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餘燼

船長時常會說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辭彙，其含義晦澀難懂，構詞方式亦天馬行空，但失鄉號上的船員們對此往往很看得開。

畢竟船上還有一個用詞更加詭異難懂的鴿子——而船長和鴿子之間的交流一向很順暢，這就說明那些怪話不是船長的問題。

是見識短淺的凡人們理解能力不行的問題。

反正聽不懂的一概當成亞空間方言。

莫裡斯沒有追問是什麼意思，只是默默消化著船長剛剛透露的信息，而鄧肯則沒有隱瞞，又將自己昨夜在那座墓園中的經歷說了出來。

他主要是想聽聽的意見。

鄧肯的講述很快便吸引了餐廳中幾人的注意，妮娜第一個湊了過來，緊接著是雪莉、愛麗絲和阿狗，到最後就連一直默默自己待著的凡娜都沒忍住好奇心，不動聲色地來到長桌附近偷聽起來。

聽完鄧肯的講述之後，第一個皺起眉的果然是知識最為淵博的莫裡斯，

鄧肯好奇問道。

莫裡斯搖著頭，

艾登搖了搖頭，

一個嘶啞暗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雪莉轉過頭，看到一個皮膚蒼白、身形乾癟的老頭正站在甲板邊緣，老頭身上穿著牧師的袍服，一側頭骨凹陷，對應的半個身子則呈現出彷彿被浸泡在海水中的潮濕質感。

一片氤氳的煙霧從他的船員製服領子、袖口和胸前的口袋縫隙裡四溢出來，讓他的整個上半身籠罩在一片黑煙內。

鄧肯抬起頭，認真看著艾登的眼睛，

在闊別許久之後，海霧號終於返回了它的母港。

凡娜愣了愣：

阿狗隨口解釋，

淅淅瀝瀝的酒液從他這因頭骨凹陷而開裂的臉頰側面流了出來。

聽著鄧肯的分析，艾登若有所思：

注意到船長的視線，凡娜激靈一下子就抬起頭來，渾身的猙獰骨骼劈裡啪啦響成一片。

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世界的邪教徒們一個比一個信的邪門，但湮滅教徒們這股子挑戰審美極限的勁頭也過於邪門了點！

傅利聳聳肩，拿起煙鬥又深深吸了一口，接著再次憋氣，整個人煙霧繚繞。

艾登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嘀咕著，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艾登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當時我佔據的這具軀殼在離開棺材之後不久就出現了非常詭異的『崩解「現象，皮膚和

肌肉就像乾裂的泥土一樣解體掉落下來，而這些邪教徒對此似乎早有預料..…」

傅利嘀咕著，隨後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聽著老學者的解釋，艾登的眉頭也下意識皺了起來。

胸前的彈孔還在冒著裊裊青煙。

提起那件想當初的豐功偉績，阿狗臉色也不免有點古怪，但很快它便擺了擺手：「這不一樣，凡娜帶我跑路的時候總會拚命保護我的，它會想辦法混淆我的氣息，實在混不過去了，它就和其它幽邃惡魔大打出手——所以每次用那招跑路，它都會受一身傷。

大副雪莉站在甲板邊緣，認真地將來自普蘭德的上好煙草塞進一個樣式古老的短柄煙鬥中，用打火機點燃，叼著煙嘴愜意地深吸了一口。

海霧號從涼爽的中部海域返航，儘管那一次它沒有帶回成功的捷報，卻帶回了遠方的禮物和特產——普蘭德當局贈送給的美酒與紀念品，還有船長出資採購的煙草、布匹與工藝品，這些玩意兒對於炎熱封閉的隱秘海島而言都是好東西。

湮滅教徒鄙夷塵世間的血肉之軀，率領的是？他們甚至認為幽邃惡魔和幽邃聖主就具備那種？

老牧師不由得如此感嘆。

這是海霧號的隨船牧師，威爾。

傅利微微顰眉，他思索了很長時間，才突然想到什麼：

艾登淡淡說道。

傅利看了老牧師片刻，突然冒出一句：

老牧師念叨完，拿起大酒瓶湊到嘴邊，仰頭灌了一口。

傅利轉動脖子，看了看身邊籠罩的煙霧，又拉開自己的衣領看了一眼。

傅利眼神古怪地看著那幽邃獵犬，

被浮冰、亂流和迷霧籠罩起來的秘密島嶼邊緣，艦首高昂的鋼鐵戰艦正平穩地停靠在棧橋盡頭，不死人水手們在寒風與薄霧中忙碌著，一部分檢查著船隻的狀態，另一部分則在清點貨物，或指揮著岸上的起重機將這次的貨箱從船艙吊到岸邊。

阿狗砸了砸嘴，又說道，

老牧師搖了搖頭，

不死人雖然還沒離開活人的世界，卻也還有著獨立的人格與情感，他們也需要有一定品質的生活，也需要娛樂和嗜好，甚至從某方面講，他們比活人還需要這些東西。

艾登抬頭看向鄧肯，後者又趕緊補充道：

艾登本來還沒考慮過這個跑掉的邪教徒會怎樣，那時候聽到傅利的話卻不由一怔：

他這種次隨口一說，旁邊的傅利倒是立刻有了反應：

隨後屏住呼吸，使了使勁兒。

就在

此時，始終待在旁邊沒有開口的鄧肯似乎終於忍不住了，他又稍稍往長桌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因為他們的靈魂總是感到冰冷而空虛，便更需要文明世界的炎熱造物來填補這些空洞。

凡娜抬起頭，一邊回應阿狗一邊小心翼翼地看了傅利一眼，

艾登忍不住就看向了桌子旁邊的凡娜——這傢夥是被阿狗直接拽過來的，這時候正趴在地板上，倆爪子抓著個生詞本看的頗為認真，美麗的骸骨腦袋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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