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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文裡的白月光來自瘋人院》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但是程芸芸的心聲完全沒有被楚月韋聽見,他甚至更加起勁,眼睛裏面全是劍修對於其他厲害修士的敬仰之情。

「比一比嘛,比一比,我們切磋切磋。」

「就稍微切磋一小下。」

就在楚月韋將要說出更加過分的話時,程芸芸連忙打斷了他:「你是不是有病?」

楚月韋一臉震驚:「你怎麼知道我有病?北域這邊的修士都這麼會掐算之法?我每天身上都要帶一瓶丹藥的。」

說完,他拿出一顆丹藥:「我差點忘了,我今天還沒有吃藥。」

程芸芸:……

麻了麻了。

什麼破劍修。

但是幸好,這一對話好歹是讓楚月韋沒再說出之前那樣的智障話了。

而另外一邊,見識到隨沐恐怖的劍意之後,那幾個滄狼宗的弟子在經過瘋狂逃竄後,總算是逃到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

但還沒來得及休息,他們一回頭,就碰見了正在尋找隨沐的康釀。

進入秘境之後,康釀第一時間去找了鮫人珍珠。

他的運氣還算是不錯,玄天秘境之中確實有鮫人珍珠,只是那鮫人珍珠的品質並沒有試煉大會上的那顆好,而且那顆鮫人珍珠極難獲得,周圍是兇猛的十尾蠍。

如果單憑康釀,可能他拿不到,但幸運的是,那個時候剛好有其他修士在,在其他修士的幫助下,康釀廢了好大勁終於拿到了那鮫人珍珠。

在拿到那鮫人珍珠之後,康釀就開始尋找隨沐,每碰見一個修士,康釀都會問一遍他們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靛藍色衣服的少年。

但是得到的結果基本上都是否定。

此時,在遇見這群滄狼宗的弟子後,康釀的臉色逐漸陰沉。

他想到了之前知道的,隨沐因為他的緣故被喬遠舟抓起來的事情,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劍。

那些滄狼宗的弟子剛剛被隨沐的劍意所傷,如今受傷不輕,在康釀的劍下,不過片刻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就在康釀準備下狠手的時候,一個滄狼宗的弟子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道。

「別殺我們,我求求你別殺我們!」

但康釀卻沒有絲毫心軟的意思,因為這些滄狼宗的人會讓他想起喬遠舟,想起那一晚隨沐是如何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喬遠舟抓去折磨,甚至想要隨沐死的。

如果不是隨沐本身修為高強的話,隨沐可能……

想到此,康釀的眼神變得更加堅決。

在出劍之前,康釀照例問了一遍:「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靛藍色衣服帶著面具的少年?」

滄狼宗的人互相對視了幾眼。

這個形容,不就是剛剛將他們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嗎?

康釀見他們沒有回答,就不再多說什麼,揮劍的手變得出奇的堅決。

滄狼宗的人直接嚇傻了,他們連忙道:「見過見過,我們見過!就是他把我們傷成這樣的!」

康釀病弱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欣喜,他忍不住咳嗽幾下,隨後問道:「在哪個方向?」

滄狼宗的人不敢騙康釀,將隨沐的方向指給了康釀。

他們以為將隨沐所在的方向告訴給康釀以後,他們就安全了,可下一刻,刀光劍影,康釀手指染上鮮血,他們也很快沒了呼吸。

將滄狼宗的人都送走後,康釀收起劍,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隨後足尖一點,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在康釀走後沒多久,一個模樣普通的散修突然從一片樹林當中走了出來。

他身材矮小,靈力不穩,放在人群中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是最容易被人所忽略的。

望著康釀的遠去,他的眸子裏帶著淡淡的慶幸和害怕。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幕綉。

他望著遠去的康釀,眼睛裏閃過疑惑,但突然,幕綉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覺自己全身筋脈都在劇烈的疼痛。

他連忙拿出一顆丹藥喂進嘴巴裡,但是葯是劣質的葯,吃了以後,幕繡的狀態也沒有好上多少,只是減少了疼痛而已。

隨沐將所有的一切都毀了以後,幕綉在整個宗門的地位就變得非常的尷尬。

一夜之間,幕綉什麼都沒有了。

曾經自己的好友、師傅、喜歡的人全部像是變了一樣,那麼冷漠那麼無情。

不再有人關切地稱呼他為「幕綉小師弟」,不再有人給他送上極品丹藥,也同樣沒有人再關心他中毒的事情。

在出事之前,幕綉是整個宗門的貼心小棉襖,可以為了解他的毒去取隨沐的心頭血,出事之後,卻連一塊靈石也不願分給他。

雖然幕綉中毒一事是他自導自演,實際上並沒有看上去的那般嚴重,但是因為之後隨沐將青隱鳥之眼給他的解的毒重新勾了出來,他身上的毒反而嚴重了不少。

如果不是他在彈幕的提醒下找了不少靈藥吃,只怕他的狀況比現在更差。

幕綉面前的彈幕上,稀稀拉拉的出現幾個彈幕。

【好無聊啊,我想看隨沐。】

【隨沐什麼時候出場?】

【我不想看幕綉,他和隨沐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個廢物!】

幕綉看著這些彈幕,極力想要忽視,但是泛白的手指卻暴露了他的心情。

和不見宗的其他人一樣,這些彈幕也倒戈了,之前那般同情他這個替身的字幕,現在卻完全厭惡了他,每天的彈幕上,詢問的基本上都是和隨沐有關的事情。

過了一會,幕綉又忍不住咳嗽了出來。

雖然靈藥壓製了他身上的毒,但那還遠遠不行,如果沒有解藥,他的靈力會漸漸消散,整個人淪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廢物。

