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啊！這樣列豎式，保留下來如何算出來的過程，你用算盤的話是無論如何保留不下來的。」洪連朔如墨玉般的雙眸閃著溫潤的光看著他說道。

曹懷民聞言蹭的一下激動地站了起來，來回的踱著步，高興地甚至如孩子般的又蹦又跳。

「曹大人這是怎了?」面對著有些癲狂的林南征給嚇得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太高興了。」洪連朔瑩潤的黑眸看著他們笑道。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林南征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算學可以像文學一樣記錄下來，流傳後世。」洪連朔清澈透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算學有啥子，平日裏用的很少？」林南征劍眉輕挑看著她說道，感覺太誇張了吧！「像我徵集糧草，用數才大，平日裏哪裏用得著。」

「你懂什麼？」曹懷民黑著臉沒好氣地看著他數落道，「小到蓋房子，建城牆，大到長城，沒有算學的支撐，你建什麼？」

「我說的是普通人。」林南征聞言抿了抿唇小聲地辯解道。

曹懷民遺憾地說道，「我們的算學書籍隻留下了結果，卻沒有過程。這學起來費勁兒還費力。」

「生活中許多方面都離不開算學，算學可以說是基礎學科了。」洪連朔點漆黑亮的童仁折射著斑駁的陽光看著他們說道，「算學表達式實在太重要了。」

數學是科技發展的基石！自然學科都需要大量運用數學工具。

數學表達式的運用，大大改變了科學技術的積累方式，可以讓許多傳承不在失傳。

「這個……」林南征聞言撓撓頭道，「感覺不出來。」

「哎！墨家許多技藝機關術都失傳了，為什麼？」洪連朔冷峻的眸子看著他們說道，「這能工巧匠沒辦法來表達自己的智慧和發明。由於缺乏簡潔有效的表達方式，這能工巧匠都是通過師傅帶徒弟，只能口耳經驗相傳，來進行技術的傳播和積累的。」

「所以您進皇宮首先就去的藏書閣，禦書房。」林南征鳳眸圓睜看著她說道。

「對！書中自有黃金屋，由於算學不能記載，這一點讓新王朝斷層非常嚴重。」洪連朔非常氣餒地說道，「你們讀過書，這書寫有時候還能寫錯呢！就別說口耳相傳，失之毫釐、謬以千裡。這種傳播鏈條很脆弱的，這一個師傅這輩子能帶幾個徒弟，其中又有多少徒弟能夠真正繼承師傅衣缽的。」

「您就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韓擒虎聞言開口道。

「對！還有這留一手，才是最可怕的，他留一手，他也留一手，最後大家都沒了。」洪連朔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們說道，「就不能精益求精嗎？就不能更進一步嗎？」

「就如現在戰亂，傳播途徑就斷線了，技術就直接失傳了。」洪連朔雙手合十非常慶幸地說道，「我現在非常感謝胡兵沒有一把火把燕都城給燒了。」雖然這藏書閣和禦書房的書相較於她讀過的真是少的可憐。

「還有它很不利於技術的革新，因為有條件了解這種技術的人，太少了，相當於秘傳之術了，幾乎是不對外公開的。」洪連朔手中的樹枝輕點著地面道，「有了成熟的算學表達方式，有些就不會是秘傳之術了。」

「這也不好傳播呀！」林南征聞言鳳眸猶疑地看著她說道，「謄抄也很麻煩的。」

「看來忠伯不僅要刻字，還要刻圖形，算式……」韓擒虎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說道。

「擒虎什麼意思？」曹懷民聞言抬眼看向他問道。

「印字啊！」韓擒虎淺褐色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咱們都有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這可以刻文章呀！砰砰砰……」手比劃著，「想怎麼印都可以，字體排列組合，千變萬化。」

「我的天。」曹懷民驚得眼睛差點兒被瞪脫了窗，「這下子可以印成書籍，每人一本都不是問題。」

「對呀！」韓擒虎笑著點頭道。

「這注意是洪娘子想出來的嗎？」曹懷民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洪連朔肯定的猜測道。

「曹老怎麼猜到的。」洪連朔饒有興緻地看著他笑道。

「很簡單啊！擒虎有那本事還會到現在才提出來嗎？」曹懷民渾身透著喜悅看著她說道。

「經過印刷術的普及，大家都能看到演算的過程，我就可以發現，我在那個數當中存在問題，在我的基礎上進行修改，修改出新的公式，再通過印刷術又進一步進行新一輪的普及。」洪連朔神采奕奕地看著他們興奮地說道。

「這算學還能突破啊！」林南征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當然了，這個一點兒做不得假，丁是丁，卯是卯的。」洪連朔深邃如寶玉的眼眸看著他說道，「後人在先人的基礎上堅持不懈的努力一直在突破，可以取得一個又一個的進步。」

「我怎麼感覺不到？」林南征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怎麼說呢？」洪連朔食指輕輕扣著眉毛，「我們平日裏射的箭怎麼樣才能射的最遠，這些是都可以計算的。」

「啊！」林南征鳳眸圓睜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道，「這怎麼可能？」

「這射箭不是勁兒大射的就遠嗎？」陳中原單純地看著他們說道。

「那你們說這飛出去的箭是直線射的遠，還是有弧度射的遠？」洪連朔雙眸充滿興味看著他們說道。

「這箭不是直線嗎？」江水生伸手比劃了一下道，「當然有風的話，就不一定了。」

「你們呢？也是這麼認為的嗎？」洪連朔目光掃過其他人道。

「聽您這意思，水生說的不對。」林南征判斷道。

「是有些弧度才最遠。」曹懷民直接撿起地上的樹枝在地上戳了一個點兒，畫下直線和弧線，「角度不同，弧線也有長有短的。」

「啊！這怎麼可能？」林南征手比劃著，比劃著，「還真是？」

「這太神奇了。」陳中原眼睛瞪的賊大看著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