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秦始皇VS孟薑女

「這假仁假義可不算。」陳中原笑呵呵地說道。

「不！」洪連朔眼眸圓睜看著他們說道，「他要是能假仁假義裝一輩子，這也是仁義。」

「不可能的。」陳中原輕哼一聲搖頭道，「裝一輩子不可能，首先私慾這一點就受不了。」

「提及私慾，那個被三公獻祭的皇帝，在是太子的時候，乖著呢！」林南征想起來道，「登上皇位之初也是兢兢業業，勤政愛民，後來就變了，為所欲為，肆無忌憚。」

「就是、就是！」江水生重重地點頭道，「這個能清晰感受到的。」

「那法家呢？」曹懷民擰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法家提倡中央集權才能應對這些麻煩。」洪連朔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可法家失敗了呀！秦朝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陳中原聞言立馬說道。

「所以儒家頂在了前面呀！外儒內法。」洪連朔如墨玉般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但是不管用哪一家，都擋不住來自上層對老百姓的瘋狂欺壓！」

「這個問題徹底無解嗎？」江水生有些沮喪地說道。

「多讀書，明事理，培養獨立思考的能力，不人雲亦雲，百姓監督官員有沒有貪贓枉法，強取豪奪。」洪連朔明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韓擒虎和林南征聞言兩人相視一眼，難怪這律法上一直圍著民告官轉悠。

原來在這裏等著啊！

「讓官員憑良心為民做主，這很難，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只能律法來約束了。」洪連朔如深潭般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說實在話，這不太容易。」韓擒虎擰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我知道，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慢慢來。有的是時間。」洪連朔眸光朝後瞟了一眼，看著乖巧的兒子，「當官不為民做主，那趁早回家種地去。」

「咳咳……」林南征輕咳了兩聲。

「南征別咳，多看看《鹽鐵論》不要太在意儒家的觀點，多思考一下，反對的論點，看看管子治國經濟，你們就會發現，為什麼會有這個觀點了。」洪連朔琉璃色的眸子看著他們說道。

「可我看史書上記載的更多的是權謀之術，」葉韞玉開口道。

「立場不同，自然看到的就不同。歷史書從來都是秦始皇一部，孟薑女一部。看你站在哪裏看歷史。」洪連朔好奇地看著陳中原他們說道，「那你們呢？聽林先生講古有何感想？」

「俺一路聽來，像俺這種小人物，驚嘆於那些為國為民的大人物。」江水生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本身家境優渥，學識淵博，看到的是士大夫們的節操，他們的事跡會讓正直的人相信這個世上還有人還天下太平，還有這朗朗乾坤，原來俺們不是獨行者。讓俺這樣的螻蟻般的小人物胸中一次次充滿正氣。每當這個時候就覺得活著真好，能踏著先輩們足跡走下去，再苦再累都不怕！」

「看來我這修行還不夠。」葉韞玉聞言感慨道，「我看到的是爾虞我詐，水生看到的是人性的光輝。」

江水生被誇的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沒您說的那麼好，俺更多的是希望有人來救俺，可現實讓俺知道，無論何時只有自救，自助者天助！」

「還是理解的比我深刻。」葉韞玉雙手抱拳朝他拱拱手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不敢當，不敢當。」江水生見狀身子歪了歪，躲避她這大禮。

「當得，我要重新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去看這歷史。」葉韞玉誠摯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

「那你會看到許多問題。」洪連朔深邃正直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完整的看一個王朝的興衰，你會發現盛世，朝野清明，朝廷上下充滿了一股浩然正氣。而亂世朝廷上則充斥著，不信蒼生信鬼神，神神叨叨的，奸佞之輩輩出。」

「那是因為現實中用勤勞的雙手得不到，隻好將心思寄予縹緲的鬼神了。」陳中原冷哼一聲道，「現在不就是嘛！」

洪連朔清澈透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如圖讖啊、天人感應啊之類還真有一點畏懼。覺得既然書裡寫的，那就空穴來風，未必無音。也覺得是不是也有真的在裏面。看了書才知道，其實大部分有識之士都是與這些東西作鬥爭的。每朝的盛世，都是理智和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的創造的。」

眼底微涼看著他們繼續說道，「這亂世充斥著神鬼，再加上五石散，嗬！更加飄飄欲仙了，精神墮落。上層大人物想的是長生不老，修道成仙！他們也配，不濟蒼生，不一心為民，不墮入地獄才怪！」話鋒一轉又道，「而普通百姓呢！今生無望，隻想著來世投個好胎。今生都過不好，來世怎麼可能過得好呢！」

「您這恨死神鬼了。」韓擒虎聞言笑道。

「神都不是泥塑的，是金子砌出來的。」洪連朔直白地說道，深吸一口氣道，「如果說秦國統一天下，彰顯了法家的優勢，那麼它的滅亡，就道出了法家的弊端。如果漢初的休養生息，得益於道家的思想；那麼現在的人都是空談誤國，以至於現在咱們被夷狄給殺的人都快沒了。就不能不歸罪於道家思想。司馬公做《史記》，對諸子百家都有褒貶，唯獨對道家沒有負面的評價。」

「對呀！很奇怪？」曹懷民問道。

「不會也想著長生不老，得道成仙吧！」林南征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你去他，別問我。」韓擒虎輕輕擺擺手道。

「也許道家治國是最完美的，漢初不就是道家治國呢！」崔命隨口說道。

「這麼完美，那漢朝怎滅亡了。」溫燕妮隨口說道。

「是哦！」崔命撓撓頭看向洪連朔。

「這治國理念不是一個，兩個人說了算，而需要實踐來證明。實踐證明，獨尊儒術，也許最後也不免亡國。但是一味奉行法家或推崇道家，漢人就要被人家從這片土地上抹去了，甚至沒有任何歷史痕跡！如果不是這些夷狄、鮮卑欽慕儒家文明主動漢化，天知道咱們還能不能有機會興緻勃勃地逍遙遊！」洪連朔輕哼一聲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