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奸耍滑呢？」洪連朔警醒地看著他們說道，他們的心眼子可比眼前的他們多的多。

環境磨礪出來的，都成了生存的本能了。

即便心裏有準備，想像和現實是有差距的。

只有親身經歷後，才知道這日子苦不苦！

「就這麼點兒人，偷奸耍滑還看不出來啊！」陳中原嘿嘿一笑道，「實在不行了，這路咱們一段、一段的，任他們折騰去。」黑著臉道，「就別怪咱心狠了，那就對不起，想吃好的就不可能有了，餓不死就中。」

「咱這裏不養廢物。」江水生認同地點點頭都。

洪連朔聞言幽深的黑眸輕閃，還真是簡單粗暴，「這樣不行。」

「為什麼不行？」陳中原聞言頓時不樂意道，「又沒打罵他們，還給他們吃的，這已經很不錯了，咱不也吃得這些嘛！大家都一樣，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你們沒有根據他們擅長的分配他們嗎？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才能事半功倍。」洪連朔雋黑的童仁漆亮幽深地看著他們說道，「把不合適的人放在不合適的位置上，簡直是場災難。」

「擅長？別提了！」陳中原垮著臉看著她說道，「咱們好歹有把子力氣，他們呢！弱不禁風的跟娘們兒似的，一個大男人還撲什麼粉？俺是看不慣！」

「提擅長他們跟你說擅長伺候人。」江水生深吸一口氣才壓住自己的脾氣。

洪連朔聞言這不是有怨言嘛！

「俺想跟您說，這學好不易，學壞太容易了。」江水生面色凝重地看著她說道，乾脆地說道，「把他們給集中起來，別帶壞了願意幹活的人。」

洪連朔輕輕摩挲著額頭，一個腦袋兩個大，「這種情況多嗎？」可千萬別多了。

「那倒沒有，大部分選擇留下來的，心裏都有吃苦的準備。」陳中原想了想說道，「只不過想像中的終究不一樣，誰知道後悔了沒有。」

「嗯！」洪連朔聞言食指蹭蹭鼻尖道，「走吧！聽聽他們有什麼想法？」

「這用得著聽他們的想法嗎？」陳中原撇嘴不忿地說道，「您就是太好了，這有些人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今時不同往日！要本事沒本事的，還想過以前的生活，那怎麼可能？做白日夢呢！」

洪連朔邊走邊問道，「那些太監表現如何？」

「太……太監？」陳中原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麼驚訝幹什麼？內城救回來那麼多人，什麼樣的人沒有。」洪連朔好笑地看著他們說道。

「俺沒那麼驚訝，俺沒接觸過，不過俺聽說那太監忒壞了，都不是好東西。」陳中原大環眼環視了一圈小聲地說道。

「惡名遠播，遠的有趙高，這近的有東漢末年的十常侍，禍亂朝綱，禍國殃民。」江水生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反正不是什麼好人。」

「知道的還不少。」洪連朔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江水生微微仰著下巴看著她說道。

「那你們接觸過他們嗎？」洪連朔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頗有些自得的江水生說道。

「沒有。」陳中原聞言立馬搖頭道。

「這他們都在宮城中，俺們連內城都進不去，哪裏能見到他們呀！」江水生小聲地都囔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沒有接觸過怎麼敢說這人是好是壞呢！」洪連朔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像中原，長相……抱歉啊！拿你舉例了。」

陳中原聞言一愣，隨即擺手笑道，「沒關係，想說俺長的凶神惡煞的是吧！」嘿嘿一笑道，「其實俺不壞的。」

「對呀！」洪連朔清澈靈動的大眼睛看著他說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咱們不能以貌取人。」

「嗯嗯！」陳中原他們受教的點點頭。

「哎！你們接觸過他們嗎？」洪連朔想起來看了看他們問道。

「接觸過。」江水生聞言說道。

「能看出什麼不同嗎？」洪連朔黛眉輕挑看著他們問道。

「不同？」陳中原食指摸摸自己如毛毛蟲般的眉毛道，「他們穿上太監的衣服俺看得出來。」

洪連朔聞言搖頭失笑道，「跟咱們一樣穿著粗布麻衣呢？」

「這個？」陳中原遲疑地看著她老實地說道，「看不出來。」

「除非他們有意避著俺們。」江水生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道，「說話，行為舉止跟俺差不離兒。」猛地想起來又道，「能看出來，看得很分明？」

「怎麼看出來的？」陳中原好奇的瞪大眼睛看著他說道。

「他們的腰板比咱還彎，比販夫走卒更彎。」江水生晦暗不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還用說嘛！伺候的人活兒，這輩子到死就不可能直起腰板來。

一時間空氣中安靜的很！

「洪娘子。」韓擒虎和林南征走過來看著洪連朔拱手行禮道，緊接著又道，「中原、水生。」

「韓將軍、林將軍。」陳中原和江水生兩人朝他們倆拱了拱手。

「你們怎麼在這兒，不是說去見見他們的嗎？」韓擒虎視線落在洪連朔身上道。

「在去之前，我想知道士族養孌童成風嗎？」洪連朔面沉如水地看著韓擒虎他們倆說道。

「咳咳……」林南征被她給驚得直咳嗽。

「有那麼震驚嗎？怎麼他們做得，我還說不得嗎？」洪連朔黑著臉看著他們說道，「好好的將男孩子給扭曲了。」

如果是天生的這也沒辦法了，但很多都是沒了活路，給賣了，在懵懂時期被故意養成的。

「呃……」韓擒虎聞言吞咽了下口水，輕撫額頭非常尷尬地說道，「這個北方較少。」

不是因為圈養孌童成風，而是跟她討論這個有些不舒服。

「那就是有了。」洪連朔澄凈的目光在韓擒虎和林南征身上轉了轉去的。

「沒有、沒有。俺絕對沒有。」韓擒虎一個激靈趕緊搖頭道，「我沒有這個嗜好。」小聲地又道，「習武之人不能縱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