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片場當反派[無限]》第44章 致命愛人
江星宇幾乎下一秒就將手捂在了卓鬱的傷口上。但那把劍是仿照的東瀛三大神器,對他這種同源的厲鬼有著非常大的剋製,他被天叢雲劍的威勢燙傷,滋啦啦的白煙冒起,可他不想鬆手。
明明一心想要殺死卓鬱,可是真看到他揮刀自盡,那顆冰冷的心卻沉甸甸的顫抖著。
「你想死?不可以……」江星宇擦去卓鬱臉上的血跡:「你只能由我殺死。」
「笨蛋。」卓鬱強忍疼痛,他刺傷的地方大概都是小腸,他還有十來分鐘的活頭。
他解刨過屍體,知道人類哪裡不是致命傷,他可沒想死,他只是要把體內的倀鬼逼出來。
白煙更加濃了,卓鬱嘴裡猛然發出了女人的哀嚎聲,隱隱有多個身影重疊在一起,江星宇又驚又怒,他不顧天叢雲劍,伸手將卓鬱體內的女人扯了出來。
「倀鬼……」江星宇彷彿一頭領地被入侵的獅子,怒道:「還不止一個。」
很快,無數黑影從卓鬱體內逃逸,而遠山一郎也再次來到了別墅。
江星宇,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的魂體不穩,雙手已經被天叢雲劍腐蝕出了白骨,可他徹底被激怒的眼神一下子盯上了門口的法師。
那些倀鬼,屬於這個人。
卓鬱氣喘籲籲的倒在沙發上,他在賭,他賭江星宇能贏,也賭這個危機過後,系統會生成新的存檔,只要有了存檔,他的容錯率就會變高,他可以用格子空間的急救噴霧給自己治療。
但是,早已虧空的身體被弄了個貫穿傷,而且天叢雲劍的仿品上有凹槽,血液不斷的從腹部流出,他已經感覺到身體在變冷了。
他在和死亡賽跑。
眼前的一切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他看不清江星宇和寶山寺住持的戰局,只能聽見法器的爭鳴聲,和燒傷靈魂的滋啦聲。
那寶山寺住持一邊手持寶器禪杖,一邊驅使眾鬼圍擊江星宇。
「不要死。」
江星宇一邊抵擋攻擊,一邊分心將目光留給卓鬱,卓鬱的狀態非常不好,如果不快點結束戰鬥……
「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死!!!」
江星宇咆哮著,終於不再維持人形,猙獰的厲鬼形態出現,幾乎一手就將那曾經操控卓鬱的女鬼撕爛,他的雙眼留下滴滴血淚,恐怖的氣壓將別墅內攪得天翻地覆。
住持瞪大了雙眼,覺得事態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但是,卓鬱已經沒有能力再看下去了。
他到底沒能撐住。
【演員卓鬱,已死亡七次,剩餘復活次數2,尚未開啟新的存檔點。】
「我錯了,我相信你,你回來好不好?」
人死亡後最晚消失的是聽力,卓鬱聽見了江星宇貼在自己耳邊的呢喃,和他冰冷的血淚。
驚醒的卓鬱下意識捂住腹部,但是那幻痛只是錯覺,他現在的完好無損。
不行嗎,他的體質挺不過流血的速度。
卓鬱皺眉,這次他摸出天叢雲劍,沒有將自己貫穿,只是劃傷了一個口子,汩汩血液從他的左臂流出,然而毫無作用,那些東西藏得太深了,連江星宇都沒能發現。
「你在幹什麼。」江星宇皺眉,捂住了傷口:「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你怎麼又傷害自己。」
……又?
