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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賦之群英志》五十一章 七巧樓太子傷心乞賢妃
第五十一章七巧樓太子傷心乞賢妃

夕陽西沉,夜幕徐徐降臨,紫辰宮內華燈初上,香煙裊裊、人影婆娑。

為慶祝七夕節,寅時一過懿妃便在四個宮女的陪侍下開始了梳妝打扮;炫帝悠閑的坐在龍椅上,一邊手捧著茶杯,不時打量上她一眼,誇讚幾句她的妝容。

這時,高峻進來稟道:「奉陛下旨意,四位皇子已在七巧樓恭候多時了。」

「嗯,朕知道了;」炫帝輕輕揮了下手,示意他退下。

高峻並沒有退走之意,又道:「陛下,只是皇長孫李聿未到。」

炫帝皺了下眉,問:「聿兒為何沒來?」

「這,臣還沒來得及過問太子。」

懿妃擰過了頭,怨道:「這個太子越來越不像話了,連父皇的話也不當回事。每次見他總是哭喪著臉,沒一點好心情,真是的。」

炫帝聽了有些慍怒,道:「待會兒見了,朕非得好好訓誡他一番不可!」

正說著,一個小黃門來報,說是楊嗣郎求見。

炫帝聽了很是不悅,道:「這些臣子,過七夕了也不讓朕消停片刻,不見。」

「陛下且慢。」懿妃回過了身子,「兄長此時覲見,想必是有什麼要事。」

炫帝聽後笑著答應了。

不一會兒,楊嗣郎進了殿內,拜見過炫帝。

炫帝耷拉著臉,道:「楊愛卿,過七夕了也不歇著?」

楊嗣郎聽了嘿嘿一笑,雙手捧著一隻七彩寶匣畢恭畢敬道:「陛下,為賀此佳節,微臣特獻上鏤金鴛鴦香球一隻。」

炫帝見了不免有些失望:「不就一隻香球,也煩勞愛卿親跑一趟。」

「陛下,此物乃臣命人精心定作,願陛下與懿妃娘娘合美百年。」

懿妃走到了近前,一把拿過了那隻香球,笑道:「兄長費心了。」

「好,朕收下了。」炫帝有些尷尬,「愛卿此來不單是為了獻寶吧?」

「是的,陛下。」楊嗣郎不慌不忙,「目下又到了例行北使漁陽之時,臣以為還需提早做好安排。」

炫帝聽了隻覺好笑:「此等屑小之事,愛卿也牽掛在心哪……」

懿妃似乎察覺出了楊嗣郎的心思,道:「陛下,兄長好意提醒,是為了李唐社稷著想。褚將軍長年戍邊在外著實不易,就連臣妃昨晚也夢到了他呢。」

「嗯,是該慰問他了。」炫帝緩了下神,「此等小事何需上奏,楊卿安排便是。」

楊嗣郎聽了心頭暗喜,當即諾了聲。他正欲起身離開,卻被炫帝叫住了,問他,北使可有合適之人?

「回陛下,臣以為侍禦史達復可勝此任。」

「達復……」

「正是。此人行事忠心、謹慎,且曾戍邊多年,熟悉邊關事務。」楊嗣郎恭聲答道。

「嗯,此人做事公允、素有廉名,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炫帝輕捋了下銀須,「好,朕答應了。」

隨著夜幕降臨,皇宮內外亮起了成千上萬隻彩燈,宛如黑夜裏無數隻璀璨奪目的星星。

乞巧樓下,廳堂內點綴著上百盞燈火,給這個寧靜幽黑的夏夜平添了幾分暖意。

平鈺端坐於席首一側,太子抱著幼子李莧相鄰而坐;十六皇子荊王、以及盛王、豐王等人各攜其妃依次坐開。

廳堂外,臨近草坪邊,賈升正帶著一眾樂工靜候。

寧芯走到了賈升跟前,問他,為何不見王詰呢?

