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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賦之群英志》第七章 蕭鬱落難驚東宮
第六十一章郭翊臨刑激流暗湧紫旭下山情憾聖上

次日上午,李雲翰騎著快馬趕到了九蓮峰。進了玉華觀,他向紫旭真人呈上了那份叛兵的供狀,訴說了郭翊遭褚漠寒、季溫陷害,將於秋後問斬的經過。

紫旭聽後沉默了許久,問他作何打算?

李雲翰說,實在不行,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哪一條路?」

「劫法場!」

「真是率性而為!」紫旭聽了一臉怒色,「一旦邁出了這一步,無論成敗與否,就再也無法為他洗刷冤情了。」

「師父——」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哪。」紫旭微微一笑,「說來為師和他也算是舊相識了;而今他有難,為師怎不想救!」原來二十多年前,郭翊曾在裴旻麾下任職,那時他就認定郭翊是一位難得的將才,對其格外器重。自從裴旻辭官歸隱後,雖說兩人再沒有見過面,可是心常念之。

紫旭說罷,收好了那份供狀,問聖上現在何處?

李雲翰說,如不出意外的話,應下榻於慶華宮內。

「嗯,事已至此,貧道也只有下山一試了。」紫旭皺了下眉,「至於能否說服陛下,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李雲翰聞聽師父要下山相助,心內頓時湧起了一股暖流,「那我呢?」

「世事無常,非常道哉。」紫旭頓了下,「你且下山,盡量拖住他們用刑;待熬過了明日,上蒼自會顯靈。」

「是,師父;」李雲翰為之精神一振,緩了下又問,「只是弟子仍有一疑問,不知可否講來?」

「但說無妨。」

李雲翰說,據傳九蓮峰下藏有武德秘寶,不知是真是假?

紫旭望了眼李雲翰腰間的玉佩淡然一笑,意味深長道:「上一回你不是派武七來傳過話了……」

李雲翰聽了登時心領神會,「是,弟子明白。」

紫旭又道:「那日確有一探洞者,雖中了我一記五行掌,可惜還是讓他逃走了。」

「這……該不會是元沖吧?」

「元沖……」

「是的。」李雲翰語氣凝重,「此人乃河東幫幫主,擅使一把五行霹靂刀,功夫十分了得,弟子與他交手時曾險些為其所傷。」

「此人長相如何?」紫旭沉吟了片刻,問道。

「元沖獅鼻厚唇,豹頭環眼,左耳之下有一塊黑疤;他名為漕幫幫主,實乃褚漠寒之心腹,負責倒賣糧、鹽等貨物,為漁陽三鎮兵馬籌措糧餉。」

「哼,原來是他!」紫旭輕嘆一聲,「一晃九年了,想不到此孽障竟會投靠了褚漠寒。」

「師父認識他……」

「何止是認識。此人原本叫元沫,曾拜貧道為師,因破了戒規,被我逐出了山門。」

見李雲翰眼露困惑,紫旭於是向他說起了昔日舊事:九年前,貧道進山採藥,忽見一少年和黑熊拚鬥;那少年被熊所傷,遍體鱗傷血流不止,我急忙出手相助,趕走了黑熊。事後我為他治好了傷病,又見其聰慧勇力,遂收他為徒習練武功。

三年之後,我發現他練功不那麼用心了。原來,他偷了我的武學秘籍《五行真經》,背著我偷偷地練。我一怒之下將他逐出了師門。

「噢,原來如此。」李雲翰輕嘆了一聲,一抬頭,只見一隻金羽鷂子急掠而至。到了紫旭真人身前,那鷂子倏的打了個盤旋,輕落於其肩,咕咕叫個不停。

「好了,不說了,你還是趕緊下山吧。」紫旭看了眼天色,話音低沉而急切。

李雲翰諾了聲,隨即告辭而去。

連日來,敏泰一刻也沒閑著。他回京後暗中聯絡了數名原在其父手下任職的舊部,藏身於城外上清觀,密謀著如何劫法場救出郭翊。

敏泰指著一副長安城的輿圖,與眾人細細商討了一番,終於定下了救人的方案、逃跑的線路等。交待完畢,他正要帶眾人離去,卻見岑燊急匆匆趕到了。原來太子擔心敏泰擅自動手,從而影響了全局,故派岑燊前來勸導。

岑燊說,目下達復已說服了褚言忠,欲與戈長風、高先志等一些在京將領聯名上奏赦免郭翊。

敏泰思忖了片刻,問:「那,萬一陛下不答應呢?」

「這,」岑燊遲疑了下,板起了面孔,「無論上奏結果怎樣,將軍切不可輕動!」

「哼,那就用不著不等他們了,」敏泰冷笑道,「還是我自己來。」

「不可。太子有令,命你取消行動!」

「取消……」敏泰拉下了臉,「不行,我已安排好了。」

「你真要劫法場?」

「是的。」敏泰黑著臉,「請轉告太子,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即使敗了,也由我一人扛著……」