因為主角光環,幕綉很難死去,但是修為盡失對他而言卻比死還要難過。

為了不成為那樣一個廢物,幕綉隻好進入這玄天秘境之中尋找機遇,同時,也為了奪得那神器。

在彈幕的劇透下,幕綉知道了那把神器的大致位置,但同時也知道,在話本子裏的劇情當中,神器並沒有認任何人為主人。

如果他能夠得到這把神器的青睞,也許可以用神器以及其他丹藥將毒素逼出來。

但沒想到,還沒有找到神器,就碰見了康釀。

看見遠去的康釀,幕綉有些奇怪。

他為何如此緊張?

不過算了,現在他可沒空管康釀。

幕綉對康釀的十分複雜。

在出事之前,幕綉是真的很喜歡康釀的,在剛剛進入不見宗的時候,康釀在幕繡的心中,是修為強大的代名詞。

在回來,當得知自己這個替身會代替隨沐和康釀永遠在一起後,那種感情就更加濃厚了。

但是現在,這種情愫逐漸轉變為了恨以及更複雜的東西。

幕綉沒再管康釀,他很快就轉身離去。

只有獲得了神器,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但是整個話本子裏的劇情都變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奪得神器,他得萬分小心才行。

*

知道隨沐的所在方向之後,康釀就瘋了一般地往那邊跑。

很快,他就因為靈氣使用過度,全身上下靈力亂躥,所有部位都極其痛苦。

可康釀依舊跑得好快好快,像是在追逐風,追逐美好的晨日露珠,就像是愛情最初的模樣,他帶著炙熱的感情去尋找自己的戀人。

康釀嘴角輕輕勾起,似乎在高興自己終於要看見隨沐了。

他的內心充滿了淡淡的甜蜜,彷彿一個剛剛知道愛的少年正在去看自己的心上人。

這個時候的康釀,就像是回到了剛剛察覺到自己對隨沐感情時的時候,那種又懵懂又無措又想要靠近的樣子。

他甚至還不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路邊采了一朵藍色的小花。

康釀的內心又酸又漲又甜,像是夏日裏冰冰的酸梅汁,帶著激動又帶著恍然。

終於,不負康釀所望,他終於找到隨沐了。

他就站在陽光之下,耳上垂著的五色瑪瑙耳墜反射著淡淡的亮光,他是所有人目光的聚集點,是清晨最動人的第一束陽光。

他終於找到隨沐了,他終於再度看見隨沐了。

康釀如饑似渴地看著隨沐,即便隔著面具,也想要從對方的身上看出和他一樣的思念,但是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沒有他的日子,隨沐過得非常瀟灑。

康釀內心痛苦不堪,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喊出了那個日思夜想的名字。

但就在這時,他的欣喜卻一點點減少了。

因為他發現隨沐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男子。

那個男子的身材高大,容貌俊郎,鼻樑挺拔,有一種異域之感。

他的眼睛始終停留在面前的隨沐身上,像是無論隨沐做什麼,他都始終會一直陪伴在隨沐身邊一樣,為他遮風擋雨。

那個男人是莊席,那個在隨沐死後,比他還要瘋還要無助的妖族之人。

也是這個妖族之人,在出事之後將隨沐帶走了。

而此時,那個男人只不過就這樣站在隨沐的身邊,存在感卻十足,像是隨沐是他的道侶,是他一輩子的愛人。

洶湧的嫉妒無休無止的出現在康釀心中,像是不日便要化為心魔。

康釀忍不住在心底裡猜測,是不是從隨沐走後,他就一直在隨沐身邊,他們有多親密,比他和隨沐之間更加親密嗎?

而另一邊的隨沐、莊席、程芸芸和楚月韋等人很快也發現了康釀。

相較於狼狽不堪又像是怨婦的康釀,莊席的臉上浮現出的卻是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微笑,隨後,他更加緊的和隨沐貼在一起。

幾乎是頃刻間,滿腔的嫉妒湧在康釀心臟中,讓他心臟抽痛。

之前天元貼在他身上的用來抑製魔氣的符咒也突然開始發燙,燙得康釀整個人直打哆嗦。

如果說,之前隨沐說不喜歡他這件事,是讓康釀舊年最美的夢境全部破碎的話,那麼現在,莊席這麼親密的出現在隨沐身邊,則讓康釀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撕心裂肺。

即便隨沐總也不入夢,總也記恨他,也好比有另外一個人代替他在隨沐身邊的位置。

程芸芸看見康釀來了之後,一方面,有種吃到瓜的樂子,而另外一方面,又有一種深陷修羅場的驚悚。

她甚至顧不得害怕隨沐了,整張臉都是吃到瓜的快樂。

程芸芸是真的非常好奇,這個新出現的男人到底和隨沐是什麼關係?

