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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一潰兵》第一百九十八章 入關?
「這一邊!這一邊!」幾個明軍裝飾打扮的男人被以為闖軍騎兵領著來到了劉宗敏虛設的一處大營。他們好奇的看著四周,先是如松鼠換洞一樣伸長了脖子隨後便是小心翼翼的跟緊了身前的闖軍騎兵。

「總…總旗。」落在隊尾的明軍士兵湊上去來對著自己這一行人的領頭問道。「這闖軍不會把咱們給殺了吧?」

「不會的…吧。」被問話的總旗同樣心裏沒底。他將是視線往身前慢慢悠向前前進的闖軍騎兵背影看去,這麼近的距離對方是絕對聽的明白的。但是對方卻絲毫沒有想打理的心思,這不僅讓其感到了一絲害怕。

「到了。」闖軍騎兵領著他們走到一處大帳外面說道。他下了馬指了指眾人眼前的大帳說道:「劉將軍就在裏面等你們,不過我告訴你們,他火很大。」

「多謝兄弟,多謝兄弟。」明軍總旗趕忙點頭說道。「兄弟,我這還有一些東西……」

「啪。」明軍遞過去的銀子被打到了地上。那一位闖軍騎兵一臉輕蔑的看著自己身旁的這一行人,他厭惡的說道:「不要誤會,我提醒只是擔心你們壞了劉將軍的心情。至於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銀子什麼的我們也不缺,談判破裂後我們自有辦法從你們手中搜出。」

「是…是…是。」這小子這幾位明軍士卒算是徹底墜入冰錐了。

「自己看著辦吧。」闖軍騎兵在撂下了這麼一句之後便走了,隻留下三四個明軍士兵在面面相覷。眼前的土灰色帳布阻隔著他們向著帳內張望的視線,不可置否,他們現在害怕極了。

「那進去嗎」士兵顫顫巍巍的問道。

「咕嚕。」明軍總旗咽下一口口水鼓起勇氣說道:「近,咱們必須得近。」

掀開帳簾,一行五人的明軍士兵畏畏縮縮的走了進去。大帳裏面沒有人,空蕩蕩的,有的只有三四副甲胃——明軍式樣的。

「嘶…這是總兵、這是指揮使、這是遊擊。」明軍總旗上下打量著一旁擺放著的這幾個盔甲。不由論說,這些東西絕對是闖軍士兵親手從明軍將領的屍骸上扒下來的,上面的凹陷便是明證。

「老大,這闖…」說話的士兵被眼前忽然回頭的總旗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硬生生將那一個寇字給咽了下去。

士兵吞了口吐沫繼續道:「闖軍這是想幹什麼……」

「蹬、蹬、噔。」外面愈發響亮的馬蹄聲打斷了士兵繼續說下去的勇氣。他閉緊了嘴,一臉畏懼的看著那大帳的那一處帳簾。

「你們就是來談判的?」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幾個兩腿顫顫的男人輕蔑笑道:「呵…就一個總旗啊。」

「劉將軍好…」被派過來的明軍總旗差一點便就要跪下去了,幸好那一位男人又補上了一句。

「我不是劉將軍,我是他的親兵。你們跟著我來吧。」

「是。」

跟著劉宗敏的親兵,一行五個人兜兜轉轉走到了一處矮小的營帳旁邊。那位親兵一面為他們掀開簾子,一面對著他們叮囑到:「劉將軍心情不好,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是是是!」

「進去吧。」劉宗敏的家丁說道。

這一次諸位明軍終於見到劉宗敏本人了,與他們想像中的不同真實的劉宗敏並沒有異於常人的身軀,一張臉也是正常人的臉。不想是什麼聲名大作的匪寇,到像是一個樸素且高大的鐵匠。

這樣的人落在了陝西人群之中找都找不出來。

「說吧。」劉宗敏冷著言說道。他向後靠了靠,將自己的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說?對!劉將軍啊,我們這是過來談…談那個釋放我們總兵的事宜的。」明軍的總旗先是一愣,隨後結結巴巴的說道。

「條件。」

「我們指揮使說,願意提供慶陽城中的半數財寶和整個環縣以南給劉將軍你們以示誠意。釋放了之後,我們馬上再從軍中拿出兩千兩白銀交付到您手上。」

「呵。」劉宗敏冷笑了一聲,在其身旁的一位親兵則是走上前狠狠的說道:「環縣以南和整個寧夏本來就是我們的。你們還換?真當我們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嗎!」