江星宇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刻骨銘心的事情,他不該忘,更不能忘……
卓鬱沒有注意到江星宇的沉默,他現在一心想要解決身體裡的麻煩,現在只剩下兩次機會了。
他不敢直接對江星宇說,因為在開口的瞬間,那些東西可能就會操控他,說出他不想說的話語來,他已經領教過了。
【工會頻道】
【卓鬱:你們倀鬼附體之後,有沒有什麼辦法解除?】
【羅木生:附體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在人類極度虛弱或者驚懼的情況下附體,另一種是被人掌控了生辰八字,像下降頭一樣的附體,第二種幾乎無法可解,除非你能找到比下咒的人更強的法師幫你解開。】
【柳靜雲: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隊長,你問這個做什麼?】
死路一條……嗎?
時間緊急,他上哪裡找比住持更強大的法師?恐怕整個C市也沒有吧。
現在,卓鬱終於確信,這個法師絕對是足以讓人死上幾十次的致命難題。
卓鬱長舒了一口氣,他握緊拳頭,看著系統刺目的紅字笑了出來。
還有兩次機會。
只有兩次。
他拿起天叢雲劍,毫不遲疑的、一刀捅向了心臟。
被這變故震驚的江星宇再次被血液濺了一臉,他驚顫的伸手撫摸卓鬱的臉頰,但卓鬱下手力道之狠,不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
瞬死。
【演員卓鬱,已死亡八次,剩餘復活次數1,尚未開啟新的存檔點。】
卓鬱再次睜開眼。
「啊,好久沒有這麼刺激的賭注了。」他看向虛空:「觀眾們,聽說演員一共可以在影片內提起三次懸賞邀約,我不知道這次之後,自己會不會真的死亡,所以,先提前用掉吧。」
「你們有想讓我做的事嗎?」
【演員卓鬱,接到懸賞「那就再死一次給我看看。」100點。】
【演員卓鬱,接到懸賞「死之前請說一句我喜歡李xx,我是你的粉絲!」500點。】
【演員卓鬱,接到懸賞「寶貝穿太多了,我想看看你傷痕纍纍的腿,致殘是我的xp呢。」1000點。】
卓鬱飛速瀏覽著這些充滿惡意的懸賞,表情不變,江星宇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疑惑的看著他。
但是,若是仔細觀察的話,能看出江星宇眼神中的掙扎與煎熬。
他好像想起什麼了。
卓鬱似乎死了很多次,可是,他這不是還好好的在眼前嗎?難道成了厲鬼,記憶也會變得模糊?
【演員卓鬱,接到懸賞「……讓江星宇抱抱你吧。」2000點。】
這個在對比之下宛如小清新一般懸賞,映入了卓鬱的眼簾。
他失笑,覺得這樣也不錯。
【確認接取。】
「江星宇,你能抱抱我嗎?」卓鬱沖男人伸出雙手,笑意盈盈。
但江星宇總覺得,抱了卓鬱之後,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這是屬於靈體生物的第六感,他隱約的察覺了不對。
但是,這是卓鬱的要求。
江星宇抱緊了卓鬱,喟嘆道:「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啊。」
【懸賞已達成。】
明明是冰冷的體溫,但卓鬱好像真的從中汲取了溫暖一樣。
他能下狠手自殺,是因為他有復活的機會,所以才能毫不遲疑。可是現在,他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他要做的事情,顯得有些瘋狂了。
「日式恐怖片,就用日式的方法解決吧。」
