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司馬聞言搖頭失笑道，「真要有那本事，我至於愁眉苦臉的嘛！」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司馬清明的眼睛看著他說道，「北邊人家是一路打出來的，中原那大大小小的朝廷，挨個的滅！打夷狄更是打的他們哭爹喊娘的，一個個部落，挨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咱呢！這南方承平已久啊！」苦笑一聲道，「別聽外面吹捧的什麼百戰百勝，咱都是以多欺負人家少民，真正打仗的有幾回。」重重地嘆口氣，「真打起來，咱只有挨揍的份兒，別妄想打贏北邊。」

「那怎辦呀！」大舅子著急地看著他說道，「這是一點兒後路都沒了，只能硬拚了。」

「不知道。」大司馬微微搖頭道。

「不知道？」大舅子陡然拔高聲音道。

「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大司馬摁了摁自己的耳朵道。

「咱不為自己，也該為孩子們想想。」大舅子著急地看著他說道。

「生就的這命，天意如此，非人力所為。」大司馬抬眼透過竹簾看著藍藍的天空道。

「這還沒打呢！你怎麼就認輸了。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大舅子喘著粗氣看著他說道，「往日的氣勢哪去了。」

「你也說了往日的氣勢？」大司馬眼神黯淡地看著他說道，「現在是氣短啊！不但氣短，還有隨時拆台的，在背後捅刀子的。你拿什麼跟人家打。」

「別看著一團和氣，這內裡早已經千瘡百孔。」大司馬眼眸溫和地看著他說道，「就這樣那些人還在朝堂鬥個你死我活的。」哂笑道，「可笑啊！可笑！」

「自詡為世家大族，他娘的，還不如那地裡的老農民有用，起碼人家自食其力。」大司馬指著朝堂方向道，「都特娘的啥玩意兒，不知死活的東西。聖人沒說錯啊！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那咱怎辦？」大舅子癱坐在藤椅上，眼神毫無光彩地看著他說道。

「等吧！等人家打進來，是死是活，人家說了算。」大司馬慢悠悠地說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你好歹也掙扎點兒。」大舅子苦笑一聲道。

「越掙扎死的越快。」大司馬清澈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不是，你真的打算為那些士族陪葬啊！」大舅子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怎麼可能？憑什麼？」大司馬直接翻了個白眼道，「他們不配。」

「那怎麼辦？」大舅子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說道，「打不行，投降也不行，連個活路都沒嗎？」摩挲著藤椅的扶手，「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嗎？」

「咱跑呢？」大舅子突然坐直身體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說道。

「跑？」大司馬聞言眼前一亮道，隨即又搖頭道，「往哪兒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人家也不會放過咱呀！」

「這想當年匈奴都能向西，向北、向東跑，咱不能嗎？後來不又起來了。」大舅子雙眸冒著綠光看著他說道，「咱往南跑，西南那大山裏貓著，誰也找不到。」

「西南多瘴氣，根本就無法生活，山民彪悍，人家熟悉地形，咱恐怕不是人家的對手。」大司馬沉吟了片刻看著他說道。

「當年諸葛丞相都能七擒孟獲，咱也能。」大舅子信心十足地說道，「紮根西南不是問題。」

「那還是在人家的王土之中，沒逃出去。」大司馬果斷地搖頭道，「至於向南，最南邊那到海邊了。那還不如向東跑呢！」

「東邊也是大海。」大舅子撓撓頭道，「向海上逃，能逃到哪兒去？這茫茫大海，咱還不葬身魚腹啊！」

「當年秦朝時，徐福出海帶著童男童女找長生不老葯……」大司馬雙眸灼灼地看著他說道。

「這還活著嗎？誰也不知道啊？」大舅子濃眉輕挑看著他說道，氣得直捶扶手道，「奶奶的這逃也沒地兒逃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

「先就這麼耗著吧！」大司馬認真地想了想道，「先派人跟北邊和談，劃江而治。」

「對拖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大舅子興緻勃勃地看著他說道，「最好拖他個天長地久。」

「能拖個一年半載就不錯了，還天長地久呢！做夢！」大司馬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北邊能同意嗎？」大舅子擔心地說道。

「肯定同意。」大司馬自信滿滿地看著他說道。

「你怎這麼肯定呢！」大舅子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道。

「因為北邊標榜的救萬民與水火，肯定不願意萬民陷入戰火吧！」大司馬輕哼一聲道，「打了這麼多年仗了，早就厭倦了，肯定想安生的過日子，所以她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吧！挑起戰火的罪名肯定不能落在她的頭上。」

「那這罪名咱不會要的，咱本來就沒打算打。」大舅子聞言立馬說道，「這話說的怎不對勁兒呢！什麼叫罪名？」

「反正意思到了。」大司馬輕笑出聲道，「還計較這些做什麼？」

「既然決定了，明兒早朝我提出來好了。」大舅子自告奮勇地說道，忽然又擔心地說道，「他們要不同意呢！」

「不同意，讓他們去打好了，收復中原指日可待。」大司馬譏誚地說道，「就他們那幫子士族老爺們騎不了馬，拉不開弓的，還想打仗，餵魚還差不多。」

「水戰，水戰！」大舅子好心地提醒他道。

「暈船！還水戰個屁。」大司馬毫不客氣地諷刺道。

「你這把他們說的一無是處。」大舅子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好歹都是一方大佬。」

「嘁……」大司馬冷嘲熱諷道，「就那天天抱著五石散，飄飄欲仙，你能指望啥？」啐道，「成仙？成個屁，一個個道貌岸然偽君子，自私自利的小人。那神仙都是大賢大德之人，他們是什麼？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有乾過積德行善之事嗎？凈幹些生孩子沒屁眼兒的事。還想著成仙，他娘的統統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帶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