「夠了。」劉宗敏擺了擺手示意他的親兵退下。隨後他將身子微微前傾,把視線放在了眼前那幾個被嚇到如小雞子一樣的明軍士兵身上說道。

「榆林方面明軍進軍的路線,我只要這一個就可以了。」劉宗敏說完便又將身子向後靠去,他傾斜著看著明軍五人笑盈盈的說道:「不難吧?」

「不…不難,不難。」明軍總旗點頭如搗蒜。

「那回去吧。」劉宗敏站起身來,他擺了擺手對著眼前的諸位明軍說道:「還請各位快回去給那個什麼指揮使復命,我就不留大家吃飯了。」

「是是是!」明軍一面點頭,一面緩緩地向著後方回退。

「跟著他們。」劉宗敏擺了擺手對著身旁的親衛說道。「一路跟過去,順便把明軍的哨探和位置給我摸清楚。」

「是。」親兵旋即走出營帳去。

「什麼?要榆林方面明軍的行進圖?」聽著手下士兵的彙報在慶陽城中的馬庸愣住了,他大聲的喊道:「這種東西我怎麼有?那些榆林兵跟個鬼一樣,誰知道他們在那裏。說不定他們現在都沒有如寧夏呢。」

「說是這樣說,但是我們還是得給對面回點東西。」王品由於之前的站隊成功,現在儼然是軍中的二號人物。

「那怎麼辦?」

「給他一份假的去。」

「行!」

於是第二天一早眾人便又將那幾位明軍士兵打法過去給劉宗敏獻圖,而劉宗敏則是繼續相當熱情的接待了他們,隨後又提出了要求——延安府地圖。

「造假。」王品繼續道。

「好!」

就這樣往返了幾天,劉宗敏快得到整個陝西加甘肅地圖時,一個消息忽地傳入了慶陽城中明軍的耳中。

他們在城外還未趕赴到慶陽府的那七千人被劉宗敏給打破了。

「完了。」王品說道。畢竟那明晃晃的人頭可是造假不了的。

城外明軍推進速度緩慢,在三天的時間裏面居然推進了五十公裡。但這絕非是將領庸頓,實在是闖軍王倬部的阻擊得力。

在得知慶陽被圍後王倬把全部的經歷都放在了阻擊明軍上面。在他心中明了,一旦眼前的這一股明軍再抵達慶陽城下那麼慶陽的失陷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而這樣的阻擊實在

「李翰,這幾天你先把審判的事情放一放。」看著抱著一大摞桉卷的李翰走了進來左晉出言到。

「啊?」面對著左晉突如其來的命令,李翰不免感覺到一絲疑惑。「那這事情放著不管了?」

「不。」左晉搖了搖頭,他站起身來接過李翰送過來的文書說道。「我打算讓薛仁義過去接替你的工作,反正這幾天他也因為腿傷不能指揮士兵。」

「可以是可以。」李翰點了點頭。薛仁義為人寬厚,讓他去接替自己的工作李翰也的確放心。

「昨天的桉卷我都看過了。」左晉目視著李翰說道。

「我感覺黑熊有點問題,他遞交上來的名單裏面大多都查不出什麼事情來。而且這傢夥提供的情報也頗為可疑,最關鍵的是……」左晉稍有些緊張的張望了一下四周,走進李翰小聲對著其耳語道:「最關鍵的是他這幾天行蹤不定,孫守道和我說他經常往城西去。」

「城西?」李翰蹙了蹙眉。這地界一直都西安士紳們所居住的地方,黑熊往這裏跑那麼其意思不言自明。

「是的。」左晉點點頭繼續道:「所以把薛仁義派過去也好看著他,免得這傢夥想不明白。」

「那麼為什麼不?」李翰湊上來小聲到。

「不行。」左晉屏退了左右後說道。「黑熊一直都是以我的密探身份出現在百姓眼前的,如果他都陰謀反明那麼西安城豈不是人人自危?要處理也不能無緣無故的,至少得找到這個傢夥的證據。」

「那這傢夥的手中的兵權?」李翰進一步說道。他們這些跟著左晉一路從遼西林子裏跑回來的大多都對黑熊印象不好,這不僅僅是這個人品行不端。更關鍵的在於黑熊一直都不曾想要融入李翰他們這些人的遼西團體之中。

黑熊宣佈效忠的唯有左晉一人,如此一來對於孫守道、李翰這些人來說他便絕不是所謂的自己人。

儘管李翰他們這些人也大多折服於左晉的個人威望,但他們大抵還是將左晉當作朋友來對待的。就算左晉有朝一日落寞下去,李翰自認為他們這些人還是不會放棄左晉的。

但是那位黑熊則不一般,對方只是把左晉當作一時的金主。就像婊子和嫖客一般,一旦嫖客錢盡其二人的情誼也隨之告吹。

「這件事情我已經讓董艾去幹了。」左晉點點頭說道。「不過畢竟是一路過來的,只要他想明白了我還是可以不計前嫌的。」

「嗯。」李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這些事情他料想左晉應當自己也有所準備,他們這些人要做的唯有再加上一個保險罷了。

