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指使？

聽到斯來曼的回答，神無眯細了眼眸，「你說你是自己決定襲擊我的······問你個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

「【風災】神無，百獸海賊團的大看板。」

斯來曼答道。

緩了這麼一會兒，被潤是一頭撞到背部的痛楚減輕了許多，說話明顯是變得輕鬆了起來，沒有之前那麼吃力。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怎麼敢動手的？」

神無好奇的問道。

「······為什麼不敢？」

斯來曼臉上浮現出來疑惑之色，他不解的看著神無，說道：「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這是交手過後確認的情報，而且就算是如此，戰鬥的結果也只有戰鬥結束後才能確定，戰爭也好，戰鬥也罷，都是充滿了不確定性的。」

實力的強弱和最終的勝負是沒辦法直接畫上等號的。

這一番話，

說的神無都給愣住了。

這話說的······真他娘的有道理啊！

實力的強弱和最終的勝負不能直接畫上等號，一點兒都沒錯呢！誠然大多數情況都是強者以絕對的優勢擊潰弱者，但不可否認仍舊是有著以弱勝強，以寡敵眾的奇跡的！

也正因為如此，

每年都會有如過江之鯽般繁多的新人海賊們劍指海賊皇帝們的人頭，誓要『彼可取而代也』，雖說這些個新人當中九成九的人連海賊皇帝們的影子都沒有摸到就已經是折戟沉沙，極少數走到海賊皇帝面前的新星，不是被皇帝們打擊的一蹶不振，就是跪服在皇帝們的腳邊。

奇跡終究是極為罕見的，

畢竟，

奇跡之所以是奇跡，就是因為那罕見和難得，若是常見的話也沒資格被冠以奇跡之名了！

可是，

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仍舊是極為可貴的！

若是在見到了猛虎的可怕後還能維持著這一份勇氣不散，那就可以誇一句了不得了！

「······你挺會說話的啊！」

神無第一次鄭重其事的打量起來這個男人，或許這個男人的實力的確是不怎麼樣，被潤是一記頭槌撞得半天爬不起來，在百獸海賊團怕是混個真打都難，但這不代表說其人就一無是處了，其人的長處在別的方面。

這個男人，

給他提了一個醒。

不能因為敵人的弱小就心存輕視，方才那用面門去接刀鋒的行為確實是有些個莽撞了。

「佩吉萬，將這傢夥扛起來，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慢慢談。」

神無抬頭。

天穹上扯絮似的黑雲完全遮蔽住了天光，明明是大白天，卻昏暗的像是快要入夜了一樣，雪也下的越來越大，周圍的屋頂上已經是落下來一層肉眼可見的積雪。

雖說他並不是如何的畏懼嚴寒，

但也沒必要刻意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聽到神無的話，佩吉萬沒有遲疑，像是撿起來一根麥草般輕鬆的將斯來曼扛了起來，斯來曼考慮了兩秒鐘的時間，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的打算，正如他之前所言，他已經通過實戰確認了他不是神無的對手，反抗除了讓他變得更加狼狽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若是想要戰勝這種正面難以匹敵的對手，就必須得出奇計。

不過，

出奇計的前提是活下去，死了的話可就是萬事皆休了。

接著，

一行人按照原定路線，順利的回到了之前打聽消息的那家旅店，開了兩個房間，旅店老闆理所當然的注意到了扛在佩吉萬肩頭的斯來曼，然後在給鑰匙的時候慢吞吞的說了一句「麻煩做好衛生，要是弄得太亂，我這邊可是要額外收衛生費的」。

神無笑著答應了下來，接過來鑰匙，分別是305和306，正好是對門的兩個房間。

不著急分配房間，

算上斯來曼一行四人全部來到了305號房間，

神無在床邊坐了下來，潤是斜靠在牆上，佩吉萬將斯來曼丟地上後退到一旁和姐姐一起靠牆站，斯來曼趴在地上喘了口氣，然後調整了姿勢，盤坐在地毯上和坐在床邊的神無對視·······他儘力句僂著腰肢，避免了俯視可能會帶來的一些風險。