他推開江星宇,聽見了住持走來的聲音。
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做。
「大師,聽說寶山寺出身日本,是吧。」
卓鬱的身影讓遠山一郎有些吃驚,不過,他還是遊刃有餘的答道:「真是意想不到的會面,告訴施主也無妨,鄙人同樣出身日本。」
「說起來,我對恐怖小說很感興趣,所以知道日本有三大怨靈。分別是菅原道真、平將門、以及崇德天皇。」卓鬱說起感興趣的事情,顯得有些神采奕奕。
而住持也聽他談起家鄉,不由得想著,讓卓鬱再多活一會兒吧。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他聊起家鄉的故事了。
「沒錯。」遠山一郎露出笑容。
「菅原道真身為忠臣,含冤而死後,化身仇雷將進獻讒言的政敵悉數劈死,因此被日本人尊為學識之神與雷神。平將門公然反抗皇權,自立為王,被清繳後梟首示眾,但死後仍然怨氣不散,連頭顱都要飛往京都復仇……」
「我想,怨靈的驅動力,大概真的是恨吧。」
住持捋著鬍鬚,滿意頷首:「你悟性很高,何不來我寶山寺,我願收你為徒。」
他改變主意了,就這麼殺死卓鬱未免有些浪費,收下一個社會地位高超的、且悟性極佳的弟子,對寶山寺來說是一件幸事。
「但是大師,您誤會了,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和您套近乎。」卓鬱用手點了點臉頰:「最後,也是日本最恐怖的,影響了幾百年國運的怨靈,是一位天皇。」
「他受盡父親折辱,被迫退位,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父親的兒子,一怒之下以血字詛咒整個日本,在死之前,他立下毒誓,勢要成為第一魔王,取皇為民,取民為皇,自此之後,天皇一脈就成為了傀儡,直到現在持續了七百年。」
卓鬱看向遠山一郎:「大師,我說的沒錯吧?」
「你研究頗深。」住持模稜兩可道,眼中欣賞更勝。
「所以,只要飽含怨恨,立下毒誓,人死後便不會經歷輪迴,而是化為厲鬼,永世不得解脫。」
[我卓鬱,受盡利用與欺騙,被寶山寺玩弄於股掌之中,不僅殺害了自己最愛的人,更是連累了兩個至親好友,我已經無可救藥。]
卓鬱邊與遠山一郎用言語周旋,邊在內心默念。他能感覺到角色的共鳴,想必,這也是角色的心聲。一股從內心勃發的怨恨讓卓鬱幾乎忍不住要發抖。
[在此,我卓鬱立誓,將永不墜入輪迴,我要用生命詛咒寶山寺,詛咒一切讓我落入此等地步的事物,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魂飛魄散。]
他相信,在這個日式恐怖電影中,他的行為會被徹底落實,連羅木生和柳靜雲都能成為厲鬼,那抱著決心的他同樣可以!
卓鬱落下這句話之後,以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喚出龍翼,一爪捏爆了自己的心臟。
在臨死之前,他的誓言已經完成。
【演員卓鬱,已死亡九次,剩餘復活次數0。】
短短半秒鐘的時間,連住持都想不到究竟會發生什麼,他只見得黑影一閃,隨後,倒下的便是胸口破了一個大洞的卓鬱。
他主動放棄了最後一次機會。
他不想活,隻想死。
大灘的鮮血將地板染紅,幾乎漫到住持的腳邊,他被這一變故驚呆了一瞬,很快就意識到不好。
卓鬱死了,他的鬼役無法再操控他的身體了!
大量尖叫著的鬼魂從卓鬱的身體逸散出來,而一直隱匿身形的江星宇也沒能救下卓鬱,不如說,他受了太大的刺激,那重生的錨點在他身上,他已經想起了卓鬱的每一次死亡。