岑燊又苦勸了他幾句,見一時難以說服,隻得悻悻離去。

這日上午,秋高氣爽,涼風習習。

荊王借口問安到了慶華宮,坐下來陪炫帝閑聊了一陣。因心裏想著郭翊一案,卻又不知該從何談起,一時惴惴不安。

父子二人正說著話兒,一個小黃門來報,向炫帝獻上了一份奏摺,說是朔方節度使褚言忠呈交的。

炫帝打開了一看,見是褚言忠、戈長風等數名在京將領的聯名信,請求赦免郭翊死罪。

炫帝看了心生反感,隨手將信扔到了一邊,道:「這些邊將也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替郭翊求情。」

荊王見此契機,忙道:「恕兒臣直言,郭翊所供不足為信也。」

炫帝一愣:「哦?」

「兒臣曾去查看過監牢,郭翊確是受了酷刑……」

「霖兒,怎麼你也不識大體呢?」炫帝冷言道,「是父皇想殺他嗎?不,是林弗、季溫、褚漠寒他們一夥給逼的!」

「既然如此,父皇為何還要殺他?」

「是為了朕的江山,永固萬年。」

「兒臣不解,請父皇明言。」

炫帝黯然道:「他們這些人,各執一詞相互指證、攻訐,其間破綻百出。

一開始呢,朕還想著能有幾個重臣站出來為郭翊說上幾句,沒想到除了一個達復,滿朝文武官員竟是出奇的一邊倒,就連楊嗣郎也默不作聲……

對了,還有那個龍標,一點也不識相,初為秘書丞就要扯什麼褚漠寒的老底,言辭激烈,一點也不給朕面子。

唉,當時父皇也是好為難哪,可思來想去總不能為了郭翊一人而去得罪林弗、褚漠寒這些重臣邊將呀!」

「可是如此一來,以後朝中豈不更沒人敢說真話了。」荊王凝視著炫帝,「既然父皇有所察覺,那就收回成命、赦免了他。」

炫帝喟嘆道:「晚了;君命又豈能朝令夕改!」

「這……」

「霖兒,你也太傻了;說白了,父皇是不想讓你去得罪那些朝臣哪!」

「哦?」

「即使郭翊有冤,也不該由你出面求情。」炫帝面帶憂慮,「太子無能,將來有一日父皇老去了,沒有他們這些人鼎力輔助,你如何坐得穩這大寶之位!?」

「是,兒臣明白。」荊王聽了一陣竊喜,畢恭畢敬道。

父子二人又隨便聊了些朝政之事,正相談甚歡間,又匆匆跑來了一個小黃門,說紫旭真人在宮外求見。

「這個老道,他來何事?」炫帝迎風乾咳了兩聲,「就說朕龍體不適,讓他改日再來。」

荊王見起風了,忙在一邊提醒炫帝小心受了寒涼,勸他趕緊回內宮歇息。

炫帝「嗯」了聲站直了身子,由高竣攙扶著緩步離開了。

李雲翰回到了芷園,一進院子便被蕎嬤攔住了,說妙錦和一個陌生漢子正在廳內等候他。

李雲翰進了客廳,見那漢子竟是孔燭,不禁驚喜萬分,寒暄了幾句,問他如何逃到了京城?

孔燭說,那晚在雄武城,他帶著工友焚燒了糧草,被官兵一路追殺。多虧工友們拚死抵抗掩護他脫身,他趁亂跳入了護城河,在水裏潛伏了一夜才逃了出去。

李雲翰慨嘆道:「真壯士也。」

「後來,我為避開官兵一路晝伏夜行趕到了長安,由駱姑娘引見到了芷園,不巧又趕上先生外出了。」

「我呢,為救一位故友,上九蓮峰去見師父了。」

「這……不知先生欲救何人?」

「郭翊將軍。」

「郭將軍,他……」

李雲翰於是將郭翊受女幹人陷害、明日將被問斬之事向他細說了一遍。孔燭聽後耷拉著臉,良久不語。

黃昏時分,李雲翰與孔燭、妙錦等人正圍坐在客廳裡用餐,忽見岑燊神色慌張走了進來。

岑燊說,敏泰欲劫法場,他怎麼勸也不聽。

「敏泰救人心切,這我理解。」李雲翰放下了筷子,「可他一旦出手,非但救不了郭兄,只怕連自己性命也不保。」

「沒錯,這也正是太子所擔心的。」岑燊語氣急切,「要不,李兄再去勸勸他……」

「既然敏泰橫下了心,我勸也沒用。」

岑燊聽了甚是失望:「這……」

「岑兄勿憂,」李雲翰看出了他的心思,「讓武七去見,就說是我派他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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