「啪！」

神無抬手打了個響指，張開了半球狀的隔音壁，將他們四人籠罩在當中。

旋即道：「好了，讓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如果說沒有人在背後指使你，你是出於什麼原因對我動手的？是打算拿我的人頭去換取賞金？」

「我對於錢財並沒有太大的執念。」斯來曼緩緩答道：「離開了軍隊後我無事可乾，閑了一段時間後實在是無聊透頂，於是試著找其他的工作去做，在幾次波折後做起了『劊子手』的工作，將那些個但凡是打算對我的祖國不利的傢夥斬首示眾······」

「所以說，你在認出來我之後就覺得我是打算對查瓦卡諾王國不利，所以你乾脆來了一個先下手為強？」

「沒錯。」

斯來曼重重點頭，「之前就是在這家旅店門口聽到你們的對話，然後認出來了閣下的身份，下意識的便以為是百獸海賊團盯上了我的祖國······可惜我的眼力終究是差了些，沒有看出來我們之間的差距，以至於落到這麼一個下場。」

說完後，

他嘆了口氣，頗為懊惱的模樣。

「海賊的身份果然是弊端無窮！」神無不由得感慨了一聲。

換位思考的話，不難理解斯來曼的擔憂，惡名在外的海賊偷偷摸摸的潛入到自己的國家，十個人裏面會有九個人認為海賊來者不善，剩下來的那一個會直接抄刀子和海賊們幹起來。

對，說的就是斯來曼。

「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我來查瓦卡諾王國是為了追捕一個人，對於這個沒有什麼出名的特產的國家說實話我並沒有什麼征服的興趣，畢竟這裏和我們百獸海賊團的地盤並不直接接壤，就算打下來也是一塊雞肋般的飛地。」

斯來曼沉默的聽著，沒有任何的表態。

他可不是那種十幾歲的小年輕，三言兩語就能將他湖弄過去，神無說的再怎麼情真意切，他也不會相信的，除非是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塵埃落定之後方才能判斷出來究竟是不是在說謊。

「不信嗎？」

神無看的出來斯來曼那沉默態度中所反饋出來的懷疑，「不過無所謂了，你的信任與否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我不會因為你的懷疑而憤怒到出手攻陷這個國家，也不會說是因為你的信賴給予你什麼獎勵······」

斯來曼緊繃著臉，等待著神無說出來真正的核心。

「我現在想要的是斯來曼你這個人。」

神無單刀直入。

「······要我投靠百獸海賊團嗎？」斯來曼準確的領會到了神無的精神。

「更準確來說是做我的直屬部下，你是我看中的人才，我可不希望你被其他人給截胡搶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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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樣子我應該是沒有拒絕的權力。」

「怎麼會？我雖然說比你厲害，但也沒有說是強到可以連死人都能操縱的地步，你如果說是發自真心的厭惡成為海賊的話，完全可以拒絕我的邀請，這是你的權力。」

「答應或者死亡嗎？」

斯來曼念叨了兩聲，輕輕搖了搖頭，「我加入就是了。」

在加入百獸海賊團和死亡這兩個選擇當中二選一的話，自然是要選擇第一種，年方三十三歲的他距離看澹生死的時候尚且有些個遙遠，能活下去的話他是絕不會選擇死亡的。

哪怕代價是做一個海賊。

「確實是個聰明人。」神無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看著斯來曼，又道：「也別覺得加入我們百獸海賊團有多少壞處，別的不說，如果以後查瓦卡諾王國遭遇到什麼自身難以解決的危機，說不得到時候你可以手持我們百獸海賊團的旗幟力挽狂瀾。」

胡蘿蔔加大棒是經典款式的馴化技巧，大棒的威脅斯來曼已經看到了，那麼胡蘿蔔也得拿出來給斯來曼瞅瞅，光用大棒一味的進行高壓政策可不行，適當的時候也是要給點兒甜頭的。

「當然，別多心了，我沒打算現在就將我們百獸海賊團的旗幟插在查瓦卡諾王國的國土上，只是告訴你加入百獸海賊團不全是壞處。」

「屬下明白。」

斯來曼適應身份的轉變很快，且沒有什麼明顯的不適，不過聯想一下他從立下大功的王國海軍將領搖身變成混跡於地下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劊子手的經歷，也就不奇怪他的滑跪為什麼會如此的絲滑。

