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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景道君》008.夜會
常儀結束祈禱,對著牆上的神像再次叩拜一番,而後摸索著步出靜室,回到庭院之中。

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此來回踱步,顯是等待已久,有些焦躁不安。

他見常儀出來,連忙問道:

「如何,神君可有回應?」

常儀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方向,眼神空洞道:

「我能感受到神君在注視我,非常的溫暖。」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中年男子舒了口氣,「幸虧你對神君極為虔誠,不然我們就要設法混入神廟了。」

他們身份敏感,平日裏都偽裝成普通百姓,根本沒有恰當的理由接近神廟。

他又來回走了幾步,振奮道:

「有神君庇佑,柔蘭國那群人也不會拿我們太過,而且有小儀你在,將來更有機會直接覲見神君,重現諸神榮光。」

盲女只是立在那裏,看著中年男子走來走去,忽然若有所覺,回頭看向庭院之外,只是眼神空洞依舊。

院牆外,倆名黑衣男子一驚,旋即匆匆離去。

當先一人開口道:「那個小女孩雖然眼睛瞎了,但是感知卻愈發敏銳,我等試探幾次都被她發現,根本沒有機會動手。這樣下去,恐怕得國中來人,才能收拾得了他們父女倆了。」

另一人道:「先前日神降臨,我們的消息尚未傳回國中,如今使者將至,我們還沒能將這倆人拿下,只怕會給司裡留下一個辦事不力的壞印象。」

前者步子放緩,有些猶疑,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穩妥起見吧,此二人身為要犯,國中有令務必生擒。若是你我冒然動手,只會打草驚蛇,還不如屆時請動使者出手,一舉功成。

「只要事辦成了,過不抵功,些許口頭責罰又有什麼要緊的?」

另一人重重點頭,二人很快融入市井人群中,消失不見。

神廟之中,王景若有所思:「那個盲女倒是靈感出眾,就連我的注視都可察覺,有這份天賦在,若是行走巫道,未來一發不可收拾啊。」

似這等通靈感應之輩,放在諸神輩出的時代,定然會被神祇收作眷屬,點化其成為靈感大巫、神官祭司。

「不過她對我的這份虔誠信仰又是從何而來?莫非與拉姆神有關?」

王景思索一番,還是沒能理清頭緒,於是喚來幾名投誠的祭司,交待給他們一樁任務,便是在暗地裏守護那對父女,既是保衛,也是監察。

「一動不如一靜,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日久見人心,這也是對那盲女的考驗,看她身上是否存在什麼問題。

王景將這對父女的事情放在一旁,轉而思考起對方禱告中表明的信息:

「柔蘭國派來使者,想要開啟邊界談判?」

......

阿瓦國宮。

社侖眉頭緊皺,語氣不善道:「若葉河流經柔蘭、阿瓦,向來是兩國天然的分界線。怎麼,他們柔蘭國這次想要把若葉河劃分入自己國土不成?」

若葉河是莫蘭河的支流,蜿蜒於阿瓦國以南、柔蘭國以北,橫穿大漠一角,最終注入莫蘭河,全長五百餘裡,是阿瓦國和柔蘭國最重要的水源,二者曾為了此河歸屬爭鬥不休,甚至爆發了流血事件。

後來在前代國主的努力下,兩國達成一致,以若葉河為界,雙方國民可以隨意在河中取水、漁獵。

這一共識已然維持了數十年之久,如今柔蘭國派來使者,又要重啟邊界談判,不知有什麼陰謀詭計藏在背後。

斛律聞言思索道:「柔蘭自從宣稱漠母降世庇佑其國後,行事愈發囂張,幾有一統大漠之勢。

「他們此來,未必不是抱著強侮割地,蠶食阿瓦的打算。」

社侖頷首:「很有可能,放在以往,為了本國百姓安危,我說不得真會忍受下來,將若葉河拱手相讓,不作反抗。

「長此以往,阿瓦便會被放血而死,被柔蘭吞併。」

「以地事柔蘭,猶如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今日割若葉,明日割聖湖,然後得一夕之安寢。起視四境,則柔蘭使者又至矣。」斛律先是嘆了口氣,而後笑了起來,「幸好,我阿瓦有神君降臨。」

「是啊,」社侖面色不曾好轉,但同樣感慨道,「還好有神君在。」

......

面對柔蘭國的突然來訪,阿瓦國上下不敢怠慢,以斛律為首,率領三百精兵前去迎接,將其引入國境。

阿瓦城外,一行人馬駐留於此,其外則有兵士環繞,披堅執銳,隨時提防。

為首的使者看向阿瓦城,笑吟吟道:「阿瓦城不虧是漠母昔年顯聖所在,雖然地處大漠北部,但是有若葉河流經,氣候溫和濕潤,哪怕是我柔蘭國也難以比擬。

「我回去後定要建議國主,將來遷都至此,想必很是適合。」

「使者說笑了,」斛律冷漠道,「我阿瓦國世代居此,豈容他人隨意窺伺?

「若是有人想要侵略,必須做好頭破血流的準備!」

使者笑了笑,不再出言,一行人緩緩進入城池。

入城所見,路旁商鋪鱗次櫛比,車水馬龍,男女老少來往之間無一不抱有警惕眼神看向車隊,口中念念有詞。

「日君保佑,若葉河不被柔蘭人奪走!」

「神君保佑,請降下神罰,將這些柔蘭人埋葬在阿瓦國的土地上。」

「暘穀神君,甘淵大帝......」

顯然是對柔蘭使者的來意一清二楚,抱有極強的抵觸心理。

使者眉頭皺起,看向斛律:「你們將談判內容泄露出去,是想要裹挾民意,以此作為借口拒絕與我等談判?」

先前兩國來往文書中,可是有相關條款,規定了事成之前應當保持隱秘的。

斛律於是面露慚愧:「使者誤會了,此事非我們所為,而是國宮中一名灑掃僕人竊聽而來,在民間大肆宣揚。

「事發之後,我等已經將其逐出國宮,罰糧三鬥了。」

「呵呵。」使者冷笑,臨時工的把戲罷了,當誰看不出來?

「那這些人口中的『神君』是誰?你們背棄了漠母,想要投入其他神祇的懷抱嗎?」

他不再多言此事,另起話題道。

柔蘭國這些年攻城略地,統一了大漠上絕大多數的城池、部落,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他們宣稱漠母復甦,為柔蘭國降下了福祉。

起初也有質疑之聲,但柔蘭國後續不僅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甚至國中神官也重新獲得了神恩賜福,擁有了超凡之力,無疑證明了神靈復甦一事並非妄言。

如是,很多國主、部落首領才心生動搖,主動派人投誠加入柔蘭,但還有部分人正處於觀望當中,柔蘭對此選擇或剿滅、或拉攏,而阿瓦國則屬於兩可之間。

畢竟他們有漠母聖跡在,既然柔蘭宣揚漠母復甦,那便不好對阿瓦國隨意出兵,只能另行謀劃。

如果阿瓦此時推出一位神祇來和他們打擂台,無論對方是不是漠母,柔蘭國的「天命」都會隨之消失,對他們一統大漠的事業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這才是讓使者警惕的地方。

聽聞此言,斛律向使者一笑,風輕雲淡道:

「使者不必擔心,這不過是百姓私底下的祭祀罷了,成不了氣候。」

「是嗎?」使者雙目眯起,「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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