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澹寧隻好笑道：「武威郡主，魏三小姐是祖母請來的客人，我就跑個腿，把人帶過去。」

武威郡主打量著魏紫，隻覺得「魏三小姐」這幾個字聽著有些耳熟，一時卻想不起來，便只是朝魏紫點了點頭。

魏紫也客套地朝她笑了笑。

武威郡主眼中閃過一絲不快：看這位魏三小姐一身寒酸相，來歷也定不是高門大戶，竟這麼無理！她可是皇上親封的「武威郡主」，萬人之上，這女子敢不向她行禮？

礙於風澹寧和風為歡在，武威郡主也沒發作，只是笑道：「正與為歡說著去給老夫人請安呢，那就一道走吧。」

合情合理，風澹寧也不好拒絕，只能暫停了帶魏紫參觀的計劃，直奔風老夫人的「瑞福堂」。

*

風老夫人早早就等著魏紫了。

「郭嬤嬤，你瞧著我這身衣服，會不會太顯老了些？還有這頭飾，是不是戴得多了些？那孩子我瞧著是喜歡素凈些的。」

郭嬤嬤笑道：「今日這身衣服的顏色和款式，可是如今宮裏最流行，不老氣，很合您氣質；頭飾……這根簪子有些重，戴著不舒服，要不拿下來？」

「算了算了，取了這簪子就素了，顯得太過隨意，好像我不看中小紫似的。」風老夫人糾結死了。

郭嬤嬤打趣道：「人家媳婦見公婆才這個樣子，您怎麼倒反過來了？」

風老夫人指著郭嬤嬤笑道：「你這嘴，討打是不是？」

又嘆了口氣道：「可不是嗎？我們家大世子好不容易開了竅，小紫又是那麼好的一個姑娘，我可不得使勁撮合他們啊？撮合了他們，再把小紫往府裡一留，看淵兒以後還不回家試試？」

郭嬤嬤點頭：「這倒是，那時候大世子定然是住府裡了。」

風老夫人腦中有了小兩口恩恩愛愛的畫面，滿臉憧憬：「那時候啊，什麼事都別來煩我，我就給他們帶孩子了！」

又憤憤不平地對郭嬤嬤道：「上次寧國公家老夫人跟我顯擺她那小曾孫，可把我氣壞了！說到這，也是我們家三個世子不爭氣，一個個的，都老大不小了，怎麼就沒一個成個親，生個曾孫讓我開心開心的！」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們這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郭嬤嬤趕緊拿了茶水來：「您消消氣！大世子應該快了，您別著急。」

風老夫人喝了口茶，長嘆一聲：「但願吧。」

想起那日風澹淵來找她要婚書，風老夫人便有一種「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惆悵。

風澹淵開門見山：「祖母，把婚書給我吧。」

風老夫人一臉戒備：「你要婚書做什麼？」

風澹淵回：「給魏紫。」

風老夫人一口回絕：「不給！給了小紫，她就跑了！」

風澹淵笑了笑：「您倒挺了解她的。」

風老夫人怒其不爭：「既然知道，你還敢把婚書給她？別告訴我，你不喜歡她，我還沒老眼昏花呢！」

風澹淵大大方方承認：「我喜歡她，才要把婚書給她。我想她心甘情願嫁給我，而不是為一紙婚書被迫進風家的門！」

風老夫人猶豫了：「你這麼做，風險很大啊……我都看得出來，你更應該明白，小紫她並不怎麼待見你——當然，這不是她的問題，是你性格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