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粗暴，卻也將滅族的沉重話題繞了回去。

老族長自是明白。

他道：「群玉山的祭壇是仿九黎族的祭壇而建。你們曾見過有一處有雪玉的祭壇……那裏應該還有九黎族神獸白夔的遺骸，是不是？」

魏紫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老族長道：「那就沒錯了。那處祭壇最初是九黎族戰神蚩尤大人和前祭司大人所建，用來告慰族中戰死的亡靈，又因白夔骨血有療傷的奇效，故而也是替族人治病之處。後來，九黎族戰敗，全族北遷，那裏便也逐漸荒蕪。多年後，神女大人殞身，祭司大人為尋找重生之法，曾重回那裏。注入他的巫神之力後，祭壇便有了重生之效，只是啊——」

「祭祀大人能重生族人，卻無法重生神女大人。再後來，祭祀大人也死了，那個地方便徹底成了謎。」

老族長話題一轉：「不過，據說天虞山有直接往那處祭壇的通道，是當年祭祀大人用巫神之力開闢。再多的，我便不知曉了。」

魏紫直白道：「我們想去發鳩山，尋回權杖。」

老族長頷首：「的確該去一趟。群玉山有通往發鳩山的近道，快則兩日便可抵達，我年紀大了，抵不住那裏的風雪，我把路線畫出來，讓阿沁做嚮導陪你們去吧。」

「多謝。」魏紫感激道。

老族長急忙擺手：「這聲謝可不敢當。」

又退後一步，做了一個古老的動作：「願二位此生諸事順利，白首偕老。」

*

風澹淵被魏紫這次失蹤嚇著了，說什麼都不同意她再獨自前往發鳩山。

故而去發鳩山之事，便與直攻北域合二為一。

十萬大軍，加上他親自帶的八千精銳，已在邊地待命。

看著整裝待發、士氣昂揚的軍隊，魏紫是猶豫的。

「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前塵舊事，你這樣做，算不算親手滅了自己的族人？」若是這樣，當年女娃犧牲自己救族人的意義又何在呢？

「這一世，我是人族，身為兵馬大元帥，我的職責是護佑雲國四域安定。」風澹淵眸色堅定：「若要論前塵舊事，既然當年是女娃用她的死，換回了三族百年安定，那麼，我也會用我的辦法，繼續給這九州大地百年安定。」

魏紫怔怔看著他，此時此刻的風澹淵，沉穩內斂，毫無飛揚跋扈的高傲。

她明白，三族之爭這樁事，終究是要有一個了斷的。

若風澹淵只是人族的主帥，那他攻打北域，還雲國和九州安穩，無論怎麼做，都在情理之中。

可他若是女娃轉世之身，這事的分寸便不那麼好把握了。她並不想他為難。

風澹淵見她依舊憂心忡忡，握著她的手柔聲寬慰：「等了了此事，我們便去遊歷山川大河，你說去哪裏便去哪裏。」

魏紫心中一顫，莫名了想起了那句「塞上牛羊空許約」。

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你的話我信。但，在這些事了結之前，不必做任何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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