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魏紫轉過頭，對風澹淵道：「我這人無趣得很，但凡跟我相處過的人，都覺得我沒心沒肺、冷血寡情。這話不是自貶，確實如此。」

風澹淵點點頭，「嗯」了一聲：「沒心沒肺、冷血寡情，這八個字形容你，的確很恰當。」

魏紫瞠目，這話回得，將她的節奏都打亂了。

她只能硬著頭皮說：「既然如此，大世子這個承諾，我著實擔不起。」

風澹淵微微抬了下巴：「我說你擔得起就擔得起！」

魏紫咬了咬牙，道：「你曾說過，要娶世間最好的女子……」

風澹淵反問：「難道你不是嗎？」

魏紫結舌，她能說自己是渣渣嗎？也不至於為了口舌之爭，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吧。

尷尬之間，突然響起「咕咕」聲。

魏紫一怔，耳根子立刻紅了，越發尷尬起來。

風澹淵卻輕聲一笑，柔聲道：「餓了？那一起去吃飯……」

「不必！」魏紫毅然道，自覺言辭過於激烈，又補了幾句：「我吃兩口就好了，還得顧著病人呢……再說了，大世子你也挺忙的。」

風澹淵點頭：「病人要管，自己的身子也得顧著，飯要好好吃。」

「那我先走一步。」魏紫幾乎是落荒而逃。

望著那個跟有鬼在追似的背影，風澹淵嘴角噙起一抹寵溺的笑，灧灧的桃花眼裡，皆是意味深長。

他們之間，魏紫說了算。

可要做什麼，自然還是由他主導。

不然，這鴨子怎麼煮得熟呢？

「注孤生」？去他娘的！

*

經過兩日兩夜的細心看護，曹大力終於蘇醒過來，胸口的紅腫也退了，傷口癒合得很好。

魏紫也總算放下了些心來。

至於綠瓶裡的葯，則用得一乾二淨了。

空空的瓶子，不由讓她想到了瓶子的主人：那日之後，她便再也沒見過他了。

蘇念有意無意地提起，說大世子進了宮，在跟皇上商議要事。

魏紫並沒有吱聲，見不到挺好，不然真的很尷尬。

她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和他說話了。

拒絕嗎？他都那麼明白地說了：不勉強她，尊重她，一切她說了算。還能怎麼拒絕？

答應？魏紫腦中一片空白，簡直無法想象，她跟他在一起會是什麼畫面。更何況，她也確實沒有心動的感覺，她不能昧著良心玩弄人家的感情。

簡直是「進亦憂，退亦憂」，那就原地站著吧，反正她和風澹淵是真的不合適。

感情上的事，不提也罷。

事業上，魏紫則是一戰成名。

落英坊火災傷員的救治，讓帝都大小醫館都知道有「魏紫」這一女神醫。

魏紫明白，得趁熱打鐵，把她的醫館開起來！

至於怎麼開，她的想法是：建醫學院和醫院一體化的醫館，教授、培養跟她志同道合的大夫，同時治病救人。

魏紫把這事跟風澹寧說了，倒難住了風澹寧。

「找藥材，甚至找大夫，都難不倒我。可『建醫學院』真難住我了，你想要的既識字、又一心向醫的人，我不知道去哪裡找。」

「找讀書人吧，他們讀聖賢書只是為了考取功名；找醫館學徒吧，他們都在醫館當學徒了，再把他們挖過來嗎？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