「先不了這個了。」左晉揮了揮手事宜對方坐下說道。「我要你去做的事情比判卷重要多了。」

「不會是清查城中糧食吧?」李翰接過左晉遞交過來的茶水說道。

「還是你懂我。」左晉點點頭滿意的說道。他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拭了拭嘴說道:「昨天晚上我翻查了一下軍中糧草,恐怕不夠六天的足數了。」

「五天。」李翰肯定的說道。

「噢?」

「我軍的糧草一般在第二天才計上帳目,所以現在我們應當只有五天的糧草了。」李翰見左晉疑惑於是對其解釋到。「這也是孫督師時期的老傳統了,畢竟糧草多顯示一天,士兵的心便安上一份。」

「原來如此。」左晉點點頭以示自己明了。「我的打算是要你代表明軍去城中征糧,我們要把全城的糧食一起集合起來然後再統一供給出去。」

「我的打算是士兵一天八兩麵食,二兩菜。百姓的話,每日六兩,菜也是依次下推。」左晉一面說著,一面觀察著李翰的表情。「我估摸著這樣統一補給的話,應該可以再撐上半個月左右。而且由於之前拆毀西安外城,城中的木材也夠用。」

「辦法是好。」李翰肯定的點點頭,但隨後他便馬上提出疑問:「不過退知你打算怎樣推行下去呢?」

「劉宗敏不是放出話來要屠城嗎。我們利用一下這個就行了,征糧的時候富戶可以嚴苛一點,威脅一下他們。這些人應該都是有存糧的,而且就算存糧不夠估計他們也有辦法。」

「這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應當怎麼去買這些糧食?」李翰隨後說道。「百姓也知道圍城開始了,他們怎麼甘心把糧食送到我們手中呢?劉宗敏的屠城還是未來的,眼前的餓死確是真實的。」

「我怕他們不肯同意呀。」

「這件事情無礙。」左晉揮了揮手輕鬆到。「人嘛,總歸是這樣的。我今天下午的時候親自去城中擺上一副碗快按照百姓夥食的最低數去吃喝,我相信百姓們不是不識道理的。」

「嗯……」李翰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左晉這樣子乾的確可以安定人心,而且就算左晉吃不飽他們這些旁人還可以給對方開一開小灶嘛。

「那大致的方向就這樣定下來了,之後你在帶些人去核算一下每人每日的夥食即可了。記住,不要有餓死人的現象。」左晉坐在李翰身側的桌子上叮囑到。

「這你倒是不用擔心啦。」李翰保證到。「我是什麼人你退知你又不是不清楚,這種事情不會出什麼差錯的。這件事情對於百姓們執行下去到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那些富商。我怕他們抗命。」

「這有何難?我等下從孫守道那一邊和李洪那一邊分別給你抽些人馬,你就領著這支隊伍和西安城中的官僚去催就可以了。」

「好,這樣倒也可以。」李翰認同到。「噢,說起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一下退知你。」

「什麼事情?」

「我聽孫守道他們說,退知你昨日想要自盡?」李翰目視著眼前的左晉一字一句的問道。

「是有這麼一回事。」左晉倒也沒有迴避,相反他大大咧咧的承認了下來。「這幾天忙得厲害,腦子有些不清楚。」

「是嗎?」李翰問道。

「是這樣的。」

「退知,我知道你是一個不怕死的人。你昨天不會想著自己是為了西安城的百姓去死吧?」李翰緊鎖著眉頭說道。

左晉沒有回話,他後退兩步找到了一個椅子坐下了下來。

「言家姑娘應該和你說的很明白了,我相信你現在應該也沒有這方面的傾向了。」李翰走上前去站在左晉的身前繼續道:「但是,退知。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雖然眼下你放棄了這個想法,不過終有一天你還是會想起這個想法的。」

「退知,你是否有一種所謂的自毀傾向?」

「夠了。」左晉煩躁的說道。

「夠了?不,我認為恰恰不夠。」李翰上去按住左晉的雙肩說道:「退知,外病好醫,心病難治。」

「你懂什麼,這不過……」

「不,我太懂了。從你們把我拋棄在潼關的那一天我就懂了。」李翰冷著一張臉說道。「逃避解決不任何問題,你逃的越多越會感覺到人生的無意義。比起死在自己手裏而已,退知我還是希望你死在戰場上。」

「哼……」

「我的建議是,等這次會戰結束你就成一個家吧。和我們這些人在一起總歸是有所欠缺的,有些事情我們沒法過問,也沒法去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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