他知道,卓鬱不會再活過來了。
「……」
很可笑,江星宇變成厲鬼後,第一次有了後悔這種情緒。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處理不了這麼複雜的情感了,只能默然的看著卓鬱的屍體,然後再看向那個罪魁禍首,寶山寺的住持。
最後的戰鬥開始了。
*
酒吧內,所有人都屏息了一瞬,不知道卓鬱為什麼要浪費最後一次機會,他居然真的自殺了。
東堯強行忍住了想要站起來的衝動:「他一定沒事,他總有自己的辦法。」
而後方卡位的銀髮男人,面具下的面孔也不由得皺起了眉。
他看不了卓鬱傷害自己的行為,曾經那一次已經讓他痛苦至今,他不想自己遍尋多年的希望再在眼前消逝,他已經無法接受卓鬱死去的事實了,哪怕那只是在電影裡。
「卓鬱很聰明,他會沒事的,這可是恐怖片,人死了肯定會變成鬼的,放心,他還在。」女巫緊張的安撫,感覺自己的舌頭都轉不過來彎了。
但其實,她的焦慮是多餘的。
一號不會失控。
他清醒的很。
電影中,住持和厲鬼的纏鬥進入了白熱化,鬼役們幾乎被江星宇盡數吞噬,住持逐漸力不從心,他不再將體力耗在這上,而是猛地褪去僧袍。
僧袍內裡,是一個寫滿了怪異符號的法陣。
「東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中央黃帝,北鬥三台,天文五星,妖魔封結!」
江星宇停滯了步伐,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強大的渦流所吸引,再不能前進分毫。那僧袍化為布繩,將他緊緊纏住。
住持看著窗外昏黃的光,現在正是白天與黑夜的交界之時,也就是所謂的「逢魔之時」,只有在這個時刻,才能實現陰與陽的逆轉。
遠山一郎已經籌備了太久,他取出布面捲軸,一腳將其踢開,那捲軸延伸出去幾十餘米都沒停,上面畫滿了符咒與密語,足有十萬字之巨。
這是遠山一郎用指尖血,在三年時間裡一點一點塗出來的。
情況危機,他已經等不到將這厲鬼抓回寶山寺的時候了,他只能就地解決。
「江星宇,回魂!」
遠山一郎震聲怒喝,瞬間,他進入了厲鬼的思維世界。
他要查清厲鬼的每個怨念之處,徹底激發江星宇的陰氣。
「媽媽,你看那個小孩好怪啊!」幾個小孩子從遠山一郎身邊經過,將他的意識喚醒。
住持發現自己已經成功了。
此處不再是卓鬱的江景別墅,而是一處沙坑,坑上有些滑梯和遊樂設施,是小區裡的活動區域。
「別和那孩子走的太近,他的爸爸媽媽是殺人犯,會傷害寶寶的。」幾個老太太對孩子們竊竊私語,「走,我們不在這裡玩。」
順著老太太的眼神,住持看見了江星宇。
小時候的江星宇。
那孩子面黃肌瘦,看上去陰沉不已,厚重的劉海將那雙大眼睛遮住,看起來是個十足的怪孩子。他像是沒聽見這些閑言碎語一般,摸了摸餓扁的肚子。
他微笑的走上前去:「孩子,我帶你去買點吃的吧。」
住持知道,現在的江星宇很容易相信別人,只要對他有一點好,他就願意乖乖聽話。住持打算用言語將他的憤恨和怨念放大,引導他走上極端。
然而,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小江星宇乜斜他一眼,根本不為所動,幾步小跑就走開了,蹲在了花壇下。
而遠處,那個本該死去的人卻出現了。
——卓鬱拿著兩根冰棍走向了江星宇。
「不是告訴你不要亂跑了。」卓鬱將其中一根遞給孩子。
「遇見了壞人。」江星宇默默道:「我覺得是人販子。」
遠山一郎不敢置信。
等等,他是在激化怨氣,而卓鬱在和他對著乾!
這棘手的麻煩不僅沒死,居然化身為厲鬼,先他一步進入了江星宇的思維世界!
