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林南征拉著洪望嶽走到走廊下，拿著水瓢舀了些水，倒著讓洪望嶽洗洗黑乎乎的小手。

「小公子這手上蹭的什麼？」林南征看著使勁兒揉搓雙手的他道。

「墨汁，給娘親磨墨來著。」洪望嶽洗著手說道。

林南征看看掛在草席上圖，又看看洪望嶽的手，「這個當娘的真不知道心疼孩子。」

「能給娘親磨墨，俺高興。」洪望嶽仰著小臉開心地說道。

算了，跟個孩子說什麼？回頭跟洪娘子計較去。林南征在心裏腹誹道。

林南征將水瓢放進了木盆裡，回頭看著洪望嶽道，「甩甩，一會兒就幹了。」

正甩著手上水的洪望嶽乖巧地點點頭，「嗯！」

洪望嶽手幹了，才走到了韓擒虎身邊，眼裏盯著窩窩頭。

韓擒虎將窩窩頭遞給了洪望嶽，然後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吃吧！喝粥的時候說一聲，我喂你。」

「嗯！」洪望嶽點點頭才咬了口窩窩頭，「熱的。」

「這樣軟和，涼了硬，咬不動。」韓擒虎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一抬眼看著大傢夥都望著自己，「看我幹什麼？看圖啊！」

「俺知道洪娘子會畫圖，不知道她這一天沒吃飯啊！還讓小公子磨墨。」陳中原站起來黑著臉道，「這可不行。」轉頭看向莫三丫道，「三丫不是讓你跟著的嗎？」

「洪娘子去了宮城，俺不會騎馬。」莫三丫一臉懊惱地說道，非常後悔。

「笨啊！腿兒著去也行啊！」陳中原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道，直接拍了他個趔趄。

「知道了，俺以後一定跟著，走著也跟著。」莫三丫非常認真地說道，「下刀子俺也跟著，絕不離開洪娘子。」

韓擒虎聞言話在嘴裏滾了滾，又咽了回去。

「曹老，這路咱怎修啊！」陳中原坐下來看著掛圖問道。

「俺看著有些路沒了，上面寫著水，是被淹了對吧！」江水生眼睛盯著掛圖說道。

「對！」曹懷民高興地說道，「這圖裏將被淹的地方標註的非常的清楚，所以這路該怎麼墊也有初步想法。墊多高得去現場看看。」

「為啥？這不是很清楚嘛！」陳中原好奇地問道。

「圖上和實際距離是又差距的。」曹懷民聞言一愣，隨即語氣溫和地說道。

「這段路俺經常走，下點兒雨就淹，要墊的話得費不少的勁兒。」方大鎚站起來說道。

「咱們人多不怕，要墊多高，就給它墊多高。」陳中原好爽地說道，「這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啊！」

曹懷民聞言臉色露出燦爛的笑容，「鵝卵石拉來了，我已經操平過了，線已經用麻繩畫好了，明兒咱們開始先將營地修條路。」

「好嘞！」齊聲喊道，一個個熱情的很！

「都看完了，這天不早了都散了吧！」林南征鳳眸直視著他們說道。

陳中原走過來抱上洪望嶽，和莫三丫他們陸陸續續地提溜著小馬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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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懷民將路況圖給取了下來，好好的小心翼翼的給疊起來。

「曹老這樣疊容易起摺痕，還是得想辦法保存好。」林南征鳳眸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按說捲軸最好了，可是這太大了？」曹懷民為難地說道，這他能不知道嗎？「紗絹軟趴趴的，不好卷。表湖一下沒有工具，太慢了，很快就要用上了。」

「嗯！」林南征看著還依舊掛在牆上的草席道，「把它縫到捲軸上，這樣卷方便！」

「這草席不夠大。」韓擒虎看了看掛在牆上的草席微微搖頭道。

「再編一個唄！」林南征簡單輕鬆地說道，「這有何難。」

「那成！」曹懷民忙不迭地點頭道，「明兒我就割草編席子。」

「曹老會編席子？」林南征毫不掩飾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這些日子學會的。」曹懷民將圖放在矮榻上，拿著腰扇轉了轉，搖了起來，揮趕蚊子。

「爺爺學了好多呢！」曹遠山忽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們說道，「讓我看遲早這洗衣服做飯都得學會了。」

「沒了僕人可不得自己來嘛！」林南征聞言一怔，隨即笑道，「我也是自己。」

彼此相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

「我們走了。」韓擒虎雙手抱拳朝曹懷民拱拱手道。

林南征拱了拱手道，「不打擾你休息了。」

「我送你們。」曹懷民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們倆道。

「不用，不用這麼客氣，這外面蚊子多。掀開簾子把蚊子放進來了。」韓擒虎朝他擺擺手道，「留步、留步。」

「那慢走，我就不送你們了。」曹懷民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離開，消失在眼前才坐了下來。

曹懷民一回頭就看見自家小孫子手伸向了圖，緊張地說道，「哎！別動，別動。」

「爺爺，我就看看。」曹遠山眼巴巴地看著他說道。

「等我編好草席表湖好了，你再看。」曹懷民撥拉開他的手道。

「洪娘子畫的真好，我只是好奇怎麼畫的這麼像。」曹遠山又大又圓的大眼睛看著他說道。

「畫的是好，我畫的圖也不差啊！」曹懷民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爺爺畫的多是房子、宮殿，這城外的景色特別的少。」曹遠山實話實說道。

「那爺爺也會畫呀！」曹懷民不服氣地說道，「回頭我也畫給你。」

曹遠山看著不服輸的爺爺笑了笑道，「要畫無定河嗎？」

「當然了。」曹懷民點頭認真地說道。

「我陪著爺爺，這路可不好走。」曹遠山乖巧懂事地說道。

「你呀不用跟著我，跟著洪娘子好好的學，跟著你韓叔他們好好的練。」曹懷民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爺爺還想看著你上戰場打夷狄呢！」

「可是爺爺，您技藝總得後繼有人吧！」曹遠山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那麼多孩子呢！誰還不能繼承我的衣缽呢！」曹懷民目光異常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爺爺！」曹遠山陡然拔高聲音高興地說道，「您……您願意教別人？不藏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