「這……」賈升面露一絲驚慌,「賈某也在等他呢。」

寧芯哼了聲,旋即走到了平鈺公主身邊,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平鈺聽了有些惴惴不安,抬起頭來漠然凝望著遠處。忽見一隻老鷹從半空俯衝而下,撲向草叢裏的一群正在覓食的灰雀,啄傷了一隻小雀。那鳥兒拍打著翅膀拚命掙扎、哀鳴。

李莧見狀急忙跑上前去,欲驅趕那老鷹,不小心被石塊絆倒了,劃破了衣衫。

那老鷹轉過身子欲啄李莧,平鈺公主見勢不妙隨手抄起一隻玉碟甩了過去,嚇跑了老鷹。

太子起身向平鈺深鞠一躬道了聲謝,走到了李莧跟前仔細察看了一番,命付果取出了隨身所帶的針線,親手為李莧縫補起了衣衫。

這時,炫帝帶著懿妃等人到了,眾人急忙上前參拜問安。

炫帝見太子手裏拿著針線,頗為納悶,道:「恆兒,為何帶著針線?」

太子怯怯道:「回父皇,方才莧兒為救小鳥不慎劃破了衣衫,兒臣怕有失體面,隻好臨時縫補一下。」

「恆兒也未免太矯情了,是想做給父皇看吧。」懿妃冷冷地道。

「兒臣不敢。」太子氣色平和,「莧兒自小失母,兒臣隻好代母為之,外出之時常備以針線、傷痛之葯,以備不需。」

炫帝微微點了下頭,俯下身子輕撫著李莧,道:「小愛孫,沒傷著吧?」

「沒有,多虧皇姑奶出手,趕走了老鷹。」李莧道。

「皇兄,剛才都是小妹親眼所見。」平鈺上前一步,「欣逢七夕佳節,怎能少得了穿針引線呢。」

炫帝聽了哈哈大笑:「是呀,七夕乃乞巧之節,不僅要乞求手巧,更要乞求心巧,待會兒宮女們還要比賽穿七孔針呢。」

炫帝回頭又瞅了眼太子,問:「皇長孫呢?」

「回父皇,聿兒前夜讀書較晚,受了些風寒,兒臣怕傳染給他人,故而沒叫他來。」太子小心回道。

「恆兒,這都是你照顧不周哪。」炫帝說著走到了龍椅前坐下了。

「是,兒臣知錯。」太子從桌上取過了一隻漆黑木匣,雙手呈與炫帝,「七夕佳節納涼之夜,兒臣特獻上賀禮一份。」

「是何賀禮?」

「三色冰酪。」

炫帝遲疑了下打開了木匣,一股冰酪的香氣立時撲鼻而來,沁人心脾,當即龍顏大悅,道:「不錯,目下三伏未盡暑氣正熱,你這份孝心難得哪。」

「回父皇,此冰酪乃兒妃蕭良媛親手所製。」

炫帝皺了下眉,道:「蕭良媛,她不是在罔極寺嗎?」

「是的。罔極寺距皇宮有數裡之遙,她提前半個時辰做好了,盛在裝有冰塊的木箱裏,爾後用快騎運來。」

「好,父皇且品嘗一下。」炫帝說著取出了一塊冰酪,吃了兩口,連聲稱讚,「不錯,冰涼柔滑細膩如絲,真乃人間美味。」

平鈺笑道:「太子賢孝,酷暑之日獻上此等美味,皇兄可真是有福哪。」

「嗯,那是。」炫帝聽了十分得意,對著懿妃輕輕一笑,「愛妃,你也品嘗一下吧。」

宮女為懿妃盛了一塊冰酪,懿妃吃了一口,冷冷道:「此味確是不錯,只是太過寒涼,陛下不宜多食。」

炫帝聽了愣怔了片刻,隨即呵呵一笑,輕聲喚李莧前來吃上一塊。

李莧到了炫帝身邊,道:「皇爺爺,這是父王獻給您的,我不能吃。」

炫帝聽了黯然不語。

李莧又道:「皇爺爺,我還會唱乞巧歌呢,你想聽不?」

「嗯,想聽。」炫帝雙眉舒展,「這小孫兒,不僅乖巧,小嘴也甜。」

李莧正要開口唱時,懿妃揮手止住了:「陛下,可別忘了皇妹之事。」

炫帝聽了恍然有悟,扭頭問一邊的平鈺:「小妹,上次你說的那位青衫之交可曾到了?」

平鈺臉色一紅,略帶些羞澀,輕聲道:「回皇兄,他因故要晚到一會。」

「晚到……」炫帝愣了片刻,又問,「不知這位雅士如何稱呼?」

「太樂丞——王詰。」平鈺低聲道。

「噢,原來是他呀!」炫帝朗聲笑道,「小妹真是好眼力;此人不僅長相俊美,且才學俱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聲名譽滿京城哪。」

「好是好,就是性子軟懦了些。」平鈺淡淡的回了一句。

「小妹,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屑小瑕疵何需計較!」炫帝唉嘆了下,「父皇與母后仙逝多年,朕又因忙於朝政,疏漏了你的情感之事,為此常常是夜不能寐哪。」

炫帝說著滴下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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