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白夔低下了頭，宛若方才遠古畫面裡的一般，在魏紫面前俯身，隨後匍匐於她面前。

「主人。」

魏紫一愣。

她方才已經猜到了幾分，白夔這一開口，便是證實了她的猜測。

「方才出現的記憶，是真實存在過的，是嗎？」

她蹲下shen子，用白夔的語言同它交談。

「然。祭壇開啟，便是昨日重現。」白夔的聲音蒼老且清冷。

「那位吹骨笛的男子，是我的先祖嗎？」魏紫手心在滲汗。

「然。祭司大人乃白夔一族之主，主人之先祖。」

聽著白夔蒼老的聲音，魏紫掌心冰涼一片。

「祭司大人？他是神子的祭司，還是九黎族的祭司？」秘密既然已經打開，那便索性問個透徹。

「祭司大人乃神、巫後裔，乃九州大祭司。」白夔回魏紫。

「這個祭壇是他建的嗎？為何而建？」魏紫有很多很多的問題。

然而，白夔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尋回權杖，主人自明。」

「權杖？」魏紫蹙眉，她想起青衣祭司指揮百獸作戰時，手中確實有一根權杖。

「權杖在哪裏？」她問。

「不知。權杖遺失多年，無權杖，祭壇無法開啟。」白夔問魏紫：「主人尋何物？」

魏紫便將來此處的緣由跟白夔簡單說了。

白夔頷首：「白骨生肉之法，無需開啟祭壇。」

魏紫遲疑問：「是用前輩的血嗎？」

白夔喟嘆一聲：「那是吾先祖之神力，滄海桑田，眾神歸隱，神子湮滅，吾殘留妖力不足先祖十分之一。吾之血無法令白骨生肉。

「然吾不能，吾先祖白骨可，主人稍候。」

說罷，白夔起身，張開薄薄雙翼飛離地面，掠向草木叢。

魏紫一邊看著白夔，一邊簡單將方才與白夔的對話說於風澹淵聽。

「走，過去看看。」風澹淵攬著魏紫的腰，朝白夔方向飛掠而去。

此時，白夔已挖開了地面，但見下面一片白骨森森。

「這都是……前輩先祖屍骨？」魏紫見如此多的白骨，面露驚訝之色。

難怪這裏的草木跟尋常相比茂盛許多；也難怪，長生說這裏草木精魄密集，原來是受白夔殘餘妖力所滋養。

「是。白夔族妖力越強之輩，葬骨之處便離祭壇越近。吾白夔始祖，猶勝當年應龍。」白夔抬首，尊敬的目光落向祭壇處。

魏紫知道，最厲害的白夔，便是鎮守祭壇東南西北四域的四具骸骨。

不知為何，魏紫腦中陡然浮現如此場景：

四條巨大的白夔盤旋於祭壇東西南北四方，青衣大祭司手持白玉權杖，緩緩走上祭壇。

白夔低頭，示意臣服。

天上，鳳鳥與凰鳥率百鳥而來；地上，虎、豹領百獸朝拜。

「取此處吾先祖之屍骨，便能令白骨生肉。」

白夔的聲音響起，魏紫回神。

她俯身取了一截：「這些便夠了。」

白夔讓她取先祖屍骨救人，怕已是破了祖上規矩，她不能貪心。

「等下。」

魏紫有些詫異地看著風澹淵。