「又被小朋友欺負了嗎?」
「還好。」
卓鬱的臉色很白很白,異於常人,他的露出了一個旖旎的笑容來,顯得他艷麗又危險:「我教你報復他們吧,人類是很脆弱的,只要小小的一點……」
話還沒說完,厲鬼便被江星宇抱住了腰。
「我不要,我有你就夠了,只要你不討厭我,其他人都無所謂。」
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在髮絲下若隱若現,他居然開心的笑了。
住持想上前阻止,但是畫面一轉,他們很快就不再那個沙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逼仄的筒子樓。
男女已經尖嚎到沙啞的聲音像刮玻璃一般令人不適。
可是居然沒有傳出房門分毫。
已經長大很多的江星宇冷靜的坐在客廳裡,他的身上滿是青紫,看起來剛剛被虐待過,但是此刻,虐待他的兩個男女,居然叫的比他還要慘烈。
他向臥室投去一眼。
爸爸媽媽正在被卓鬱殺死。
「阿沙是我的孩子,你怎麼能用你的臟手動他呢?」艷鬼伏在天花板上,一對恐怖的龍翼正捏著男人的頭顱,將他提了起來:「我討厭別人佔據我的位置。」
已經成為厲鬼的卓鬱,沒有任何理智可言,他本身的惡劣像是被放大了成千上萬倍,又或許,這才是他的真正性格。
他擰掉了這對男女的頭。
屍體被他藏到了其他空間,只剩下大片的血跡殘留在地板上。
江星宇乖巧的拿起拖布,主動清理起了現場。
「你不恨我嗎?」卓鬱落在江星宇身邊:「我殺了你的親人。」
「不。」江星宇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成熟了很多,用臉蹭了蹭厲鬼的頸窩:「我很開心你這麼在乎我。」
此刻的住持就像一個局外人,他的腳步硬生生停在大門外,居然不能靠近一步。
是那卓鬱搞的鬼,這裡根本就是他製造的異空間!
眼前的景色再度像山水畫一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喧鬧嘈雜的學校。
幾個學生把江星宇推到了水桶旁邊,嘴裡說著不三不四的話,江星宇的校服被浸濕,而現在可是冬天。這是毫無疑問的校園霸凌。
但江星宇一點都沒有生氣。
換做曾經,他會在課堂上用最陰暗的詛咒寫滿草紙,但現在,他對這些孩子只有憐憫。
他們要倒霉了。
沒過一會兒,這幾人就從樓梯上摔下去,全身開放性骨折,怕是起碼要休學一整年,以後還會有後遺症。
江星宇來到樓梯的拐角,看著暗處的卓鬱,笑道:「寶貝,你理他們幹嘛。」
他全無怨恨,居然開始為霸凌者說了點好話,免得卓鬱真把這幾人全都殺死。
「你是我的東西,傷害過你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卓鬱湊上前去,熱情的吻了江星宇,兩人就在這小小的角落耳鬢廝磨,直到上課鈴打響也沒分開。
江星宇看不見的是,卓鬱的眼中毫無愛意,可他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編制的美好之中,從未有過如此幸福的時刻。
畫面再度輪轉,一輛卡車疾馳而過。
這一次,卓鬱沒有把江星宇推向車頭,而是一把將他推向空地,這也是角色當初想做,但是沒能做成的事情。
已經長大的江星宇立刻起身,緊張的向卡車的方向看去,然而卓鬱已經是鬼了,那卡車不過是從他的身體裡穿透過去,沒有造成分毫影響。
江星宇鬆了口氣:「寶貝,你嚇死我了。」
他上前緊緊抱住纏著自己的厲鬼,好像鬆開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江星宇的最後一絲戾氣,也被磨平了。
他前所未有的溫和。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遠山一郎遊刃有餘的表情終於崩裂,他大叫著,想要念出咒語,可是在卓鬱的空間裡,他沒有帶任何法器,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他只能看著自己精心挑選的陰魂輕鬆的微笑,那戾氣被盡數散盡。
可他的法事還開著,他要逆轉陰陽!他怎麼能失敗。
巨大的不甘與意難平沖刷著遠山一郎的心緒,他快要瘋了,他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本就陰暗的遠山一郎感覺自己隻想詛咒這一切。
憑什麼,他不過是喜歡驅使鬼役,製造了幾個厲鬼,就要被趕出家鄉。
憑什麼,他要在人生重新開始的時候患上絕症。
憑什麼,上天要在他做盡一切努力之後收回他的成果。
「我不服,我不服啊啊啊!!!」
遠山一郎身上爆發了巨大的怨念,和此刻洋溢著幸福的江星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三人紛紛聽見忽然嗡鳴一聲。
怨氣已經達到峰值,逆轉儀式開始了。
只不過,這逆轉,是連身份都調換的,真正的「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