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個人的故事》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個人的故事
人群裡又走出來一個人,憂心忡忡,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是韓愈,我來講講我的故事。」
韓愈,「唐宋八大家」之首,唐朝人,致力於推廣古文運動,三歲就是孤兒,被兄長撫養長大,後來兄長也不幸去世了,韓愈成為了真正的孤兒,幼年時嘗盡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從小就努力讀書想要改變人生。
韓愈在仕途上也是幾經被詆貶,考功名的經過也不是很平坦,經常窮困潦倒,才華出眾卻得不到重用,這大概是古代很多知識分子遭遇的通病了。
韓愈的很多文句至今發人深思,響徹心扉。「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業精於勤荒於嬉」、「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等等名句都是出於韓愈。
我也很期待他的訴說。
「音樂是什麼?不平則鳴,音樂也是為了抒發人心裏的悶悶不樂、積壓在心裏的各樣情緒。情緒沒法綵排,也沒法假裝和表演。情緒是人類真實感情的抒發和表達。
當藝術成為一種表演,當藝術成為一種假象,當藝術成為一種跟風,我真是為藝術悲哀啊。
我們或作詩或畫畫或歌唱,都是抒發自己的感情,我們那些無法被人理解的傷痛,我們那些無法抒發的抑鬱,我們那些無法被人認同的呼喊,都在藝術中展現出來。
有人說我們躲在文章畫作中尋求安慰,不如說我們藉著文章畫作表達我們的心扉。
我們並不是不能直抒胸臆,可是藝術嘛,就是借物言他,又能表達我們的感情,又能讓這個過程有趣味,有意思,那何樂而不為呢?
讓聽懂的人聽懂,讓聽不懂的人聽不懂,能聽懂的人無需說的清楚明白就能聽懂,聽不懂的人說的再清楚明白也不可能聽懂。不是取決於我怎麼說怎麼寫,而是取決於對方是不是能聽懂的人。
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之所以為聖,愚之所以為愚。
所以,無需為不明白的人生氣,他們本身就是無法明白,與你說的清楚與否沒有關係。
我推廣古文運動,主旨就是想要提高大家的寫作水平,世風日下,連文壇都在飄搖不定,每個時代都是如此,流行的不一定是有價值的,有價值的不一定能被世人看到啊。
機會難得,往往真正有才的人卻只能待在邊緣吶喊,發出時代的聲音卻被人無視被人排擠被人打壓。有才的人只能想辦法自救,卻又無力自救。有才的人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來到了卻不受歡迎,才華出眾卻不受賞識,思想創新卻不受待見,引領風尚卻走不到前端,無奈啊,悲哀啊。
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啊!」
說完這話,韓愈就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我又能說什麼,我也很無力,我也很無奈,我也很悲哀。
我也像韓愈筆下的那隻小怪獸一樣,在沒有水的地方不能施展自己的能力,沒有人幫助,也沒有人來解救。
我乾張嘴,卻發不出任何呼救的聲音。
大海啊,請幫我帶走一部分的哀愁吧,讓我此刻的心情能稍微的平緩一些,不那麼壓抑,不那麼痛苦,不那麼刺骨。
大海卻對我說,它也無可奈何。
那我就一個人品嘗無助的孤獨,不用打擾我,更不用安慰我,我一會兒就好,因為這是常態,是我早已習慣了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