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倒是樂觀，我可沒多大的信心。」韓擒虎茶色的童仁看著她微微搖頭道，「你不知道這徭役和兵役有多難！」

「難嗎？」洪連朔瑩潤的雙眸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他們可是都爭著搶著要從軍的。」

「呃……」韓擒虎被堵的啞口無言，這事就發生在眼前，辯無可辯。

「那為什麼差別如此之大，這人還是那些人？」韓擒虎皺著眉頭想不通。

「以利的角度來說，利己還是利他。」洪連朔溫恬而無辜地彎起眉眼看著他們笑道，「再簡單點兒說，俺把大家當做人。」

「咳咳……」韓擒虎輕咳了兩聲，臉色漲的通紅，「韓家出名的厚道人家了，可也沒有洪娘子這樣。」

「是真心還是假意，百姓有眼睛看得見。即便說話無人傾聽，這心裏有桿秤，門清。」洪連朔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彷彿盛夏吃了井水鎮過的西瓜一般砂甜，沁涼。

「誰也不是傻子。」林南征深有體會道。

「是啊！你把人家當傻子，最終發現自己才是傻子。」洪連朔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您這說話還真不客氣。」林南征哭笑不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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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兒，這路滑，別連人帶馬給摔了。」洪連朔深邃的黑眸看著泥濘的路說道，「不聊了，不聊了。」

話音剛落，林南征跨下的馬腳打滑，差點兒沒摔的人仰馬翻的。

「小心，小心。」韓擒虎緊張地直嚷嚷道。

林南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出了一身的汗，緊拉著韁繩說道，「呼……嚇死俺哩。」

「這路是得修修，親身體驗。」林南征一臉正色地看著他們說道。

「呵呵……」洪連朔聞言搖頭失笑道，「咱們慢點兒走，正好看看兩岸情況。」

走得慢也比腿兒著快，洪連朔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城郭，這路況明顯好了，「走吧！咱們加快速度。」拍著馬屁股，提高了速度。

「我這馬成了泥人了，回去給你好好的洗洗。」洪連朔眸光溫柔地看著跨下的馬兒道。

馬兒跑的更快了，甩起來的泥點子，讓洪連朔都逃不過。

「呵呵……」身後不遠處的韓擒虎笑了笑道，「看來回去都得洗洗。」

「沒有熱水怎麼辦？」林南征擔心地說道，「這河裏的水肯定渾濁的洗了也白洗。」

「用井水。」韓擒虎笑道。

「那多涼啊！」林南征打了個寒顫道。

「大男人還怕什麼涼啊！」韓擒虎鄙視地看著他說道。

「有柴火嗎？」林南征忽然想起道，「燒些熱水就好了，早知道下雨多砍些柴了。」

「呵呵……早想到了，因為怕下雨沒有乾柴可燒，中原將做馬扎的廢料都存著呢！」韓擒虎淺褐色的童仁看著他又說道，「這些日子咱不是都燒的野草嘛！」

「想起來了。」林南征嘿嘿一笑道，「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說起井水，下這麼大的雨，不敢保證井水會不會渾濁。」洪連朔放慢速度與他們並排道，「早點兒打上來，澄清，一定要燒開了。」

「知道。」林南征笑著點頭道，「這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

「磨出繭子也要記住了。」洪連朔一臉正色地看著他們說道。

「記住了！」韓擒虎忙不迭地說道，一抬眼看著岔路口道，「我們得分開了。」

「明兒我再去虎賁營。」洪連朔琉璃色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是！」韓擒虎拱手應道，「您先走。」

「我走了。」洪連朔朝他們拱了拱手，騎馬離開。

韓擒虎和林南征兩人目送她離開，漸漸的消失在眼前，才騎馬走了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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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虎咱真的要修河堤嗎？還有修路？」林南征騎著馬慢悠悠地說道。

「怎麼了？剛才你可是說的這路非修不可，一會兒的功夫變卦了。」韓擒虎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別人修沒問題，讓我肩扛手提，風吹日曬的。」林南征打了個寒顫道，「想想就恐怖。」

「你這人呀！」韓擒虎聞言搖頭失笑道。

「我這人怎了，我就不想掏苦力，受不了。」林南征撇撇嘴極不情願地說道，「再說了，這路要怎麼修？也像城裏用青石鋪嗎？這青石都是用手一點一點鑿的，這得需要多少人，又得鑿多久，才能將路鋪好了。關鍵這路你要修多長。」

「如果只是土夯呢！將路夯瓷實呢？」韓擒虎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積極地說道。

「那這路得年年修。」林南征聞言沉吟了片刻就道。

「年年修？」韓擒虎微微搖頭道，「這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林南征拍拍馬鞍道，「這萬馬奔騰，青石都能給你踩碎了。」

「不可能萬馬奔騰的。」韓擒虎想也不想地說道。

「喂喂！咱可剛被人家給圍了，那夷狄的騎兵。」林南征指指他跨下的坐騎道，「多健壯，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會有的，這樣的經歷一次就夠了。下一次禦敵與家門之外。」韓擒虎剛毅的臉龐看著他堅定地說道。

「那也這馬走多了或者拉著貨的架子車走多了，這路能承受的住嗎？」林南征黝黑的雙眸看著他嚴肅地說道，「短時間沒事，長時間呢？」

韓擒虎聞言抿了抿唇，態度堅決地說道，「這秦始皇還能把長城修好呢！我不信咱幹不了。」

「那長城至今還毀譽參半呢！」林南征錯愕地看著他說道。

「如洪娘子所說，這長城誰沒事天天爬，這路可是天天走的。」韓擒虎樂觀地說道，「這路修好了，好走了，誰不念著好啊！」

林南征聞言閉了閉眼，「這路要修到猴年馬月啊！」

「用土坯鋪地行不行？」韓擒虎明亮的眼眸看著他說道，「這蓋房子還行呢！」

「剛才那土坯房被衝垮了，這土坯泡久了，會怎樣？」林南征看著天真的他說道，「你這麼積極出謀劃策幹什麼？真想跟著洪娘子修路啊！」

「我覺得這是好事。」韓擒虎茶色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