的聯姻對象,兩人結婚後,是圈子裏人人艷羨的一對。溫聆喜歡收集各種餐具和茶杯,在延也給她送了很多。

溫聆曾經去體驗參觀杯子的燒製,很有興趣地帶著丈夫兒子一起做了一套三隻的杯子,一個紅色的是她自己的,藍色的屬於在延,溫暖的檸檬黃色則是給在野。

雖然最後燒出來的杯子不那麼精緻,但意義不同,後來他們一家三口一直用著那一套杯子。

直到在延出軌的消息被溫聆知曉,她崩潰了,在和在延的爭吵中,她親手摔壞了那一紅一藍兩隻杯子。

碎瓷片滾在當時年僅六歲的在野腳邊,象著著他的家庭也和這杯子一樣四分五裂。

最後只剩下這一個黃色杯子。

他晚上看到溫聆女士和她的丈夫孩子用了同一套紅色的餐具,她還是過去那個習慣。從前的杯子雖然碎了,但現在她找到了新的一套。

在野垂眼,將手裏的黃色杯子重新放回盒子裏,推到櫃子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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