「加入我們百獸海賊團的好處你以後會慢慢體會到的，現在就不和你浪費時間說這個了。」

神無停頓了一下，換了口氣，鄭重問道：「斯來曼，我且問你一句，你在這個國家耳目足夠靈通嗎？」

「還可以，雖說我被迫退役，但過去的許多關係並沒有說是直接斷掉，而是一直都保持著聯絡，這幾年在地下世界廝混也是認識了不少人······需要我來發動他們幫您找人嗎？」

「一個身高約莫在六百八十公分左右的男性，他留著白色月牙鬍子，身材肥胖壯碩，雙臂粗壯有力，但是雙腿卻異常的細瘦，如果你有渠道的話，可以試著發動你的關係幫忙找一找這個人的下落。」

「對了，之前在餐廳裡打聽到說這個男人可能會去班普頓海灘度假，跟著她的媽媽一起，按照服務生的說法，她的媽媽是一個身材極為矮小的女人，還有找人的時候動靜不要太大，目標相當危險，除了我之外，這個國家應該沒有人能夠對付目標。」

招攬斯來曼的想法的確是神無的一時興起，

但真正開口的時候已經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事情了，不僅僅是考慮到了有斯來曼的助力，說不準能很快就找到威布爾的下落，同時也是考慮到了斯來曼以弱勝強，打贏了提亞斯海戰的這一份光輝戰績後面所展示出來的指揮才能。

百獸海賊團裏面多的是個人武力充沛到溢出的莽夫們，但是能指揮大艦隊作戰的人才卻是······一個都沒有，百獸海賊團的風格走的是以個人武力打開局面，佔據上風後取得最終勝利的路數。

雖說，

在這片大海上往往都是由頂尖強者們之間的勝負來主導一場戰事的天平傾向，雙方艦隊之間的勝負很少有機會決定一場戰事的落幕，當然這說的是有那種以一敵萬的強者們所參與的情況。

強者一人即可扭轉局面，轉敗為勝，指揮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實話還真就是沒有太大的用途了。

不過，

有總比沒有好。

神無手底下不缺能打的，缺的就是斯來曼這種會動腦子的。

總得來說，

神無覺得斯來曼是一個值得他伸手邀請的人才！

「身高六百八十公分左右的男人······這身高都快趕上巨人了，如果目標還停留在查瓦卡諾王國的話應該不難找到，畢竟這樣高的人可不多見。」斯來曼回答的頗為謹慎，沒有拍著胸脯打保票，說是一定會找到人之類雲雲。

「不用太緊張，就算找不到也不會有什麼懲罰，只需要儘力而為就行。」

神無安撫著這名新入夥的部下。

這是新人，

還沒有完全的馴化，所以不能加壓太重，需要循序漸進，一步步的來。

「我這就聯繫人。」

斯來曼說做就做，沒有任何猶豫的掏出來電話蟲，當著神無的面開始發動他的人際關係網絡，尋找那身高六百八十公分，堪稱是小巨人般的目標。

他不是愣頭青菜鳥。

不會因為神無的兩句好話就真箇放鬆下來，既然已經答應了加入百獸海賊團，那麼為了能更好的生存下去，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地表現出來自身的價值，讓神無這個百獸海賊團僅有的三位大看板之一儘可能地信重於他。

只有這樣，

才能更好的在百獸海賊團這個陌生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窗外，

風雪連天，白茫茫的都已經看不清楚旅店對面的屋子了，不過這風雪再大也干擾不了電話蟲所釋放出來的生物波穿梭往來，在斯來曼的賣力工作下，查瓦卡諾王國的官方勢力和地下世界都被發動起來，開始尋找身高六百八十公分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