難道是隨沐在甩了康釀之後,又重新找了一個健壯小男生?

程芸芸扭著眉毛,越看越覺得自己猜對了。

哇哦,真刺激。

對於康釀的突然出現,隨沐的內心毫無波瀾。

他連看都不願意看康釀,轉身就想要走。

但是,康釀卻顯然不幹。

他像是被戀人拋棄的可憐蟲一樣,他道:「阿沐,你等等!」

這個聲音在空曠的秘境裏顯得那麼清晰,清晰得讓人忍不住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但是隨沐卻依舊沒有轉身,轉身的是露出嘲諷表情的莊席。

他看向康釀,像是在看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

曾經的曾經,莊席嫉妒瘋了康釀,因為他這樣無用的人能夠輕易得到隨沐的所有注視,能夠肆意玩弄隨沐的感情。

可現在,莊席不嫉妒了。

康釀不配。

見隨沐想走,康釀連忙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個東西,是進入秘境後得到的鮫人珍珠。

他將那顆鮫人珍珠放在手心裏送到隨沐的面前,像是捧著自己的心臟,磕磕碰碰又結結巴巴道:「隨沐,這是鮫人珍珠,你曾經說過,你想要在婚服上綉上這麼一顆鮫人珍珠的,你看,我把它拿來了。」

那顆鮫人珍珠是康釀千辛萬苦才得來的。

為了那顆鮫人珍珠,他挨了很多打,受了很多傷,甚至現在稍微一動,全身就劇烈疼痛。

他將這顆鮫人珍珠獻到隨沐的面前,祈求他收下這顆鮫人珍珠,就像是當初的隨沐祈求康釀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多看他一眼。

但是,康釀的這些行為並沒有獲得隨沐的回眸,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就直接轉了身,像是厭惡至極,像是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曾相識,像是那十幾年的經歷全部都是一場煙雲,連恨都沒有,只有無感。

康釀那顆費勁千辛萬苦才得到的鮫人珍珠,不但沒有換來隨沐喜歡,反而遭到了另一邊莊席的嘲笑。

笑完過後,莊席就重新拿出來了一顆鮫人珍珠。

而這顆鮫人珍珠,正是莊席在試煉大會上面得到的。

看到那顆鮫人珍珠,康釀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露出了一個苦笑。

「是你啊,原來當時的那個散修是你……」

「我早該料到的……早該料到的……」

莊席沒有說話,他只是將康釀的那顆鮫人珍珠扔在了地上,然後踩碎。

從前隨沐受到的所有痛苦,現在康釀全部都品嘗了一遍,只是不一樣的是,隨沐從來都是演的,只有康釀的受傷是真的。

康釀感覺自己的腦子裏嗡嗡作響,隨後,他對著隨沐問道:「阿沐,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在你身邊?」

這是康釀早該詢問的,只是現在才問而已。

他想要問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用更加親密的態度在隨沐身邊?

明明……明明和隨沐一起經歷年少最痛苦時光的人,明明是他!

即便他們經歷的一切都是演的,但是在一起那麼久,總還是有特殊的吧?

康釀嫉妒又不甘,看見這個模樣的康釀,莊席像是看見了曾經的自己一樣。

他忍不住笑起來,原來被人嫉妒,竟是這樣美好的一件事。

看著康釀這敗犬一樣的眼神,隨沐覺得很奇怪。

明明當初出劍的時候是那般堅決果斷,為什麼現在又裝作痛苦的樣子呢?

隨沐沒有回答他,莊席幫他回答了:「無盡崖底,在無盡崖底裡遇見的。」

「在無盡崖底裡的二十年,我都陪在隨沐的身邊,而這二十年裏,你正和幕綉在一起。」

聽到莊席的話後,康釀整個人開始不停的顫抖。

在無盡崖底裡……

莊席陪在了隨沐身邊足足二十年……

康釀和隨沐是有名的青梅竹馬,六歲時起,他們就互相依偎,互相取暖,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兩人二十二歲,因為二十二歲那一年,隨沐掉入了無盡崖底。

康釀一直苦苦回憶視為珍寶的美好少年時光只有十六年,而隨沐和莊席在一起的時間卻是二十年,比他多出四年。

康釀總認為自己之於隨沐是特殊的,是因為他覺得,他是高高在上的不見宗五長老,是和隨沐在一起足足十六年的青梅竹馬,是有元嬰期修為的強大修士。

而現在,在隨沐的身邊來了另外一個男人,他有著更高的修為,更大的權勢,更加俊美的模樣。

更加重要的是,他陪在隨沐身邊二十年。

康釀之前的一切優勢一切強項在莊席面前,全部都蕩然無存。

當他自身的優勢不再成為優勢,反而成為劣勢之後,他的高傲他的自信他的自尊也將全部變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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